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域修士与妖族之修,在秘境内所探明的,也仅仅只是小半区域而已。
想要更加深入,除了被道道险地所阻,最大的问题便是里面的残阵太多,其威能虽然大减,但依旧还在运转,且有许多都是难以破开。
再者秘境内也有着数量庞大的恶物怪灵,战奴、傀儡同样不少,且都实力恐怖,而一些已探明的禁地,更是擅入者死,难有生机可言。
以往进入秘境,都是前往已探明区域,抢夺那些还未衰败的上古遗留,之后才会徐徐攻略那些未知区域。
牧如之没有言语,便是在考量天渊内现如今的情形。
北域进入天渊的弟子众多,近千多年来能平安而归的也可以达到七八成,比以往要好上太多。
而如今这一次天渊刚要开启,却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实在让人心中难安。
灵宝宗的江临看着头顶的暗云也是摇了摇头,随之收回了目光。
“尘兄可有所得?”
听到江临的询问,浮尘剑眉压目。
他也没有说话,但有一种感觉。
怕是要变天。
“没有什么大不了,若是我们难受,妖族那边也不会好过。”
声音清冷,寡淡如水,说话之人正是神元宫这次入天渊的魁首,旧人离。
这并非他的本名,自从位列神元宫道子,他便斩断了尘缘。
江临听言微有诧异,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番言语。
旧人离在北域登仙榜排名极高,性情不必多说,冷傲无比,自带人畜勿近。
“依离兄所言,这次争取天机果怕是不会太容易。”
天极果乃是上古遗留之灵果,顶级的天地灵物,目前也只在天渊秘境中两源道树上才有发现。
与妖族天渊内百年一战,大半原因便是争夺此物。
旧人离不答,江临则继续闲扯道:“这次离兄没有出手一展风采,实在是可惜,若是能将妖族的俊杰斩杀一二,登仙榜上必然要再进上一步。”
话语声不大却也不小,此言一出气氛骤然有些尴尬,冷风唰唰不停,旧人离忽然感觉一阵难受。
聚在一起的八宗弟子领袖,与其余各宗的天骄自然也将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不出所料,话语一出便有许多道目光瞅向了旧人离,随之更多的则看向了江临。
他们实在搞不懂这货是无意说出,还是有意为之。
还进一步?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已然烧了高香,最终的结果怕是都要集体下滑一拨,在这里的怕是一个也跑不了,当然最上面的那几位定然无忧。
但若是那人被妖族圣女杀掉,旧人离不就能保住前十的位置了吗?
北域仙榜前十那可是无上荣光,进入的条件很简单,洞漩境谁的实力强,谁就可以登仙榜。
如今旧人离的处境可谓相当尴尬,圣衍宗冒出来的那位,实力不用说完全是个变态,秒杀了古黎王族的狠角色海吉,竟然还敢与九荒南七月争锋,这次若是不死必定会名扬北域各宗。
登上仙榜前十自然容易,因为那人只有洞漩初境。
话说南七月都进入里面小半天,怎么还没出来?
那位不知风度为何物的仁兄,竟然如此坚挺?
难道刚才没被劈死,还能与南七月战个旗鼓相当不成!
有人想到此处,不由心头一惊,双目本能的看向了伏岳断山。
“那...那是什么?...”
仅听话音,便能感受到说话之人的惊讶。
“把地脉打穿了?”
有人察觉到断山内现出的异象,开始了不着边的狐疑猜测。
“看这情形不会真喷出来吧!”
越来越多人脸上现出惊色,不明白里面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也不怪北域众修在惊讶中胡乱猜疑。
现在的伏岳山真的很有一种要喷出岩浆的架势。
随着其内显现的火光愈演愈烈,在众多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果然,一声轰鸣不负众望,猛然炸响!
瞬时间地动山摇,一道烈焰火幕直冲天穹!
天光大亮,昏暗尽扫。
火幕冲入暗云,天空顷刻变为五彩缤纷。
数道刺耳的雷音紧随炸响,一道恐怖气息扩散开来,彩云随之翻滚四逸,留下了那道越来越大的开痕。
火幕映照着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没入了那条天上的深渊,一声仿若连通了两个世界的尖鸣声中,无尽风刀瞬间倾泻。
天空开了一条裂痕,风刀如同瀑布。
火幕被压的低头而返冲势渐消,几息间终是后继无力,倒卷敛于山腹。
这就开了?
就这么开了...
不管是北域还是妖域,两伙人眼珠子都是掉了一地。
惊奇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可谓吃了个饱。
妖族阵营九荒一族更是胆颤!
圣女可还安好?
为何会动用禁忌?
三荒古经,火部天功!
怎么会看错,正是禁忌三法之一,苍烽断虚!
以她的实力要施展它,实在太勉强,后果太可怕。
她难道遇到了生死之局!
就凭那人修?
塔冬怎么也不敢相信!
若是心中的那人有恙,他会撕碎一切,会吃人!
地妖七阶中的王者,九荒一族的新星,塔冬鼓起的眼珠布满血丝,心中急迫再也顾不得其它,跨步便要去伏岳近前一探究竟。
但随着一道红芒自远处伏岳山巅跃出,塔冬身形骤然凝滞。
那人身影在半空稍停,随手劈下了一道黑色刀芒,潇洒抚头后说出一句让人张目结舌,呆上加呆的话语。
“如此大的火气,七月妹妹怕是内里失调,多喝水为好,起码降火。”
话语落下,伏岳腹内传出的一声崩溃般尖叫,送那人直上天渊!
“七月妹妹,等你。”
无尽风刃中,骚光一闪,只留余音。
两大阵营静默无声,一片死寂。
有无数妖族张着嘴,却难吐声息。
有太多北域修士脸上堆满怪异,在那一刻为之心折。
盖过风啸的尖音逐渐走低,但依旧让各宗修士听得心肝乱颤。
再也顾不上风度,江临双手抓着头皮一阵乱挠,实在太麻!
圣衍宗各峰弟子面面相觑,唯独李映寒趾高气昂。
他是谁?
他是圣衍宗各峰大师兄,他的指路明灯,谜一样的男人!
李映寒口干舌燥,仿若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心中异常懊恼,竟然没准备一件红装,那可是以后他们组织的标配。
应该叫什么名字呢?李映寒目光焦距渐无,深深被一种使命感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