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有些狂躁,狠狠瞪了灵鸟一眼:“我自然知道是陷阱,可是他们却不抓我和宋大哥,连你逃出来也丝毫不在意,这是为什么?”
宋洋也补充道:“对!我正是想不明白这个!”
“而且,那些死掉的人族又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帮我们吗?到底藏在暗处的是谁?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等等!”灵鸟跳下了椅子,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你说那个杀人的帮手不是你们这边的?”
云生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我看过那些死人的伤口,绝对是我翼族的手法!”灵鸟阴着一张脸:“若不是看到那些伤口,我怎么会相信你们,回到这水凤阁来?”
“翼族?”云生跟宋洋又被惊掉了下巴,怎么这时候又把鸟人扯了进来?皇城里什么时候藏进了翼族的暗线?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漫天席卷了过来,云生本就是心思很浅的狐狸,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权谋之计从来都看不明白。
如今,最有领导力的悦竹姐姐生死未卜,婉儿也被搭了进去。
宋洋此刻像是背负了千斤重担,在救将军这件事情上,他从未想过云生能帮上什么忙,也不期望他能做些什么。
如今,初夏虽远离事非,但也意味着根本参与不进来。
尚可依靠的悦竹又被掳了进去,所有的压力一瞬间都加在了宋洋的肩头,面具下的双眼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有些担心,更多的是后悔,早知道就该他自己下地牢,不该让大小姐跟婉儿也被扯进来。
“你想什么呢?”云生打断了他的思绪:“如今,你要拿主意啊!”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滴落了下来,宋洋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客观保持冷静:“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锤子!”灵鸟丝毫不留情面:“看看你都慌张成什么样子了!”
云生白了他一眼,早知道这老东西说话这么损,就不该把他带出来。
灵鸟虽然说话不留情面,但他比起眼前这两个小毛孩,好歹还是有些心机的:“我算是明白了,你们的本意是救林卓森吧?”
不知宋洋是被吓糊涂了,还是有意为之,他竟然说出了初夏的事情:“不瞒前辈,林将军之女便是噬灵的宿主,如今尊上将她的亲人全部抓了去,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等噬灵之力自动送上门啊!”
“哦?”灵鸟哎呀了几声,似乎想明白了其中关隘:“所以,文洲也掺和进来了?他可有集齐四块图腾?”
云生一脸错愕,脑子里还没整明白,这家伙不是被关了二十几年了嘛?那时候初夏还没出生呢,怎么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问你话呢!”
“哦!”云生赶忙点了点头,这回他不敢对这老家伙有所懈怠了:“是的,师傅已经炼化了萃灵剑,但这跟救将军有什么关系?”
灵鸟摇了摇头,十公严肃地说道:“本来这事我不想管,但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又关乎灵石,我要搞个明白才行!”
说完,他又跺着步子在大厅里走了几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难怪,他们竟会这么轻易地放我出来,原来,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罢了,你说林卓森那小子,什么时候行刑?”灵鸟转过头,盯着云生的脸。
“就在今日!”宋洋脱口而出,这个日子早就像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里。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灵鸟双手一挥,又定定的坐了下去:“劫法场!”
简短的三个字,又把云生与宋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就是真的要闯龙潭虎穴了!本以为能在行刑之前,把将军救出来。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点上。
……
封灵山上,夜已经深了,堇尘时刻盯着学院后山,半山腰上那个守备森严的祠堂。
虽然他不发一言,其实心里早已布置好了闯进去的路线,哪里硬闯,哪里偷袭,他都一一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
初夏是个安静的人,她只是坐在原地,闭目调息,试图在空旷的内里寻找一丝游离的精元,不过天不随人愿,她如今确实一丝精元之力都不剩了。
想到这些,她又有些懊恼。抬头时,堇尘已经做好了准备,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记得,等会要跟紧我!”
初夏点了点头。
堇尘还是不放心,又蹲了下来,四目相对像是十分庄重地说道:“初夏,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待会一定要听我的指令!好吗?”
月光静谧,四下无声,这林子里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焦灼的心跳声。
如今,也是初夏时节,封灵山上开了许多花,这一路他们都没有好好停下来休息过,更别说分出心思看看花赏赏月。
不知为何,今夜,初夏总觉得堇尘的心思格外沉重,她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可堇尘心知肚明。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为她去死的准备。
当然,这一切也不需要她知道,很多事情,说开了,反而徒增烦恼,还不如把这些心思留在肚子里,自己慢慢消化就好了。
初夏点了点头,眼神里也生出了一丝笃定,微笑着回了一句:“我信你!”
堇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他觉得这是自己二十几年来最轻松的一晚,曾经他总觉得人生虚幻,像一只没有脚的鸟,至死都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那种悬在心里的不确定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心脏。
如今,他似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哪怕,这个方向有去无回,哪怕只有他一人上路,他也甘之如饴!
他最后再认真看了一眼初夏的脸,那双写满了无辜与惶恐的眼睛依旧清澈,多好啊,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拼了命也想要守护的东西。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潜到了祠堂侧门,仙翁说过,正门的看守十分严密,侧门就松散许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堇尘已经从身后解决了看门的小厮。
吱呀一声,门开了,两人跺着步子悄悄往里走。
初夏虽满心疑惑,但堇尘说过,要信他,那她便信了!
堇尘抓起她的手臂,往上一跃,两人闪现到了屋顶上,这里风景极好,绿树葱葱还有青烟绕梁,初夏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