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君离开,玉衡公主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司空唤了好几声,方才听到,尴尬的笑笑,说:“走吧,我们去找清欢。”
“公主殿下这边请。”司空恭敬引路。
玉衡公主左顾右盼的走着,早就听闻这广寒宫不似紫微宫凌霄殿那般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也不同于无极宫那样桃李周庭,古香古色,独有自己的一番风彩,竹苞松茂,清静幽雅,窗明几净,美轮美奂,就如那明月,给人以月光明朗,微风清爽之感。
一路上,司空频频用余光偷看这位连白怀仙上都礼让有加的公主殿下,看得次数多了,免不得被玉衡公主察觉,问:“是不是今日我的衣着打扮有哪里不对,还是我的脸上沾染了什么东西?”
司空吓一跳,赶忙解释道:“公主殿下并无不妥,只是司空有些不解,公主殿下何时认识了清欢。”
玉衡公主回答:“不过几日前,清欢不知怎么的从那腾云上摔了下去,我碰巧经过,便把她救了上来,再一同回天宫,结果却在路过南天门的时候,獬豸兽突然发怒,同我的坐骑毕方鸟斗起了气,一来二去的也经历了不少事。”
“什么?!”司空有些失态,一为清欢何时出了广寒宫,他怎不知,二为清欢不会腾云,若是真的摔了下去,性命堪忧,他却不在。
现下,他有些理解了为何白怀仙上这次会对清欢罚得如此之重。
玉衡公主刚想说什么,拐了个弯后,一座独立的院子出现在眼前,正空中的牌匾上书:静院。
“清欢就是在这里吗?”玉衡公主问。
司空点头。
玉衡公主迫不及待,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进了院子,发现偌大个院子竟只有一间屋室,司空不着痕迹的拦了拦,先行去同站在院外的守卫取了钥匙。
开门前,还敲了几下,不见回应。
司空赶忙打开铁锁,屋子里一眼看去,空无一人。
玉衡公主也从后面探出个头,问:“怎得不见清欢妹妹?”
司空一个头变两个大,难道...难道!
慌慌张张进了静室,环顾四周,突然感觉到头顶屋梁上似乎有人,抬头一看,果然。
某人把自己的脸画的乱七八糟,长发倒悬,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并非觉得恐怖,而是多了几分滑稽。
司空翻了一个极其无奈的白眼,压低声音,道:“清欢!快下来。”
“你真的没有被吓到?哪怕一丁点?”清欢不服气,又挤眉弄眼的做出一副她自认为狰狞的样子。
“快下来!”司空拔高声调。
“切。”清欢郁结,她分明是按话本子里对牛鬼蛇神的描述来装扮的,结果半分效果都无,枉她费了如此多的心力,还吊挂在横梁上这许久。
司空太了解她的那些小心思:“我们可是神仙,又不是那下界的凡人,你见过哪个神仙能被些貌似狰狞的小鬼给吓住的,简直滑稽可笑。”
清欢嘟着小嘴:“哼,左右我没有见过凡人,连神仙,整日翻来覆去,能见到的,也不出一只手五个指头。”
清欢是在静室里关着,憋得烦闷了,司空耐心劝她:“别耍小性子,若你的朋友见到你以这种形象示人,怕是也要吓跑了。”
“我哪有...”清欢刚想说自己没有朋友,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清欢妹妹。”玉衡公主从门外探出身子来。
方才她站在一处视线死角,因得清欢没注意到竟还有旁人,还是......
这次,清欢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
“啊——”
“啊!”
“呃!”
清欢从那高处摔了下来。
然后。
一不小心。
砸在了司空身上。
可怜的司空,最近真是多灾多难,方去体验了寒冰水牢不说,还当了一把清欢这死丫头的垫背。
“呜呜,我手疼,脚疼,屁股疼。”清欢捂着心脏所在的地方,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这时,听到司空的声音,咬牙切齿:“有我在下面垫着,还叫唤个什么。”
清欢这才掌握了事由,赶紧从司空身上爬了下来:“你...你没事吧。”语气万分抱歉。
玉衡公主见此,先是吓得呆住,然后扑哧笑出声。
这场面未免也太过有趣了些,她在九重天上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清欢有些不好意思,拍拍身上的灰尘,略显尴尬的说:“原来是玉衡姐姐来了,让你见笑了。”
“恩。”玉衡公主点头,“上次你在我这落下了东西,今日路过广寒宫,便顺道过来看看。”
东西?清欢有些疑惑。
不待她问出口,玉衡公主赶忙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司空道:“我想同清欢妹妹说上两句姐妹间的体己话,还请仙使...”
司空从来也并非不会看眼色之人,不过他和清欢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再有过争吵不愉快,也总归是最好的朋友。
如今,凭空出现了个什么公主,清欢并未与她相识几日,关系就如此亲密,左右他的心里有点不痛快,尽管他嘴硬不愿意承认。
“你们先聊,我且去看看白怀仙上可有何事吩咐。”司空离开。
提到白怀君,玉衡公主的心思又被吸引了去。
“玉衡姐姐,你来找我,可是要出府去哪儿玩?”清欢问。
玉衡公主合指成圈,对着清欢的额头弹了一颗栗子:“忘了自己被关着禁闭呢,还想着玩。”
清欢鼓起腮帮子:“那姐姐来广寒宫是为何?噢,难道是因为...白...”
玉衡公主捂住清欢的嘴,娇嗔道:“别胡说,我自是来找你的。”
清欢点点头:“是是是,姐姐绝不会打着旁的旗号,来邂逅心上佳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玉衡公主重重的刮了清欢的鼻梁:“你这个小丫头胆子真不小,好歹我也长你几千岁,竟取笑起我来了,这些酸言酸语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清欢笑得开朗:“自然是话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