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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七子慕容周

帝问天下 如龙公子 5208 2022-10-31 13:41

  炎朔帝二十一年冬,东朝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呈逐鹿之势。

  东陆共分十四州,角州,徐州,常州,青州,澜州,云州,宿州,梦州,越州,翼州,丰州,荒州,寒州,渭州。

  各州诸侯纷纷拥兵自重,趁当今帝君病重之际,举兵彼此征伐,无视天家威仪,点燃乱世战火。

  历经漫长岁月的征战厮杀,国弱力微的小国诸侯们在战火中逐渐被烧毁了羽翼,被其他强国攻占州郡,帝都也无力维持安稳之局,弱小的诸侯国逐步走向灭亡。

  与此同时,一些国力强大的诸侯开始渐渐脱颖而出,隐隐成为一方的霸主。

  炎华境内,北有陈王高晟占角州,徐州,常州,神武军据三大边陲重州以威慑云州帝京。

  另有西荒候韩束独占川西荒寒两大州,隐隐割据炎华半壁江山。

  各地饥民贼匪流窜,连各州表面上忠君的诸侯也个个心怀鬼胎持观望之势。炎华之外,又有数十异族居心不良,侵扰边境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民不聊生,各地怨声载道。

  炎华九百年朝廷弊政日积月累,上至帝君,下至朝中文武百官奢靡成风,贪赃成性,早年又因大肆建造行宫使得国库空虚,对各路反贼早已无力征讨。

  内有外患之际,炎朔帝却又卧病久居深宫不问朝政,而先太子品德不正早已被废除东宫储君,至于皇长孙则因年幼撑不起朝堂大局,一时间满朝之中竟找不到一位可以堪此重任之君。

  昔年,炎朔帝膝下共生有七子,四名皇子三位公主。

  公主们早已嫁为人妇,不需谈论。

  余下的皇子们,三子慕容南生性儒雅,无雄风豪气,喜舞文弄墨,国难当头难堪重任;四子心性阴枭,帝君以其无君王心怀不委其重任,只给其一个闲散王爷的虚名,至于太子早已德行不堪,被废身死,更是不用提及。

  唯有七子慕容周年轻俊朗,且心怀天下,文武兼备,却因其生母乃是宫中婢女,后又顶撞帝君而不被宠爱,至今未封亲王,加上又受兄弟排挤推诿,如今早已远离深宫,在百里外武陵山剑宗修习已有一十二年。

  炎华高祖白皇帝少时曾师从剑宗初代掌教,于天下之中,披荆斩棘,征战数十年,扫平各路藩王后,一统山河,建东朝炎华,距已有九百多年。

  后下旨曰:今后凡皇家子嗣,皆需拜入剑宗门下修习剑法,并随百家学治国之道,方有继任之资。

  时至今日,当初高祖皇帝立下的誓约也因年久流逝而渐渐失去了效应,到了炎朔帝时期,其子都不愿前往武陵山,帝君一向宠爱儿子,却唯独与七子疏离,太子与其他皇子贪婪享受富贵成性不愿前往武陵剑宗,但祖宗之法又不得违背,帝君好一阵沉思,目光扫视向殿下侍候着的皇子们。

  “谁愿前往武陵拜师修行?”虽是发问,但帝君散淡的目光却始终有意无意的扫过自己的第七个儿子。

  大殿之内一阵长久的沉默,帝君的脸上微微挂了不悦,静寂的没有声音。

  许久,许久,像是在心中的无数次的挣扎过后,七皇子终于站了出来,但脸上并非是十分情愿的表情,然而这样的犹疑却在其他皇子的几声低低的嘲讽中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刚毅。

  这样的权利漩涡,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对他而言,自从他的母妃死去之后,又有什么还值得留念?

  帝君大喜,命宦侍宣召,即日起皇七子慕容周起身武陵。

  此一去,便是十二年。

  武陵山位于帝京晋阳城外往东二百七十里,其名不因山高,也不因兽多,更不是因为它的景色有多么的秀丽,只因为武陵山上建有剑宗一门。

  剑宗建门立派至今已有九百多年,乃是当今天下剑派首冲,武学之宗,更是历代炎华剑圣传承之处。

  武陵山处,山路崎岖,轻灵陡峭,云来雾去,迭岭层峦险峻山,草路中藏流水涧。

  如今的剑宗之主正是第十五代炎华剑圣独隐,已经有七十多岁,是个鹤发清瘦的长须老者。剑宗上下共有三百二十一名弟子,而剑圣门下却仅有四名关门弟子,七皇子慕容周便是其中之一。

  一身白衣道袍,一阵清风叶落。

  虽值冬季,然而晋阳的天气似乎还沉浸在晚秋的冷风里,山野枯黄水流淙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穿越杨树林,惊起无数飞鸟振翅,扑朔朔的一片。

