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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书生秦晔

咫尺仙穹 两万零七 7069 2022-10-31 13:09

  秋风大做,落叶纷飞,风声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不断的咆哮着,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树木被刮的东倒西歪。大雨倾盆,黄豆大小的雨点毫不留情的不断冲击着大地,如同巨浪一般!

  “嗒嗒...嗒嗒...嗒嗒...”

  马车艰难的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之上,车内端坐着一名相貌有些普通但却带有一丝儒雅气质的青年,入迷的翻看着一本枯燥的书籍,仿佛是在阅读无上秘籍一般。

  许久之后,车外一道惊雷吓醒了入神的青年,青年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把手中的书籍慢慢合上,放入行囊之中,轻轻拨开窗前的布幔,看了看风雷大作的车外,有些担忧的问道“李大哥,这雨看起来好像要更大了,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岳来城?”

  “看这个天气....”正在驾马的李大哥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继续说道,“到岳来城大概还要赶半个月的路程!”

  青年叹了口气,眼神中透出些许愁色,叹道:“真是的,怎么又碰上这种天气!唉!老天爷保佑!让我可以准时赶到岳来城!”

  这已经是青年第三年前去科考了,之前的两次青年因为一些意外全都没有赶上,而今年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

  “这个季节去岳来城的大多都是客官您这样的书生,是去参加科举考试的吧?”李大哥的朴实爽朗的声音透过幽帘传来。

  青年的目光依然在窗外,担忧的看着有些泥泞的土地,担忧道:“是啊...希望可以准时到达!这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对于岳国的书生来说,寒窗十年,为的就是能在岳来城的科举考试上搏得一个功名!那些通过科举考试的书生们,无异于麻雀变凤凰,鲤鱼跃龙门!他们就此彻底的摆脱了贫穷,富裕的过完一生,若是再有些什么机遇,认识什么贵人,那就更是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哈...”车夫爽朗的笑声传来,“客官坐好了!我一定会让客官准时到达的!”

  说罢,车夫双手一抖将手中缰绳抽在马匹背上,马车变得更快了.......

  半个月后,阳光明媚的岳来城。

  作为整个岳国的首府,岳来城向来是其他地区的人心中的圣地,尽管岳国并不能算是一个强盛的国家,但是作为首府的岳来城还是十分的富裕的,在这里,有着无数的机会与机遇,每天都有人因为抓住了这些机会从而咸鱼翻身,从此平步青云。所以每天岳来城都是人流涌动,大量的商人和投机者涌入其中,都意图在这里发家致富,改变命运。而最近,一年一届的科举考试又即将开始,让岳来城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在人满为患的街市上,一名青年不断的闪转腾挪大步疾行,嘴中还不断的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青年的身体既不健壮也不灵敏,尽管他时刻注意着四周的人或物,却还是无法避免的撞到行人碰翻摊位。

  “要死啊!”

  “这人有病吧!”

  “混蛋!别跑!赔钱!”

  ....

  一时间街市之上被这青年搞的鸡飞狗跳,出现了一些混乱。这样的场景虽不是天天都会在岳来城发生,但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很快,青年便穿过了整条街市,混乱的街市也在不久之后恢复了原样。

  青年远离了喧闹的街市后,开始全力的飞奔起来,尽管青年此刻的脸色已经显得有些苍白,同时也在不断的喘着粗气,但他却依然没有放慢自己的速度。

  终于,这名青年在一座颇有气势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在这府邸的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两名手持长剑身披甲胄的士兵守卫。门前的告示板上清楚的写着“科举考试”四个大字。青年望了一眼这四个大字之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咯噔”一声,顾不得已经有些脏乱的衣服,着急忙慌的开始向着府中大步走去。不过就在青年走到门口时,两名门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名像是领头的门卫问道。

  青年稍一拱手,身体微拜,回答道:“两位军爷,在下秦晔(yè),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您们应该可以查到我的名字。”

  两名门卫相视一眼,为首的那名门卫点了下头,向着秦晔说道:“考试已经开始了,我们只是负责守护大门,你在这里等候一下,我去通报一下考官大人,看看能不能让你进去!”

