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北冥震喃喃自语,北冥芝陪了他二十多年,再继续下去,北冥芝的芳华将会全部搭在他身上。
风子阳恢复了一些,但是每每仆人们来照顾他时,他都不见踪迹,这时候他们只知道他会在一个地方。
蟠桃林中,与第一次相遇一样的位置,风子阳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树上,默默不语,左手拿着北冥芝的画像,右手提着酒坛,本来风子阳决定了在北冥芝面前再也不喝酒,毕竟当时那一幕着实尴尬。
然而此刻他又没有了任何束缚,
“最后的最后还是要一个人吗?女人真的与我无缘吗?我风子阳的处事怎就如此不堪?”
风子阳将坛子卡在一边,执笔在画像背后写到:
他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饮尽坛中愁肠,醉一曲当阳曲,梦一生几世轮回,得有君相伴,此生本无悔,奈何阴阳岸,彼岸花开处,梦醒终是有缘无分。
前世一线相惜,今生难过以墙隔,昨日谈笑风生缠缠绵绵,怎奈身负枷锁万斤,咫尺之间,已隔万重山。
自古伤春悲秋,果不其然,春光无限好,伤自倍伤,天暖怎奈心寒,相思处,心存君,再无缘,从此千山万水不见。
勿念勿挂,毋焦毋虑,无喜无悲,余生过好足以,子阳心仍在,千里与君会,待到灵芝落地生根日,子阳自当了尘事。
既无缘,再无求。
风子阳单独再用书一列大字,
既然情已决,何必有心?再恋无心,即使梦牵魂,又如何?
风子阳如同坠入凡尘的仙人,此刻堕落无比,躺在树枝上,一口下去肠中涤荡起半生不甘。
北冥芝在房间中足不出户,茶饭不思这么久,北冥震担心她的身体拖垮掉,再也忍不住了。
走到北冥芝面前,给了她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北冥芝,他也心疼,打完本能地想去安慰,但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他,北冥芝痴痴地望着这个曾经熟悉的父亲,此刻如陌生人一般。
“既然不甘心,为什么不去找他,陪他最后几日?”
“没用的,只是徒添他的烦恼罢了,他的为人太直了,他是不会允许影响他身边的人的事发生的。”
北冥芝捂着火热的脸颊,眼中早已哭干,她现在只剩无力。
“如果他要死了呢?”
“什么,怎么会?”
北冥芝大喊,她立马站了起来,不敢面对。
“山庄今天白日里找到他了,倒在地上真气流散,周围一片狼藉,昨日他应当大肆发泄过了,醒来以后便失了魂,与死人一般,醉生梦死,再过几日,便要回去,可是谁知道他活得到那一日不,他尚未恢复过来,行为肆意,完全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怎么会这样——”
北冥芝眼睛瞪大,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她十分着急,一方面她在风子阳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必细说,另一方面,风子阳的状态着实令人着急。
“父亲!”
“别说了,你去吧,珍惜你与他的时光吧。”
北冥震转身走向书房,拿起笔开始书信一封。
北冥芝急忙安排轿子,启程前往封龙山庄。
“风公子,风公子,下来吧,你还要好生休息,别喝了。”
仆人们已经在下面站了一个时辰了,但风子阳就是不下来。
“无妨,我醉了才有精神。”
“工资人,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考虑我们啊,老爷要我们照顾你,你这样我们没法交差啊。”
“就说我自作自受吧,哈哈哈哈。”
风子阳笑得如此轻松欢快,可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地欢快,笑声中全是压抑。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子阳!子阳!”
这熟悉的声音响起,风子阳心中一怔,欣喜地转过头,的确是北冥芝,不过,此刻的北冥芝面容憔悴,嘴唇发白,妆容涣散,发丝凌乱,却也盖不住她的美。
“你怎么来了?”
风子阳先是一份高兴与热情,随后脸色瞬间凝固,他想起来了一切。
“子阳,我……”
“不要说了,北冥姑娘,你回去吧,我不是你需要的那个人。”
风子阳从树梢上跳下来,抬起酒坛,一口饮尽,摔在地上,头也不回。
“子阳,不要这样,”
北冥芝红肿的眼睛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出来,急忙上前。
风子阳迅速向前走,与北冥芝保持距离,不让她靠近自己半分,
“不要上来,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全,差点害了你,我不能拿你我的亲人为赌注,我风子阳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