  他沉剑于山间清涧之中,一柄锋利的青釭剑静默的躺在粼粼水波之下,头顶的金日在剑身上折散出无数光芒,剑光顺着剑脊爬上他英气逼人的脸庞。

  剑刃依旧锋锐,银恍恍的剑身之上已经被岁月抚摸上了上百道细微的刻痕,密不可分层层叠叠,这把剑已经陪了他有十二年了,至今仍是锋利无比,确是是一把好剑。这还是他当初离开皇宫时,父皇亲自召选天下名匠铸剑师为他特地打造的,剑名——青虹!那本是对皇子们而言无上的荣耀,而对他来说却是裸的羞辱与嫌弃,自己母亲的命难道就换来了这样一把剑和被驱逐的结果吗?

  从那时起,他的心就已不会再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而喜怒了,因为他知道当他拿起这柄剑的时候就意味着要离开,永远的离开,从此就再也不能回头,再也不能回来。

  不过,离开就离开吧!最好就再也不用回来了!他在心里暗暗的想,早已对这个冰冷险恶的宫廷绝望。

  从出生起就被人嫌弃,长大了被兄弟姐妹排挤,就连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敢当面议论他和他那个卑贱的母亲,当这样的皇子又有什么意思?他有时候会很恨自己的母亲,恨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不让他在腹中就死去,落个清净!生下他来,却又丢下自己让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深宫里受苦。

  所以当那柄剑从帝君手里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握紧了剑柄忽然放声大笑,笑的极尽肆虐和开心,然而帝君的眼睛里仍是深沉不见底的一片,灰褐色的瞳孔里仿佛是如释重负的神采,他的心已经凉透了,没有人会愿意出言挽留他。

  那时十岁的他从帝君手里接过剑,是抱着毅然决然的心态离去的,既然离去,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如今,他时年二十二岁,拜在了当代剑圣独隐门下,在剑宗待了十二载有余,然而武学一道却资质平平,只是师傅似乎也并不在意他对武学的驽钝,从不不对他严加苛责。

  慕容周自己有时候甚至会想,连师傅也都是看不起他的吧?这偌大的武陵山剑宗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另一个囚牢罢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师尊又怎么会对他不闻不问呢?

  他从清流之中抬剑起身,翻手横在身前,用一匹白绢缓缓地将剑身之上的水珠拭去,轻轻喝了一口气,白浪滚滚,毕竟还是冬天气温骤冷。

  “师兄。”不知从何时起,他身旁的溪岸上就站了一个和他一样打扮的少年,清凌凌的开口唤他,“师尊找你。”

  少年的相貌俊俏,眼睛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手中的剑,胸腔起伏未定,脸上红扑扑一片,显然是匆忙间赶来的。

  慕容周扭头望过去,收敛了脸上悲色,对着少年朗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狼狈,不会是又惹恼昭雪小师妹了吧?”

  那个少年眼神游离低头切了一声,脸上羞涩尴尬的神色却是更加精彩,不满的嘟囔道:“才不是呢,我刚刚回山都没见到她就被师尊派来找你了。”

  慕容周“哦”一声,旋即纵身跳上了岸边,将剑插回鞘中,敲了敲自己这位师弟的脑袋问道:“颜孤,你这半年奉师命下山在人世都遇见什么好玩的了?”

  “嘿嘿。”颜孤狡黠的一笑,脱口道,“我替徐州知府从江洋大盗那里追回了官银,其实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其它的时间都在山下游玩。”

  “哎哎!”颜孤凑近了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师兄我跟你说啊,山下好玩的可多了去了呢!最好玩的莫过于花酒啦!山下那些酒楼里的姑娘可真是俊俏,又会唱歌又会跳舞,你要是哪天下山一定要去看看!”

  听了这位小师弟的话,慕容周不禁哑然失笑,低声道:“才不过十六岁就天天想着春楼里的姑娘了?小心师妹生你的气。”

  “哪有!哪有!”颜孤窘迫,连忙摆手解释,“山下的男人十五六岁成亲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我只是让那些姑娘陪酒罢了,又没有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哈哈哈哈···”慕容周爽朗的大笑,又是使劲敲了他脑袋一下,然后迈开步子率先走了出去。颜孤也急忙跟过去脸上带着些得意的神色,“对了!这次下山我还认识了两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又是女人?”

  “男的!”

  “哦?”慕容周嘴角燃起一丝笑意,“没想到师弟的兴趣还挺广博······”

  颜孤“呃!”一怔,瞬间石化。

  慕容周无谓的笑笑,淡淡道:“我们走吧。”

  “奥。”颜孤低声回应,跟了上去,两人一齐往大殿方向走去,一路上,便是默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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