  秦晔暗叹一声,心想千赶万赶最后还是迟到了,顿时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不过秦晔虽心中担忧,但还是礼貌的向着门卫行了一个拱手礼来表示感谢。

  门卫见秦晔此时心急如焚,便没有再耽搁的跑入了府中。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青蓝色襕衫的严肃老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之前的那个门卫,这个老者审视了一遍秦晔,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叫什么?”

  秦晔此刻急的是满脸通红,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掉落,焦急的回答道:“启禀大人,小的名叫秦晔,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哼,”老者冷漠的说道,“秦晔,好像名单上是有这么个人,不过现在考试已经开始很久了!你不能进去了,等明年吧!”

  说罢,老者直接转身便要离去,秦晔一听这老者不让自己进入考场,顿时着急了起来,连忙说道:“大人!小的未能准时是因为赶考途中偶遇大雨,使得地面泥泞不堪,这才耽误了行程,求大人网开一面啊!”

  老者停下了脚部,冷淡的说道:“你不用多说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是吧,连续两年迟到,这次是第三次吧!每次都有理由!我看你根本就是无心科举!还说什么泥泞不堪!不用再多说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老者径直的走回了府中。秦晔此刻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感叹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连续三年迟到,而且每一次都是遇到意外,第一次科举的时候,秦晔遇到了黑心的车夫,带着秦晔饶了一大圈路,不但最后迟到,还让秦晔花费了大量的银子;而第二次则是途中马匹染瘟,路程才到一半便暴毙而亡,让秦晔不得不步行前往岳来城,最后不但没有按照计划提前到达岳来城,还错过了科举;而这第三次,竟又遇到下雨,让秦晔再次迟到。

  秦晔沮丧的站在考试府邸门前,望着府中,一时间连连叹息摇头,感叹老天与自己作对。

  良久之后,秦晔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街市之上,依然是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嘈杂的叠在一起,热闹极了!秦晔消沉的走在街市之上,沮丧的神情溢于言表,与整个热闹的街市格格不入。秦晔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连续三年因为意外而错过科举考试,难道是老天爷在和自己作对吗?

  正当秦晔迷茫之际,在街市远处出现了大量身披铠甲的兵卫,这些兵卫持着长矛大步流星的从街市远端袭来,路上慌张的行人摩肩接踵的迅速向着街市两便挤去,生怕被这些士兵撞到。秦晔自然也是如此,快步挤到了路边,疑惑的看着这些士兵。

  “喂,你听说了吗?”秦晔身后的一名男性向着身旁的同伴问道。

  “什么?”

  “据说这次的科举考试中混入了敌国的奸细,这些士兵就是去捉拿奸细的,估计今年的考试是考不下去了!多半要取消了,真是可惜了这群来赶考的书生。”

  “居然有这等事!?”秦晔惊讶的说道。

  那名男性看了一眼秦晔,说道:“我也是刚听我那当兵的叔叔说的,不过现在看着架势应该是真的无疑了!估计这帮大才子们要在牢里待上不久咯。”

  此刻,士兵已经尽数离去,街市之上又再次恢复了喧闹。而秦晔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豁然开朗,虽还没有从刚刚的信息中缓过神来,不过看来自己这次是因祸得福了!而且这次的事情可是一个不错的说辞,不会再让邻居们对自己指指点点了!

  “哈哈!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想通这一切后,秦晔淡淡一笑,心情释然的离去了。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秦晔回到了自己的村子—田桥村。一进入村口,秦晔便看到自己邻居家的孩子小虎正在一旁玩耍。而小虎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秦晔,于是大声喊道:“秦晔哥哥回来了!秦晔哥哥回来了!大家快出来啊!”

  伴随着这洪亮的一声,村中的一些孩童和年老的长辈都陆续的聚了过来。

  不一会儿,全村数十名村民已经聚集到了秦晔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小子,怎么样?今年考上了吗?”

