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少年游回岸边时,岸边已经多了三身灰色衣衫长靴,是酒剑山庄弟子的普通服饰。
毛球与小怪不知道在玩什么,闹得正欢。
宁君惜扫了眼两只兽,也没多想,抱着左臂呲牙咧嘴。
这两个损友,也不知道照顾一下伤员,差点把他胳膊扯下来,还有李原,本来以为很一本正经的一个人,竟然笑话他,好气啊。
“老大,给。”陈小泽先李原一步,猴子似的将三套衣服抱在怀里,递给宁君惜,然后眨巴眼道,“还疼啊?”
“疼啊。”宁君惜没好气道,“你们先选,剩下的是我的。”
“哦。”陈小泽有点悻悻,看了眼三套衣服,然后看了看李原,将最长的一套衣服丢过去,“你的。”
然后,他又将最短的一套放宁君惜脚边,“老大,试试。”
李原顺手接过,抖开比划了下,裤脚能露出脚踝,袖子也有些短,便瞟了眼陈小泽。
“那件是最长的了。”陈小泽连忙说,“要不你穿我这件?”
陈小泽比李原矮半个头,他那身衣服正好合身。
“要是我们折对一下差不多就够了。”宁君惜甩了甩头发,比划了一下袖子,长了一截,有点无奈调侃。
李原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开始穿衣服。
陈小泽一个蹦跳穿上裤子,屁颠屁颠凑到宁君惜身边,“老大,我帮你穿?”
“你照顾好自己吧。”宁君惜右手将衣服抖开,咬着一角自己穿上,含含糊糊喊了一声,“毛球!”
陈小泽挠挠头,悻悻然去一边穿衣服了。
毛球没搭理宁君惜,依旧在那边不知道在玩什么。
宁君惜也没再叫,他只是想让毛球帮他拉着点衣服,没毛球帮忙也没关系,呲牙咧嘴着继续穿。
李原与陈小泽穿衣服穿得很快,宁君惜却是一只手,穿得很慢,等两个人穿完,宁君惜才穿好中衣。
李原没陈小泽的热心肠,席地而坐,等着宁君惜穿完。
陈小泽被宁君惜扫过一次面子了,便悻悻跑去收拾三个人的东西,顺便看他那只被捆成粽子的鹦鹉。
然后,他叫了一声,“老大,你过来看呀!”
“怎么了?”宁君惜正有些为难系腰带,他已经系了三遍了,只是每次都系得松松垮垮,让他觉得会有掉裤子的风险,便拆开继续系。
“老大,你家毛球和小怪在吃胡萝卜苗和……金葫芦。”陈小泽大叫道,然后,他忽然哎呦了一声。
“葫芦?”宁君惜愣了一下,揪着裤腰带小跑过去,“什么葫芦?”
“老大,毛球咬我。”还没过去,宁君惜忽然听到陈小泽委屈叫。
宁君惜哭笑不得,喊了一声,“毛球,过来!”
毛球窜回宁君惜肩膀上,呜呜了一声。
宁君惜微微一愣,看着毛球嘴里那个金葫芦,“这个……”
他忽然拔高了声音,“吐出来!”
毛球又呜呜了一声,眨眨眼。
宁君惜连忙坐下,把毛球揪下来,“快点,吐出来!”
一个金灿灿的葫芦掉在宁君惜身上,乍一看好像黄金铸成,然后葫芦晃了晃身子,从下面长出两只金色的小脚,蹦跳了两下。
宁君惜眨眨眼,咂舌道,“药灵……金盏子……这怎么可能?”
李原挑眉,几个呼吸,浅浅一勾嘴角,“看来,这次进去,你收获最大了。”
陈小泽抱着三个人的衣服过来,然后一把将衣服丢地上,将小怪与小胡萝卜苗递给宁君惜,告状道,“你看,胡萝卜叶子都没了。”
小怪啾啾了两声,眸子灵动。
小胡萝卜苗挥了挥小短臂,看样子还挺活泼的。
宁君惜猛地回神,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看看李原,又看看陈小泽,“这是药灵?”
“哎,还真是。”陈小泽愣了愣,看着那个也挺活泼的金葫芦,欣喜道,“老大,你洪福齐天啊。”
宁君惜甩甩头,扶额道,“让我缓缓。”
“怎么了,老大?”陈小泽蹲在宁君惜身边,奇怪道。
“没什么。”宁君惜低头,手抵着额头,还没缓过来。
这么大一个福源压过来,让一直运气不太好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反而觉得会不会是一个大祸忽然从天而降。
陈小泽伸手想去逗那只金葫芦,那金葫芦嗖一下不知道钻哪儿去了。
“哎?”陈小泽愣了一下,“老大,没了。”
宁君惜黑着脸在衣服里摸了摸,将那只还没手掌大的小葫芦摸出来,“这儿呢。”
他顿了顿,将小葫芦在面前晃了晃,那小葫芦立即一阵张牙舞爪,“胡萝卜苗是你的,当初抓来就是给你的,这个金葫芦我便拿着了?”
陈小泽惊喜,“真的?”
“给我系上腰带。”宁君惜没回答,将小葫芦丢给毛球,这东西还是交给老头子处理,站起来,拉着腰带蹦跳了两下。
毛球立即兴奋,抓着那个小葫芦上下摆弄。
小葫芦却是不乐意,四肢扑腾,黄豆大小的眼睛眨了又眨。
“好咧。”陈小泽兴高采烈,将小怪与小胡萝卜苗往自己口袋里一放,伸手给宁君惜系腰带,“老大,正好咱俩一人一个,要不要我教你炼丹术,老大这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
“紧了。”宁君惜心不在焉道,这么一个好东西,让他心惊胆战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哦。”陈小泽悻悻应了声。
“我呢?”李原忽然出声。
“什么?”陈小泽茫然转头。
“你们都有一个了,我呢?”李原戏谑道。
“把那个鹦鹉给你?”陈小泽有点为难,几个呼吸后努嘴示意了下衣服堆里的鹦鹉。
李原一勾嘴角,没说话。
宁君惜在陈小泽的帮助下穿外衣,犹豫了下道,“可以让地听兽跟着你。”
陈小泽猛地瞪大眸子,“老大!”
宁君惜示意他稍安勿躁,并不避讳李原,解释道,“一个药灵,一堆灵药,一个地听兽,收获太丰盛了,容易招人嫉妒;再者,你是炼丹师,时常待在丹房里,地听兽也少有用武之地,倒不如跟着李原。”
“可是,血契啊,老大。”陈小泽提醒。
“出来。”宁君惜轻轻剁了跺脚。
地听兽噗一声钻出来,叫了一声。
“其实,血契也没什么,对吧?”宁君惜跟陈小泽解释的,视线却看着李原。
他还是不信李原,哪怕算是有生死之交,这件事没必要藏着掖着。
“哦。”陈小泽悻悻摸摸脑袋。
李原浅浅一勾嘴角,淡淡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