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告诉自己:“王大石,你,你不能被打倒,你不能就此趴下,你是一块石头,是一块坚毅的石头,任何困难都摧残不了你,你一定要起来,一定不能再屈辱了,不让他们的眼神失望!”
想到这里,王大石陡然站了起来,突然体力不支,脑袋一阵眩晕,再次跌在了地上,再想起来时,体内五脏六腑如同相互撞击,疼痛不止。
王大石擦了脸上冒出的虚汗,闭上眼睛,他念起了驱灵咒,因为每当危难的时刻,每当身体异样的时刻,他会念起驱灵咒,身体内都会出现托着白胡须的人形青年,每次现出,他总能感觉到身体产生巨大的力量;然后,身体中似乎气血在运行填补着亏窟。虽然,他每次练习《周天循环法》也会产生这种感觉,只是,比念动驱灵咒产生的力量和感觉少的太多。
脑海中,那个托着白色胡须的人形再次显现,陡然间,体内运行自如,身体恢复如常,那种五脏六腑相互撞击的痛感也在此时消失殆尽。
王大石站了起来,心想:“若是力道不够之时,念动驱灵咒,利用这股力道夺下蹴球!”
蹴球仍然在法物大师的手中急速旋转,王大石再次凝起力气,伸向蹴球。
王大石感觉到气圈产生的力量,只是这次伸进气圈的手仿佛比之前一次轻松的多,他以为是法物大师手下留情,只是他看了看气圈转速比之前更快,法物大师刚刚还清逸的脸色似乎凝重了起来。
“不,法物大师公平公正的,他不会手下留情的,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比之前所用的力道更足!”
气圈产生的气流刺得王大石的手皮发疼,驱灵咒所产生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支援。越向气圈里头伸进,阻力越大。王大石深深感觉到这股气量如同喷流而入的潮水,汹涌澎湃,冲击着,他凝着力气,只要有一丝松懈,恐怕刚才被冲出十步之外的一幕会再次重演。
张道长的神情也渐渐地凝重起来,其一,他对王大石有如此大的内力感觉惊讶;其二,便是担心王大石年轻力浅,没有驾驭体内内气的经验,此时若是王大石内气不足,或者稍稍松懈,那么,王大石既非当场毙死,便是身体会被这偌大的气圈冲击的粉碎。法物大师乃慈悲心肠,若是保住王大石而选择陡然收力,那气圈余力也将王大石重度打伤,陡然收力同样产生对自身的危害,况且法物大师年事已高……张道长心中盘算着,很是担心。
看着王大石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单手一直向气圈的内心伸去,那内心之处,如同一堵厚厚的墙,便是伸进一点也难于上青天。而且刚才的蹴球被侯掌门劈开,分成了两块,必须全部拿到蹴球这才算是抢到手中,王大石此刻又加了一层力气,可是对那堵厚厚的墙并有改变。
王大石看了看法物大师,默默地念起了驱灵咒,这时候,那托着胡须的人形物飘飘欲现。王大石此刻吃惊,之前每当运起驱灵咒的时候,这托着胡须的人形都会轻而易举地显现出来,而此刻好似遇到障碍一般,显现的并不容易自然。王大石想,这一定是遇到气圈,但是,这胡须人形的东西显现又与这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王大石想着,没有停止念动驱灵咒,那个白哗哗的人形在脑海之中再次显现,他突然间感觉身体充沛充足,体内一股股内流,贯通全身,分布在每一处,那股强大的气流冲上双臂。
王大石陡然觉得,手边的气圈已经小了不少,那堵厚厚的墙被一点而破,手已经伸入中心,碰到蹴球。他另外一只臂膀凝起力气,也深入了气圈的中心,双手摸到蹴球的两半,一手拿到蹴球的一半。
法物大师十分的吃惊,张道长看着王大石也是一片疑惑之情。
王大石不知体内为何产生如此大的力量,至今迷惑体内的长着白胡须的人形之物究竟是什么。
此刻拿到球,虽然没有探囊取物般轻松自如,却也没有耗费多少精力。王大石很是高兴,他是多么希望看到乡土派大福右几人为他而高兴,这是他一直期望的,也是他成长最好的见证。
转眼间,他见到黄修仙夫妇惊讶的眼神,大福右和风游僧咧开的嘴巴,大福左震撼的神情,同时他看到温晴晴放下心来展现而出的轻松,东方清落的不屈,东方木白的坚信,欧阳紫云的匪夷所思,胡大雄的疑惑……
可是就在一疏忽间,王大石陡然松懈下来,被这股巨大的气圈冲击得飞了起来,又落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好在法物大师当时已经撤手,若非如此,定然被这气圈冲得重伤。
大福右、大福左和黄修仙几人担心着都冲将过来。
王大石坐在地上,没有受伤,只觉屁股一疼。此刻,他已经不再担心,也不再焦虑,因为他已经拿到了那只蹴球,神情看起来也不似刚才那般凄惨、凝重和无助。过了一会儿,他把蹴球的两边合起来,拍了拍屁股走了下来。
群人感觉不可思议,双目全部注视在他的身上。
走下之后,王大石陡然觉得胸口浅浅疼痛,原来是前些日子东方清落剑刺的伤口渗出血渍来,定是此时用力过度,加之被气圈两次冲击,破了开来。
法物大师本想利用自己的功力征服所有代表,期望以自己的安排,依次步入,可是,孰能料想却被一位青年夺走蹴球,他疑惑着,看了看张道长,张道长摇了摇头,亦是一脸疑惑。
场下之人,高手林立,各行各道,各怀千秋,明察秋毫。法物大师自然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对王大石小辈让步。骤然引得众人吃惊,讶目刮看。
此时,张道长走出一步,对着群人说道:“贫道和各位都做了见证,相信大家的眼光也都看到了,蹴球的确被乡土派的王大石所得,依照约定,应该让乡土派首先步入显通寺的大院之中。其余人等并未有争得蹴球,那就从左到右依照次序鳞集而入吧!”
