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石默默地念动驱灵咒,身体那白花花托着长胡须的青年祭出,飘在肩膀上处。
怎么,怎么回事,驱动灵咒之后,灵魂没有出窍,怎么那白花花的胡须青年又出来了?王大石停止念动,那白胡须青年也在瞬间消失了。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个讨厌的白胡须青年如胶似漆的,怎么总是在我身畔游移着不肯离开?我问过张道长,居然连张道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般诡异,会不会招惹麻烦?”
一番抱怨之后,王大石闭上眼睛,他没有念动驱灵咒,而是想象着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飘移而出。他习惯性地念起了驱灵咒,那白胡须青年没有出现,却感觉到自己走到一个深幽的世界,那里很黑,四周发出空空的响,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尽的冥暗。
“这是阴间吧,还是空灵世界?难道我的灵魂离开了躯体?这驱灵咒居然可以驱动自己的灵魂吗?我该怎么回去呀,若是我不能回去,那我岂不是意味着死亡?”
下意识间,王大石想起了王里长,他对自己说:“是呀,王里长还等着我回家呢,还等着我娶一位大屁股的姑娘生娃传代呢!”想到姑娘,王大石想起了欧阳紫云,他发觉自己曾经身畔经过的女人之中,令其最喜欢,最动情的便是欧阳紫云了。他想起黑胡老人为他测的卦象,有花有水的地方,桥上走来的第三个人便是自己的姻缘之人,然而,欧阳紫云就是从莲芳桥走过的第三个人,她就是自己的姻缘。只是她脾气暴躁,娇宠可爱,将来怎么持家?若是娶了她,只有自己的辛苦……
冥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他想看一下自己的身体起了什么变化,可是怎么也看不到,他知道自己已经灵魂出窍,可是怎么回去,怎么将自己的灵魂回归自己的躯体之上使之成为正常的活物,他也不知道。
灵魂出窍之后,阳世的身体只剩下呼吸,若是身体内功浅薄,修行不够,只需半柱香时,身体便会断气死亡,只要身体僵化死亡,灵魂再也回不去了。
王大石没法使得灵魂重新回到身体,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没有尽数掌握灵魂出窍的方法便仓促行事的结果。他怕自己的灵魂无法归附身体,他怕死,因为他还没有学好武功技艺,他还没有回乡去见自己的父亲王里长。灵魂出窍不是简单让自己的灵魂到达阴间,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到了阴间之后该怎么沟通,怎么才能得到想知道的东西,灵魂在返回的时候岔了道……这些都该怎么办?风凌子曾经灵魂出窍,瞬间灵魂就回来了,遭到了报复。此刻的王大石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在哪里游离,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很多人头和尸身堆在一起,一只只黑色的团形烟气在游移。
“这,这些是什么?难道我到的不是天堂,不是地狱,难道是阴阳之外的第三界吗?阴界都是些鬼怪,懂得鬼语便可以沟通交流。这界域……啊,这轻飘飘的烟气……”
王大石曾经很多次想将灵魂出身都没有成功,然而这次因为脑海中意念着出身的情景,又念起了驱灵咒,不知不觉把自己的灵魂驱了出去,无意中来到了冥灵之界。他有些着急,暗自立下决心,再也不做灵魂出窍。“这该死的驱灵咒,如此的灵验,竟是稍有不慎,就将自己的灵魂驱出了身体!”王大石恼恨着,终究没法回身,他只好再次念起了驱灵咒。
驱灵咒念完,突然间,王大石见到欧阳紫云。她静静地坐在一座桥旁,这座桥叫伤桥,连接着阴界、阳界、灵界。眼界之中有人,有鬼,有灵,它们过了桥,就到了别的界域,躺下的身体再也不会醒转了。人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就怕走过了这座伤桥,它见证着生命的反反复复。王大石抱住了欧阳紫云,欧阳紫云定睛地看着伤桥,叹息生命之可贵。
