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神域,雷神殿
雷神殿大神使此刻正在接待一位贵客,不,不能是贵客,而是他一声奉祀之人,也就是他的信仰,雷神。
“接下来,你也该准备离去。”雷手中捧着清茶,“我已经不再是雷神,新的雷神诞生,在他的秩序下,应该是不需要神使殿的存在。”
“雷神大人,我这一辈子都是您的从属。”震萧微弓着身子,“只要您去哪,我就去哪。”
“真的么?”
雷放下茶杯,看着震萧的双目。
“自然。”震萧把头埋得更低,“当年困境,若不是您的力量让我度过困难,只怕现在就不会有所谓的雷神殿大神使了。”
“往事莫要再提起。”雷摇摇头,打断了震萧想要下去的话语,他看着震萧的面容,脸色非常严肃,“接下来,我们将会攻打神界,颠覆神界上万年来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
震萧浑身一颤,他猛地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神使殿。”
“为何要做这些?”震萧的话语有些颤抖,“当年转世之前,您曾跟我过相关,但是我本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无戏言。”雷站起身,“你若是要守护神界的话,我们难免有一战。毕竟那些事陪伴你上千年的同伴。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自己的复仇之路,这条路便是要粉碎神界,粉碎五行之神的阴谋。”
罢,雷转身准备离去,但就在这时,他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去,却见震萧双膝跪在地上,做匍匐状。
“你在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站起来!”雷面露不悦。
“我还请雷神大人能答应一件事。”
“何事?”
“我是万万不会与雷神大人对立,不管是您,还是新晋雷神应元大人,我都不会跟你们对立,但是我的同伴我不能保证,还请到时候,能留他们性命。为此,我愿意付出全部。”
“够了,站起来。”雷低声喝到。
“还请雷神大人答应!”
震萧长跪不起,只要雷不答应,他就不会起身。雷无奈叹了口气,手中紫光一闪,震萧的身体居然被强行拉扯起来。
“这个本就是如此,我们的目的是那通塔,通过通塔进入神界,但是你的那些伙伴作为神使,自然会与我们相斗,术法无眼,这怎么知轻重,所以我只能尽量答应你。”
“只要雷神大人答应那便好,至于我同伴那边.......”震萧沉默了一会,“我会尽力去劝他们。”
“这个最好。”雷转身离去,“能避免的战斗,我们要尽可能避免,否则对于哪一方来,都是内耗。”
“是。”
震萧低下头,直至雷彻底离开这里,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皆是无奈,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沉默思考很久之后,方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撤去周围的结界。
重新打开殿门的那一刻,震萧的脸色变得古井无波,他现在要尽力劝火铭城他们,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即便最后可能要反目成仇,震萧也要尽力一试,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他千年以来的同伴。
千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一个人能变化很多,但是震萧一直都是如此,他信仰雷神,为雷神战斗,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作为震萧,而不是雷神殿大神使,这一刻,他要作为他自己,为自己的同伴作战。
三清门,无名碑
无名碑是三清门成立以来,用来记录为三清门做出极大贡献修士的姓名,以此感谢和纪念他们。而眼下的无名碑上,多了很多饶姓名,其中最下方,有一个姓名是刚刚刻上去的,其为方凌,方凌便是太一的原本姓名。
三清门六圣的名号是代代相传的,自成圣后,当取圣号,就像吴克志一样,从他晋升法圣堂掌门后,他就不再是吴克志,而是法圣太一。
此时无名碑前,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手里捧着一束明媚的鲜花,那双漆黑的眼眸望着眼前的无名碑发呆,此人便是林佳音。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自从他伤好之后,每一个夜晚,他总会经历一次当时的情景,明明那么远的距离,但是太一还是赶到他身边,为他挡下了那必死的一剑。
“师父.......”
林佳音拭去泪水,将手中的鲜花放下,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撞上一个温热的身躯。
“师弟。”
那个温热的身躯忽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林佳音,柔弱的女声却带着坚强的气息。
“师姐.......”
林佳音原本戒备的心态放下,他抱住廖星月,身体在微微颤抖。
“没事的师弟,师父他老人家会欣慰我们出息了。”廖星月贝齿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我们要好好修炼,然后在讨伐神界的战斗中,为三清门,为众生大陆的自由而战。”
“恩......”
“师弟。”廖星月捧起林佳音的脸颊,看着他脸上那极淡的黑痕,她心中一痛,“答应师姐,无论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好吗?”
“恩。”
在不远处,有一座庭院,庭院里有一个凉亭,坐着一老一少,老人便是太阿,而青年则是秦越湳。他们两人看着林佳音师姐弟,沉默着。太阿目光没有落在林佳音两人身上,而是看着那个漆黑的无名碑,手中握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浊酒仍灼喉,事事非故人。”
罢,太阿仰头喝下这杯烈酒,这些来,他一直没有喝酒,直到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他才喝下这第一杯酒,烈酒烧灼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痛,由喉咙滑入胸腔,最后落入腹部。
太一与太阿是同一期的修士,两人相互扶持,一直走到现在,只不过太阿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先送太一离开,刹那间,往事如烟雨,息息入心扉,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太阿再度举杯,杯中浊酒不知何时斟满。
“且饮一杯,把酒祭英魂!”
痛饮这一杯浊酒,太阿猛地站起来,转身离去。
“走了,我们是时候震响反击的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