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胡濙回到家中的第二天,于谦和于冕登门拜访,而且指名要见方云杰。
没有办法,方云杰只能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大厅。
等方云杰坐稳了之后,于谦一脸担忧的问道:“方公子,身体还好吧。”
方云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说道:“还好。”
于冕叹了一口气,一脸自责的说道:“哎!此事是我疏忽了。我真没想到东厂和锦衣卫倾巢出动,在半路突击你们。”
当初明明说好,营救太上皇的事,于家一力承担,可是现在看到方云杰伤痕累累,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于冕心中极为愧疚。
方云杰苦笑着说道:“于公子也不要自责,此事与你无关。皇上有心对付我们,你就算提前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我反正也没事了,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对了,当日我和石大哥分头突围,他怎么样了?”
“这你放心,石将军已经突出重围了。只是东厂和锦衣卫一直都在暗中追捕,他不敢露面。这几天追捕的人突然销声匿迹,他这才找上门求救,我们才知道方公子被东厂的人抓了。本来今天石将军也想来的,只是我担心东厂的人不会放过他,所以没让他来。”
这场苦肉计,于家父子并没有怀疑。他们甚至担心石守会重蹈方云杰的覆辙,还把石守给藏了起来。
此时方云杰叹了一口气,一脸苦涩的说道:“玉仙已经悔婚,东厂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石大哥了。”
听到这话,于冕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此时方云杰看了于冕一眼,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玉仙是为了救我才会答应悔婚的。”
虽然心如刀绞,但于冕还是强忍悲痛,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跟你无关,你才是被无辜牵连的。就算没有你,东厂的人也会想别的办法逼玉仙悔婚的。”
就在这个时候,于谦一脸愤怒的说道:“皇上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这半年,你和石将军出生入死,先偷袭瓦刺军营救出五千俘虏,又说服大汗脱脱不花反叛也先,还把太上皇给救了出来。如今边关安宁,草原内乱,你二人功不可没。立下那么多功劳,不给封赏已是不妥,居然还派人半路伏击,这不是让将士们寒心嘛。于公子,你放心。我明日入宫,定会为你和石将军讨回公道。”
看到于谦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方云杰顿时大惊失色,他赶紧说道:“于大人,算我求你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您要是还在此事上纠缠,万一皇上恼羞成怒,派人来灭口,那我就死定了。”
坐在上面的胡濙也开口劝道:“是啊。于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的军制改革,还有挑选精锐建立团营操练的计划,皇上刚刚同意。若因此事触怒皇上,万一皇上收回成命,岂不是因小失大。”
“哎!”于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顿时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去年那一场大战,朝廷元气大伤,军队更是千疮百孔。在打退瓦刺大军之后,于谦感觉以前的军制弊端太多,所以想了一整套改革军制的措施。
可惜的是,当时朱祁钰一直都对于谦有猜忌之下,他的军制改革的计划一拖再拖。然而就在钱玉仙悔婚的第二天,朱祁钰突然同意了于谦的改革计划。这意味着什么,于谦当然心知肚明。
想到这里,于谦有些愧疚的看了方云杰一眼,问道:“方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方云杰一脸茫然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养好伤就回家呗。”
听到这话,于谦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很认真的对方云杰说道:“方云杰聪明过人,若无去处,可愿为我效力?”
方云杰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对军务一窍不通啊,而且皇上也不会让我当官的。”
于谦是有名的大清官,能够得到他的赏识,方云杰有点受宠若惊。但如果要在于谦麾下效力,那方云杰可不干。于谦实在是太耿直了,又不会变通,而且方云杰也受不了他那正人君子的一套,在他手下做事,肯定很憋屈。
“你不愿入朝为官,我也不勉强,你的个性也的确不适合当官,我是有其他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于谦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凝重。
这半年方云杰的所作所为,于谦也有耳闻。虽然说方云杰立下大功,可是他无法无天的做事风格,于谦也不能接受。
以方云杰的个性,当官的话肯定会惹出大麻烦。
听到这里,方云杰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于谦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很严肃的说道:“就是和脱脱不花暗中交易的事,此计出于你之手,你跟郭将军和脱脱不花关系都不错。若由你在暗中主持,定可事半功倍。”
“这事不是已经谈妥了吗?我们提供武器粮食和物资,脱脱不花提供上等的战马,公平交易就是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什么好主持的?
听到这话,方云杰先是有些疑惑,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冷,然后一脸阴沉的说道:“难不成,脱脱不花要坐地起价?”
“非也。”于谦摇了摇头,然后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苦涩。“脱脱不花并没有坐地起价,甚至还愿意在原有的价钱上再减一些,只是……只是……”
看着于谦吞吞吐吐的模样,方云杰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只是国库空虚,无力完成这笔交易,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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