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真的比一年的时间还要漫长,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地分解,就连血液也都悬在半空中聚成一团。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全身的血液能有多少,今天之后他终于有了概念,可是他并不想知道。这种知道的方式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煎熬了。
“娘娘……”
已经成为一摊碎肉的刘奔,有气无力地看着那位绝美恬静的女子,真的很难想象如此美貌的女子,下手居然会这么狠。
绣绣娘娘估计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终于放下手里的刺绣,抬着漂亮的杏眼看了他一眼。
“娘娘,我已经这样了,您的气也该消了吧,既然您没有杀了我,而是折磨我,那就证明其实你并没有动杀心,只是为了替你的小师弟出一口恶气而已……”
刘奔的话说得尽可能的委婉,生怕说错了一个字惹恼了这位娘娘,再把自己缝起来,再**一次。
绣绣娘娘将手里的绣花针藏进自己的十万青丝中,脸上的笑容更似大家闺秀,很难和刚才的一幕联系起来。
“说说吧,你能为你的歉意付出多少代价。”
刘奔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幻境,离开这片恐怖的地方,赶紧回到自己的门派,闭关上个几十年,再也不敢随意在江湖上走动了。
“只要您能看得上眼,我身上的所有东西您都可以拿走。”
绣绣娘娘伸手一招,刘奔身上的方寸物被她拿在手里,神识一扫就皱起了眉毛。
那刘奔看这神态,分明是不太满意的样子,连忙说道:
“除了方寸物之内的东西,我身上还有我师尊当年赐给我的保命法宝。”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看见自己体内的几样东西就已经脱体而出。
一把刀,一只小鼎,一把折扇。
刘奔满脸的苦涩,这三样东西可是他最重要的宝贝,要是全都没了,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没有个几十年的积攒,是回不到现在这个实力的。
“你说你好歹也是七品修士,怎么如此穷困潦倒!那个吴老六什么的都比你有钱!”
“吴老六?难道他……”
绣绣娘娘将那只小鼎留了下来,那把折扇和刀又还给了刘奔。
“他运气没你好,死了!”
刘奔听完大感庆幸,幸好自己悬崖勒马,没有进一步为难龙北之,否则今天就得陪着吴老六一起走那阴间路了。
绣绣娘娘挥手之间,这片幻境如湖水泛起波纹一般,慢慢回归现实之中。
刘奔连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看见绣绣娘娘的身影,就想着赶紧离去,可是刚一要走,那个明明温婉动人的声音在他耳中却像阴间的无常一样,让他心中一紧。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以你血刀门的能力找到我并不难,所以我欢迎你们报仇,记得身上多带几件好的法宝,我小师弟一定会喜欢得很。”
刘奔哪里还想着登上人家的山门报仇,这件事情他巴不得一个人都不知道。
“不敢不敢,就算是登门也是提着厚礼向你小师弟赔礼道歉才是。”
“反正都是拿宝贝,怎么都一样。”
“那我就不打扰娘娘了,我这就走了……”
刚说完话,哪里敢再有多停留,立马御风远遁而去。
“师兄拿了白东君的一张太白剑符送给小师弟,我这才一只小鼎,一把飞剑,怎么都觉着不够分量啊!”
这句话要是被刘奔听到,估计魂都要被吓出来。
就在刘奔遁走了十几里地远的时候,他再一次被拦了下来。
“这绣绣娘娘都出现了,不会现在是赵渊渟那个渔夫,还是那个铁匠?”
他只恨自己时运不济,倒霉到家。
一声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一听这个声音,自己的心立即松了下来。这个人他认识,更是他的老对手,白东君。
此时他看着白东君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手中出现自己的宝刀,打算好好地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却不料白东君摆了摆手,说道:
“我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糗态,我心中也好找点平衡感。”
刘奔听这话的意思,瞬间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说道:
“难道你也曾经……?”
白东君长叹一声,感觉眼前的刘奔没有以前那么可憎了,倒是有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把憋在心中许久的那件事说了出来,自己在历兒山如何如何的技不如人,还丢掉了自己师父给自己的太白剑符一一说了出来。
刘奔听完更是睁大了眼睛,说道:
“对你出手的是赵渊渟那个杀神?”
白东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再大点声,绣绣娘娘可还没走远!”
刘奔这才慌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向白东君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人对视良久,都各自长出了一口气。
刘奔好奇地问道:
“你说下一个倒霉的人会是谁?”
白东君笑道:
“你要是不着急回去,咱们不妨跟着看看?说不定还能搭上龙北之这条人情。”
刘奔眼神一凉,突然想到了拍卖会上白东君跟龙北之约定的那件事。
“你早有打算了是不是!你让龙北之帮你打造一件法宝,是想要他的师兄亲自为你……”
白东君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虽然丢了太白剑符,但是能拿到那一位大师打造的法宝,也不亏。
白东君笑着说道:
“那咱们走着?”
刘奔一犹豫,接着点点头说道:
“走!丢了东西,怎么也得捞回一点本才对!”
说完两人化作长虹直奔牧羊镇而去。
就在他们离去的几息之后,一支鱼钩凭空出现,接着又消失不见。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渔钩!”
一声长叹消失在九天云外。
却说龙北之稍作休整之后,再次和钱多铎抱拳告辞,带着望香寒小丫头一齐追上前行的马车。
钱多铎摸了摸自己眉心处,那里有着大龙重宝的母钱。
“龙北之啊,我这一辈子还真被你锁住了,不知这笔买卖是盈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