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两天了,挡浪岛始终是阴云密布,没有丝毫的风,却依旧有些刺骨的寒冷,这是入冬的前兆。屈瑶取出了自己的袄子披在身上,坐在桌前练字,屈瑶的字如同她一般清秀可人,真是印证那句‘字如其人’。
弟子们正在练功,与此同时,屈御虚也在练功排解心中烦闷,同时也为抵御这寒冷的天气。其实屈御虚知道自己天资并不是特别好,他的‘飞仙剑’是他十八年里日复一日的练出来的,飞仙剑的动作着实有些难度,越往后不只是对招式理解的考验,更是对自己勇气的试炼,他因此曾骨折数次。
直到现在,他的‘飞仙剑’的最后一式‘龙霆’留给他的印记时常还会作怪。‘飞仙欲问路,直走斗牛处。似龙游四海,雷霆动九州。’就这二十字,屈御虚为了练成,几近走火入魔。
屈御虚现在正在打第三式‘秋水’,只见他横剑自抚,长吐一气,旋身引剑,轻身起步,几点枯叶随势起舞。似秋水流淌,平稳温柔,却又似秋潮激荡,处处暗藏杀机,点地似蜻蜓点水,发力似狂涛骇浪。
屈御虚这一番打得及极其尽力,仿佛就是为了将这一招展现得淋漓尽致。弟子们早已看呆,忘却了操练,眼神中无不是惊异,那些他们眼中根本连不到一起的招式,却能被完美地衔接在一起,半点违和都看不出来。
“你们看我作甚,好生练你们的,迟早你们也会达到这境界。”屈御虚看着弟子们的神情,又是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眨了一下眼,对着他们说道。
隐隐约约的阳光也渐渐失去了踪迹,明明还是正午,却早已看不见半点光亮,阴沉的天空中似乎有对屈御虚的戏谑。屈御虚想了想,似乎感到不对劲,掐指一算,突然,双目瞪圆,大惊一声,吓得弟子们纷纷停了下来。屈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急忙跑出来,忙问:“父亲,怎么了?”
屈御虚长叹一口气,轻闭双目,调整神情,故作镇定的问:“今日何日?”“九月二十二。”听到这里,屈御虚牙关一紧,“所有人,回房内,今日不练了,好生歇息。”众弟子听罢,自是老老实实回房,是不是回头看看今日怪异的屈御虚。
“父亲,到底何事能令你如此?”屈瑶看着面前的父亲仿佛有些陌生,平日里父亲从未如此过。“明日恰逢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屈瑶瞬间便明白了,十年前,屈御虚逼退了一众邪教之徒,他们使用一种邪功,说要侵占此地作为祭坛,待十年后天赐之日,练习邪功。
屈瑶还没反应过来,屈御虚连忙令侍从待她回房,还未进房门,四下魔音四起,搅得万鸟悲鸣,一艘船的黑影渐渐在雾里越来越大。数条小船已经向岸上冲来,一副绣着妖龙黑日的大旗插在玉宫前。数百身着黑袍的人站在旗后,气势逼人。
弟子们打开门,拿好剑,也从房内出来,严阵以待。此刻仿佛时间早已凝固,双方的兵器饥渴难耐。“屈宫主,十年不见了啊。”黑袍们让开一条路,一个全身纹着奇怪纹路的天命老者缓缓走来,一根黑色的法杖捏在手中。
“老夫可不想见到你。”屈御虚咬紧牙关,抽出自己的剑。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让你走,玉宫与所有弟子留下。”老者戏谑着,邪笑着。
“怎会让你这邪教恶徒,练习邪功,危害苍生。”屈御虚厉声说道,“徒儿们,此邪教之徒名为魁麟,用积魂大法吸取他人功力。明日乃天狗食日,是练此功最后一层的吉时,练成便会为祸武林,我们要把他们除在此地。”
众弟子方纷纷反应过来,顿时明白了为何他会让他们留在此地,一个个怒目看着对方,齐声喊道:“保卫武林,人人有责。”“不能让这祸害危害武林。”屈御虚终究还是有些欣慰,他们还是能在危难关头同仇敌忾的。
寒风越发强势,纷飞的叶乱舞的狂沙飘散在天际,空气中包含着杀意,这种寒冷,深入骨髓,仿佛能使人身心分隔开。
玉宫弟子紧握手中的剑,双方如绷紧的弩箭,一触即发,屈御虚虽面无表情,但他却心乱如麻,他的实力自四年前便没有长过,就如同瓶颈一般,他早早就想找一个继承人了,但无可奈何这一代的玉宫弟子并没有能让他交付这玉宫的,这令他几年来愁苦不堪。
“有意思,反正死活对我的积魂大法没什么影响。”魁麟歪嘴斜眼一笑,“那就让把这土地染成红色吧。”众邪教弟子,发出奇怪而杂乱的呼声,向着玉宫冲杀前来。
“誓死捍卫玉宫。”屈御虚一声令下,众弟子也冲杀上去,一时间,黑白红杂乱无章的分散在海岸口,空气中血腥味越发浓重,诡秘的气息充溢在玉宫上空,凄异地鸣叫声在这里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魁麟提起法杖,慢慢的,向屈御虚走过来,一步一杀,招招致命,不留余地。“嘭”的一声,便又是一名玉宫弟子血浆横溅。屈御虚怎能不怒目,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挑衅,但他真的不愿再看到弟子们生命渐渐消逝,屈御虚咬紧牙关,提剑轻功起步,以一式‘飞仙剑-玉霄式’向魁麟冲过去。
魁麟早有防备,正面接下屈御虚的玉霄式,“屈宫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老招式,哈哈哈哈哈。”魁麟横弹开屈御虚的剑,反杖戳向屈御虚,屈御虚后撤一步,魁麟乘势又从地面向上挑起法杖,屈御虚用剑挡住这一击,又是后撤数步。
“屈宫主老了啊,哈哈哈哈哈。”随着魁麟众弟子又发出那凄异伶俐的笑声又在这土地上徘徊,惊得落叶都不得安宁,在天空中乱舞,躲避在一招一式间,保全自己的身躯。
屈御虚,更是不好受,短短几招,他不想魁麟的功力竟然已经在他之上。更令屈御虚难受的是,那道旧伤终究还是来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