  “秦晔秦晔,今年没有再迟到吧?”

  “秦晔哥哥,岳来城什么样?好玩吗?”

  大量的问题接连不断,秦晔一时间听的有些发懵,甚至有些问题根本就没有听清,不过秦晔还是感受到了村民们的善意,心中不由得一暖。

  “好了好了,秦晔刚刚回来,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说话的是一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相貌慈祥和蔼,正杵着拐杖微笑地看着秦晔。

  秦晔连忙上前搀扶,同时露出了焦急的神情,说道:“村长,您怎么出来了?您身子不好,赶快回去休息吧!”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咱们村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去参加科举,我这把老骨头也很好奇结果怎么样呢?”

  秦晔淡淡一笑,将自己心中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可谁料,秦晔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都以一种怀疑的目光在看着他。

  秦晔心中有些打鼓道:“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老者叹息了一声,捋着自己早已雪白的胡须,说道:“孩子,尽管我们这群老骨头没有上过私塾也没有考过科举,但是还不糊涂,你的话我们都明白了。今年你刚走这边就开始下雨了,你应该是没有赶上考试吧”

  秦晔愣住了,自己想好的说辞竟然无法说服村民,一时间便开始苦笑起来。而老者富有深意的看了秦晔一眼,继续说道:“没事的,孩子,连续三年没赶上科举考试,这恐怕就是天意吧!你还是另谋生路吧!正好,有件事你的养父让我转告你,他前些日子离开了村子,说是去做大事业去了,留下了这封书信给你!”

  说罢,老者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秦晔连忙将信接了过来。

  没有犹豫,秦晔直接将信打开,定睛看了起来:

  “小子,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自认为对你还算不错,对得起你已经亡故的生母!但是现在有个天大的机会掉了下来,我要去干大事业了!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要是考上了什么功名,我也就放心了!如果你又没赶上考试,那就死了这条心把,这是天意,你可以去附近的邯青城中找我的义兄弟,也就是你张舅,他可是真正做大事的人!据说是给传说中的仙人干活的,年轻时我对他有过恩情,你去找他,让他给你找个活做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具体的地址就在信件的背面。至于咱们.....有缘再会吧!”

  信的内容不长,秦晔很快就读完了一遍,不过秦晔此刻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于是便又将这封信读了两遍。读完之后,秦晔默默将信收好,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村长见秦晔如此神情,便摆了摆手,将围观的村民全部都打发走了,而村长自己在拍了拍秦晔的肩膀后,也转身离开了。

  秦晔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父亲早逝,母亲身体又不好,时常的生些小病,治疗这些小病虽并不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但是长时间下来也着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幸,秦晔的母亲容貌尚可,为了抚养秦晔,改嫁给了一位商人,此人姓王,也就是给秦晔写信的这人。而这姓王的商人对秦晔虽不好也不坏,但秦晔总是可以从自己这位王姓继父的眼神中看出些许不屑、怜悯及同情。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王姓男子对秦晔更是不在乎起来,仅仅是保证秦晔不被饿死而已。村里的人也总是时常对秦晔一家指指点点,七嘴八舌,曾经秦晔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母亲是个风流女子,见到有钱的商人就把自己卖了。秦晔当时还是个孩子,听到这些话虽气,但也无能为力,于是便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全村的人都仰望自己的母亲。

  时至今日,秦晔成为了全村唯一一个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有学问的人,所有人都对秦晔尊敬有加,只可惜秦晔的母亲已经去世,看不到这些了。而且秦晔连续三次没有赶上科举考试,恐怕以后村民们又会私下开始七嘴八舌,所以不管是天意也好,还是为了耳根清净也好,秦晔准备动身去找自己继父信中的张舅,看看能不能找个不错的活做,至少要解决温饱问题。

  想明白这一切后,秦晔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简单的收拾了下行囊,在自己母亲的墓前祭拜了一番后,谁也没有通知的黯然离开了这个承载着自己前二十年记忆的村落,向着邯青城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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