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一片狼藉,高台之上血溅三尺,鲜血染红了御座,三皇子赵覃又哭又笑,举止癫狂。
“我就是天下之主,我是大唐王朝的皇帝哈哈哈!”
“父皇,你怎么死了,你怎么这个怎么不辞而别呀。”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在漆黑的紫宸殿里显得尤为恐怖。
“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赵覃脸上沾满了血,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上。
随着吱呀一声,紫宸殿的大门大开,端木轩站立在门外,金色面具下看不出表情。在他身后,正是许嵩父子。
“统领,快帮我,快帮我!”赵覃跪在地上,拉扯着端木轩的衣角。
“我怎么帮你?”在夜色下,火光照亮了端木轩的面具,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愿意把江山的一半给你,只要你辅佐我,辅助我做皇帝!”赵覃语无伦次的说道,当他看到端木轩的身后时,表情瞬间凝固。
“怎么,还想贿赂我?”这一句淡淡的话,让赵覃的心顿时降到了冰点。
足足数百甲士高举火把,包围了紫宸殿,还有数十个弓箭手拈弓搭箭,箭尖直指赵覃。
“我有玉玺,我是皇帝,谁敢动我!许嵩!你反了!”赵覃从怀中取出玉玺,大声呵斥,因为激动无比,脚步虚浮起来。
数百甲士一看到玉玺,皆不敢动,左右面面相觑,弓箭手手中的弓也不由得放了下来。玉玺是大唐王朝权力的象征,是历代帝王所掌之物,如果在这个关头站错了队,恐怕有株连九族之祸。
“还有你!”赵覃后退几步,一手指着端木轩,英俊谦和的脸上此时充满了狰狞。
“这…父亲,我们该怎么办。”许墨也没了主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覃一步步的退进紫宸殿。
“怎么,想要凭借陛下寝宫的阵法来负隅顽抗吗?”端木轩轻轻往前踏一步,在赵覃的心里似山崩地裂。
“看见玉玺了吗?跪下!”赵覃色内厉茬,眼睛里已经闪过了一丝慌乱。
“三殿下,你真的以为你弑了君,还想完好无损的出去吗?”端木轩冷笑一声,只一挥袖,玉玺便从赵覃手中飞出,直落在他的袖中。
“拿下!”许嵩一看三皇子没了玉玺,当即下令捉拿。
“端木轩!你自始至终就把我当做一个弃子!想我王族旁落,然后你落得好处!”赵覃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只是被残月利用,成为了别人掌控大唐王朝的垫脚石。
“满口胡言乱语,给我打入天牢!”
赵覃见几个甲士围了上来,一沓符箓不要钱似的丢了出去,可是当其想要后退时,脚下却如同生了根,根本就动弹不得。
“画地为牢!端木轩,你不得好死!”赵覃发现自己中了锦衣卫统领的法术,脸上充满了怨毒。
几个甲士被符箓击退,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盔甲显得破破烂烂的,但依旧上前封了赵覃的修为,将其执下。
“唉,没想到我只是受陛下吩咐出去一趟,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端木轩叹息了一声,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许嵩父子立即会意,下令保留现场,等候大理寺的人前往甄别。
相府之内,灯火通明,府中之人来来往往,大多是前来站队的权臣。
“父亲,锦衣卫统领将玉玺交予我们,是何用意啊。”许墨侍立在庭前,臃肿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明显是明知故问了。
“要是我们弑君,恐怕会遭后世之人唾骂,在朝堂之上也难以立足,甚至有诛九族的大罪。”许嵩一捋鼠须,悠然自得的说。
“父亲的意思是……”
“三皇子是残月的弃子,残月利用了他的野心,反倒便宜了我们。”许嵩轻抿一口清酒,显得十分惬意。
“丞相高见,现在唯一忧虑的就只有在天江以南的赵廷了。”在黑暗中,一谋士低声道。
“还望先生能够告诉我们下一步的做法。”许嵩看着议事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语气中透露着尊敬。
“先不急着对他们动手,段平可不是简单的角色,只要……”那谋士附耳而语,说得父子俩频频点头。
身在前线的段平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是三皇子事先下了手,导致许嵩父子能够把握朝政,依靠玉玺行废立之事。
第二天,噩耗从京城传出,大唐王朝举国哀悼,各家各户纷纷挂上了白布。
婚嫁之事一律推延,举国不准生烟造饭,俱吃寒食,百官着丧服,各州郡诸侯上贡能工巧匠三千余位,加紧修建皇陵。
前线的将士停战三日,退避三十里入城,披麻戴孝,各皇子勒令不得入京。
是年,天江南北大旱,寸草不生,无数饥民交不起赋税,流亡在外。
许嵩父子凭借玉玺,假传诏书,废太子,立年仅十三岁的十四皇子赵文为帝。又利用兵部尚书的兵权镇压逃亡百姓,接收御林军,陈兵四十万于京城郊外。
三皇子赵覃罪名坐实,于秋后问斩,揪出其同党朝臣,株连八千多人。
在这次宫廷政变中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许嵩无疑。赵文年幼,手无实权,只能拜许嵩为帝师。大唐的皇帝,最终还是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傀儡。
“父皇。”在军营之中,赵廷声泪俱下,手中紧紧握着班师回朝的令牌。户部尚书遭受株连,此时已经换了人,从大后方运来的粮线早已断绝。
“没想到赵覃竟然会做这种事情,此事必有蹊跷。”段平的额头前又增了几缕白发,脸上已经生出了一些皱纹。此番事变,出乎他意料之外,打乱了他收复皇权的全盘计划。可是纵使他才智双绝,也想不明白三皇子杀赵恒的缘由。
“老师,如今奸贼把控朝政,排除异己,我该如何是好。”诏书之上所印正是传国玉玺,赵廷如果回去可能会遭到许嵩的毒手,如果不回去就是违抗当今皇帝的命令,等同叛贼论处。
“朝堂之处皆是丞相爪牙,一定不能回去。”段平苦思冥想,接连扯断了几根发丝。
“怎让我大唐遭此变局,可悲,可叹!”程府之中,程老太爷身负重伤,手下尸体积堆成山,府中家丁皆俱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