王大石抱拳说道:“张道长,乡土派并没有争抢先入的意思,刚才……”他本想说是巧合才得到了蹴球,可是一时间不知怎么组织表达。
张道长曾经收过王大石为徒弟,对王大石的性格了解透彻,当下也只浅浅一笑,并未做任何回应。
王大石正说着,谦让着之端,大福右、大福左、风游僧和黄修仙夫妇已经抬着步子朝大院之中走去了。王大石刚要喊住,见几人大步昂扬,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愿,当下紧固了嘴巴。
乡土派得了第一,其他各门派也没有再争执,便依照从左到右次序步入了大院。最左边则是拜月神教门派,此派排在第二位,但是铸剑帮则是最后走入庭院。
拜月神教个个依然得志,而铸剑帮众人面带难堪之色,个个异常气愤,毕竟拜月神教所在的位置应是铸剑帮的。
排在第三的是医药行,一行四人,欧阳紫云、欧阳芝青、欧阳郎中和欧阳夫人。随后则是养尸谷的门派,一共四人,养尸先生、木铁胖子和另外两位。那两位抬起木箱子跟着养尸先生一起走了进去。木铁胖子没有在队伍之中,而是跟着王大石站在了一边。
民间土戏子派的狐艳娘子朝大院之中走去,她的身后多了两个人,一位是抚琴的黄金龙,另外一位是歌唱的游鸾凤。他们两人大概有别的事情,在大院门口停滞了一会,只让狐艳娘子单独走了进去。鱼行的妙手渔翁大概也只是凑凑热闹而已,当下身子一转,身形突变,唰的一下溜下了山去。这时候,轮到驱兽行了,驱兽真人怎么也驱不动那头大脸猪。铸剑帮自然不会等他,当下走入了庭院之内,总算不是最后一个入内,也顾得了颜面。
当下,驱兽行的大木兽、山胡羊已经走入院内,只是那只大脸猪很是懒惰,趴在地上便是不走了,让驱兽真人很是生气。
王大石和木铁胖子还没有进去,见到此,木铁胖子似要显示一下自己的伸手,把大脸猪抱着走了进去。
其间,还有很多教派走了进去。
王大石最后一个走进院内,站回乡土派一起。
显通寺的院子很大,已经进行了细致的规划,每一块地方,都写了名字,可以对号排站。
此时,法物大师和张道长再次走到人群面前来,只是法物大师身前多了一位高僧,这位高僧与法物大师相比年纪轻了很多,体魄健壮,身材高大,脖子之上挂着佛珠,一看就内外兼修的高手。
法物大师此时走出一步,对着群人说道:“先前土葬派是行道中的大门派,在很早之前,潇湘之地,民间丧事置办,一直都需要土葬派的身影。只是土葬派南阳先生久被噩梦困扰,一直荒于治理门派,致使土葬派渐渐式微!土葬派多次向行道各门各派求救支援,各门派爱莫能助,均无施救之策!土葬派南阳先生也曾多次走访五台山显通寺和龙虎山正一道教,作为行道维护者和裁决者,显通寺和正一道就此召集各门各派,甄选一批人员前去解救破解噩梦之扰,解救土葬派和南阳先生于水火之中!只是,天地间尚存妖魔鬼怪,南阳先生受此噩梦缠绕实在玄奇诡异,唯恐破解之中遇到不测。妖魔鬼怪并非善类,皆是无情之物,若是惹得晦气缠身,也是我等不想看到的。所以,老衲和张道长商量再三,决定把行道各门派集合起来,举全局之长,勠力同心,一同前往土葬派。如此也比独门单派胜算大矣!”
群人听之表示认可。
说完,这时候跑出一群头戴土帽,形象拖沓之人,王大石识得这些正是曾经遇到的乞讨者,均是寺内的小僧所乔扮。他至今不知道这是为何,心中默默地问:“为什么这些小僧乔扮成乞讨者呢?五台山佛家乃是大门派,委实不符合身份和门派地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