欧阳紫云向王大石泛着微笑,露出的玉齿,晶莹剔透。王大石沉醉其中,这种美好的感觉王大石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他多么希望能持续好久好久,甚至是一辈子,让孤独芳寞的心有个归宿。就在这时,桥上走过来一红头黑面的东西,拿着钢针,戳向王大石的腿。王大石跟他理论,那红头黑面不理会,继续用钢针扎去,只感觉身子一疼,猛地一怔,醒转过来。
王大石才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自己正趴在风游僧的怀中,流着口水,腿上被风游僧用手掐了两个红通通的印迹。
大福右三人哈哈大笑。
刚才他梦见和欧阳紫云拥抱在一起很是亲昵,而梦外却抱着风游僧,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丢人的事情。王大石看了看风游僧和大福右、大福左无地自容。
王大石没有在意,把经过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他觉得自己应是出窍成功了,当无法回来的时候,正是念动了驱灵咒,驱灵咒把自己的灵魂驱回了肉体,然后大概是自己困乏了,灵魂回到肉体之后,已经熟睡了,至于出现欧阳紫云之类,其实就是梦境。
“这驱灵咒真是好东西,可是自己为什么掌握这么快呢?为什么在驱动灵咒之时的感觉非常奇异,与张道长的大不相同呢?”王大石想着,被大福右喊过。
大福右笑着说道:“嗨,王大石,刚才你是不是梦见谁家的姑娘脱裤子了,怎么了,额,怎么口水都流出来了!”
“赶快说,刚刚做了什么美梦,把我抱得紧紧的,快说来听听!”风游僧接过。
大福左的身子还在轻微地疼着,小声说道:“哎,这个,你们不要吵吵,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王大石青春萌动期,纯属于正常,你们的曾经也会梦到大姑娘的。不过,你们需要提高警惕,不能让王大石靠近,哪天他熟睡的时候亲了咱们一下,说不准脸上就会少块肉嘞!”
大福右和风游僧大笑不停。
王大石憋住嘴,心想三人都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个德行,心理倒敞亮,哪来乐观的劲头?
说着就到了晚上,按照王大石的推算,张道长今天夜里必然会回来。
既然几人前来辨治身上奇怪的症状,有求于人,王大石吩咐几人睡得清醒一点,希望不讨喜欢的他们在第一时间能够拜见张道长,有礼有节,少说废话,说不定张道长当夜便可帮三人辨治。
风游僧觉得没有必要有礼有节,到时候只要把自己装得就要死去,张道长必然第一时间诊治;大福左认为张道长乃是高人,自己装与不装瞒不过他的法眼。大福右则是反对他们两人的观点,他认为需要赖,当张道长来的时候,就抱住张道长的腿不让走,张道长不施治也没有办法。风游僧极力反对大福右的做法,他觉得赖不是一个好品性。
王大石觉得三人无厘头,想法多怪,立即否决了三人的观点。他说:“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别瞎想了,好事情都被你们想歪了,有礼节是做人的根本,这些都做不到,谁会讨着你们求着你们为你们治病吗?”
似乎觉得确实多虑了,三人没有吭声。
“你们就按照正常的做就是了!”王大石道。
“是的,咱们按正常的做便是了,你们不习礼节,就让我先来!”大福左说。
大福右和风游僧舒了口气。
大福右摆斥着右手:“嗯!嗯!就这样了!”
王大石说:“张道长修道之人,礼节上你们不得大失,但是,那些闲言碎话要少说!可别让人生了嫌弃!”
此话,王大石说的未必是张道长,而是怕惹了华沧海和柳菲霞,他们身上可都是世俗的修性,若看不惯,听不顺,必会让三人吃亏。
说来也奇怪,三人没有反口,顺当地应了王大石。
王大石害怕三人的病症有染,没有给他们找住的地方,只扯了一些草垫在身体下隔凉,同几人一起蹲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头,耐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