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到灵鲛,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盛泽自言自语地拍着脑袋。
文洲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文洲,你老实说,灵鲛忽然改变航线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盛泽说着就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跑到文洲身边,伸手扯过他的衣领,言辞激烈。
“你……你怕是傻了吧!喝酒喝多了?”文洲有些生气地甩开那双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手,十分鄙夷地瞪了回去。
“两个老弟,你们可猜到其中缘由?”文洲继续转身问着两个鲛人。
德安垂下头,紧闭的双唇始终像藏着什么,眼神飘忽不定。
“哎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爽快点?”文洲伸手朝着游在水里的德安拍了一掌:“再不说,老子不给你上药了!”
“是啊!族长,两位前辈也不是外人,你别墨迹了!”德佑似乎都有些看不下去。
“实不相瞒,四年前,岛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德安狠了狠心,原本这件事情他答应过灵鲛要保守秘密的,但当下他实在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目的为何。
“谁?”盛泽逼问。
“一个……很奇怪的女子,却又不是寻常的人族女子,是个没有通灵珠的妖兽!”德安表情有些难看。
当下所有人都心领神会,文洲更是大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哪里都有她?”
盛泽更是气恼,伸出小手朝着文洲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说说你,自己的妹妹不管好,你说吧,怎么搞?”
“嘶……”初夏惊得下巴都掉了一地,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敢拍师傅的后脑勺。
云生就更加激动了,当即暴跳如雷冲到文洲身边一把弹开了盛泽的小手:“你个不知轻重的小东西,是不是不要命了?”
可这一次,文洲竟然完全不为所动,也没有反手去调侃盛泽,而是呆呆地坐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不对劲了。
“怎么会这样?她……”文洲低喃。
盛泽歪着脖子看了一眼同样不知所以的文洲,心里想着,难道这家伙真的不知道?罢了,现在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你们先回去,随时看着航线,提前做好疏散族人的准备!”盛泽定了定,端着架子有模有样地交代着。
“对了,我这些日子还走不了,没事,我也一起看着!”
“如果是去蛇岛,倒也没什么大事!”
盛泽自顾自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抵着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摸胡子。
这几句话,像是敲醒了恍惚中的文洲,他抬起头,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如果去蛇岛,倒也没什么,只要不靠近人族的地盘就好!”
文洲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妖兽提前挑起两方的纷争,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德佑与德安纷纷点头,德安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句:“前辈,我这伤……”
文洲静下心来,强忍着困意又仔细将他蛟尾的伤口处理了一便,另一头还不忘手把手教会了德佑如何处理伤口的手法。
“这个是外敷的,这个是内服!”文洲从兜里掏出铃铃铛铛几个药瓶,一股脑塞进了德佑的手里:“记得,这个内服的药千万不能进水,你要密封保存好!”
众人看他交代地这么仔细,大约是猜到离岛之日已经不远。
德佑学得十分认真,甚至还厚着脸皮问文洲要了许多其他的药材,转过头一脸宠溺地看着德安,轻笑道:“以后,我给你上药,可不许哭天喊地的!”
“嗯嗯!”德安忽然变得十分乖巧,忍着尾巴上的剧痛挤出一丝微笑:“谁哭谁是孙子!”
……
众人回到房间,云生终于按捺不住欢腾的好奇心,扯着文洲问道:“师傅,初夏想知道鲛人岛会什么会有航线?”
初夏一脸问号……为什么是我想知道?
文洲转过身,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初夏:“怎么,初夏什么时候这么求知若渴了?”
“额……”初夏只能点了点头,好吧,我也是真的想知道!
“因为,我们脚下的鲛人岛,原本就是灵鲛的本体!”盛泽抢过话头,似乎不太想给文洲表现自己的机会。
文洲摆了摆手,一副你行你来说的姿态,索性闭了嘴。
盛泽继续说:“很早以前,本来是没有鲛人岛的,那时候鲛人也时常去人族的近海活动,但是后来……”
“后来,人族太不要脸,总是肆意抓捕鲛人,用蛟尾做成五光十色的工艺品售卖,导致鲛人整个种族几近覆灭!”看盛泽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样子,文洲哼了一声,接上他的话。
“然后呢?”堇尘也凑了过来,竖着耳朵乖巧地站在盛泽身旁。
“然后,灵鲛就用肉身化作了岛屿,随着洋流四处迁徙,这才有了如今安全的鲛人岛。”文洲接着说。
原来如此!
堇尘微微侧目:“难怪后来人族就再也找不到鲛人的踪迹!原来是因为整座岛屿都是灵鲛的肉身,而且还一直不停的改变方位!”
“那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族会误入?或者像堇尘母亲那般被救起来?”初夏也来了兴致,跟着问道。
文洲笑了笑,与盛泽对视了一秒:“你说还是我说?”
盛泽颇为嫌弃地挥了挥走:“你来你来……”
“鲛人岛有一种宝物,名为海螺珠,是深海才有的,这个东西,若是当成药引制成药丸,服药之人便会忘记某些特定的事情!”
文洲一边往袖子里掏了掏,刚握住德安给的蚌壳想拿出来炫耀一番,又讪讪地将它放了回去。
“所以……”他假装只是清理衣袖,并没有将海螺珠拿出来示人:“所以雅宥离了岛,就把岛上的事情给忘了。”
“还有这种神奇的药?什么记忆都可以选择性忘记吗?是不是师傅你研发出来的?太厉害了……”云生一脸崇拜地望着师傅。
盛泽忽然在一旁重重地清起了嗓子,横着眼瞪了一下逐渐膨胀的文洲。
“哦!”文洲心领神会,抿着嘴忍着笑意:“我可不会这么不要脸的招数,你只要记得,像这种让人失忆啊,什么忘情绝爱断子绝孙的药,我是肯定不会去研究的!”
盛泽在一旁憋得小脸通红。
“那会是谁?”初夏有些好奇的追问。
“你们人族最不要脸的人呗……”文洲回答。
堇尘最先没有憋住,眼看着喷出来的笑被他用咳嗽声化解了过去。
“哦?”初夏歪着脖子思索了一阵:“难道是你们经常提起的那个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