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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故人之子

逐浪少年 逐草四方凌云志 4977 2022-10-31 13:58

  进得城里,兄弟俩也不着急着追赶前面的车队。辞了马车,付了车钱,找了家客店,要了两间上房,安慰王萍母子先安心睡一觉,安顿好后,兄弟俩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赐一路颠簸累了,上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王萍挂念丈夫,心急如焚,辗转反侧,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萍便带着天赐,来到兄弟俩的客房前,伸手敲门。

  敲得几声,却不见里面有人应答。王萍加重了手劲,又敲了几下,叫道:“袁家兄弟,袁家兄弟!”还是没有人应答。

  天赐伸手往门上一推,门“吱呀”一声往里开了一些。

  原来门是虚掩着的。

  王萍拉了拉天赐,站立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便把门完全推开,牵着天赐走了进去。

  房间里确实没人。

  王萍四下里又看了看,眉头紧锁,喃喃道:“这,这……”扶着床头坐在床沿。

  坐了一会儿,牵着天赐下楼来,向店里问了情况,店掌柜告诉她:那两位客官昨晚就出去了,还吩咐不要打搅你们母子俩休息。王萍听完,轻轻拍了拍胸口,长嘘一口气,也不回房间,向店掌柜要了一壶茉莉花茶,便和天赐坐着等这兄弟俩。

  过得约摸有半个时辰,只见袁友福从店外大踏步走进来。

  王萍起身迎了上去,问道:“袁家兄弟,你这是……”见袁友福一脸憔悴,眼里满是倦意,许是一夜未睡,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拿了个空碗,给他倒满了一碗茶。

  袁友福端起茶碗,一口气喝光了。

  王萍接着给倒上茶。

  袁友福走到柜台前,给了店掌柜一些纸币,续了房钱,回头把桌上的茶喝了,和王萍母子一起上楼回房间了。

  三人进了王萍母子的房间,袁友福把门关上。

  “赵家嫂子,请见谅,事先没与你说,我们俩兄弟昨晚出去是为了赵大哥的事。”袁友福道。

  王萍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袁兄弟,扬哥他怎么样了?可好着没?”

  袁友福道:“你放心,我探得赵大哥暂时关押在府衙里,已叫一起的弟兄盯着府衙里的动静,一有事就会来通知我。这样,你们先安心呆在这房里,有什么需要就叫唤店小二。”

  王萍道:“嗯,有劳袁兄弟了!可是扬哥,扬哥他,他犯了什么罪你有打听到吗?”

  袁友福道:“这个我暂时还没打探到,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说着拍了拍天赐的肩头,道:“天赐乖,叔叔要回房睡一会儿,你听你娘的话,陪着你娘,不许乱跑,知道吗?”

  天赐“嗯”了一声,抬头问道:“袁叔叔,那一个袁叔叔呢?”

  “哦?啊,哈哈,小机灵!”袁友福微笑着摸了摸天赐的头道:“忘了告诉你们,我三弟出城去了,需再找一些帮手才行,怕到时候万一有事应付不过来。”

  “帮手?不会有什么事吧?”王萍眉头紧蹙道。

  “别太过担心,我们只是预防万一,没事的。”袁友福道。

  王萍点了点头。

  袁友福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

  这日下午,烈日炎炎,城西土地庙旁,袁友福俩兄弟碰了面。

  “才八个人?”袁友福问道。

  袁友寿擦了擦汗,道:“大哥,我也是好说歹说,可他们还是坚持说不值得,没这必要,我也没有法子。”说着摊了摊手。

  袁友福道:“那二弟就没帮着说些话?”

  “这八名弟兄就是二哥硬拿的主意,大家本来都表态这事就此作罢的。”袁友寿道。

  “哦,那这事……”袁友福道,背着手,踱来踱去。

  袁友寿道:“不如这样,我们城中还有些道上的弟兄,到时候看情况,不行找他们帮忙。”

  袁友福摇摇头道:“不妥不妥,他们毕竟不是咱们一起的,容易出岔子,再说这件事是我们兄弟俩的一意孤行,千万不容有失。”说着蹲下身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又道:“我说三弟,你说我们是不是欠考虑了些,天赐这孩子确实是很难得,我也喜欢得紧,可我们这样劳师动众,是不是……”

  “别是不是了大哥,相信我,不会错的。”袁友寿抢着说道。

  袁友福站起身道:“好吧,听你的就是。眼下当务之急,需得尽快探明赵大哥是如何惹上的这场灾祸,只有清楚了来龙去脉,才好应付。”

  袁友寿道:“大哥和我想到一块了,昨晚我已托了一位友人,这友人和福州府衙里的牢头有些交情,我让他找个机会和府衙里的牢头照个面,以这牢头为突破口,从中取得赵大哥的消息。”

  “哈哈,三弟果然好手段,如此便好,但需得尽快。”袁友福笑道,“哦,对了,我们那八名弟兄现在哪里落脚?”

  袁友寿道:“城北的乌山脚下。”

  晚间,乌山脚下,一处偏僻的院落,屋里燃着两盏油灯,袁友福和前来助阵的八名弟兄正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开门。”是袁友寿的声音。

  一名弟兄给开了门,袁友寿一阵风似的进了屋里。

  “弟兄们好!大哥,你猜我带来什么消息?”袁友寿一脸激动,又故作神秘道。

  “你看你,是赵大哥那边有消息了吧?”袁友福微笑着道。

  “大哥,问你个事,你还记得赵海赵副指挥吗?”袁友寿道。

  “赵海?赵海?”袁友福思索了一下,道:“三弟,你说的难道是十年前浙江润州的赵副指挥?”

  “大哥好记性,我说的正是他。”袁友寿兴奋道。

  袁友福道:“赵副指挥豪迈慷慨,忠肝义胆,我这辈子却是都不会忘记。况且,他不是还救过你的命吗?”

  “是啊,一晃十二年了,当年要不是赵副指挥,我只怕早已被那几匹疯马踏成肉酱,焉能还有如今和弟兄们聚在一起的日子?”袁友寿感慨道,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油灯,灯火摇曳,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上。

  “三弟,你怎么突然提到他,难道赵副指挥他尚在人世?”袁友福问道。

  “唉,我多希望赵副指挥现在还健在,我都来不及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啊!”袁友寿遗憾道,顿了顿,又是一脸兴奋,道:“大哥,如今机会来了!”

  “机会?怎么说?”袁友福道。

  袁友寿跳上凳子,蹲着,道:“大哥,我探得现下我们想方设法要救的赵大哥,便是赵副指挥的亲生儿子!”

  袁友福听着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当真有这等巧事?”

  袁友寿拍了一下大腿,道:“千真万确啊大哥!”

  袁友福道:“不曾想竟真有这等巧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老天给了我们一次报恩的机会。对了,你倒说清楚这事。”

  袁友寿道:“此次赵大哥会摊上这事,是因为一封家书,这是赵副指挥临死前给家里写的一封信,信中提及了当年绑杀皇亲和朝廷清剿的事,不曾想这封信赵大哥至今还带在身边,更想不到竟被官府搜到了这信,不得了,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所以就这样,赵大哥就进了福州府衙。”

  袁友福和另外八名弟兄都拉长了耳朵,听得聚精会神。

  听罢,袁友福道:“三弟,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可有良策?”

  袁友寿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周全可行的法子。这样,大家也帮忙想想,出出主意,照这样看,眼下天赐和他娘的处境也是危险,我们需得给他们安排个安全的住所才行。”

  袁友福道:“三弟说得极是,各位弟兄,你们先在此等候,我俩去一下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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