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心力过度
苏武进门给心然把了两手腕上的脉搏说:“恭喜了!你们和我要抱孙子了!”
心然奇怪地:“苏老伯,你还会看病?”
苏武开心地笑了:“呵呵……这是我在北海跟着一胡人萨满学的!”
“萨满是什么?”
“就是咱们郎中!”苏武说神秘地,“我在那里也是一位神医萨满的!”
“那你说我老觉得困,很想睡觉,怎么办?”
“这是正常反应,现在就是要你多休息,吃饭清淡一些!会慢慢好的。多喝小米稀饭多吃青菜!”
“我想捎信给苏记恩,也让他高兴高兴!”心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苏武想想说:“这给边关捎信,也得有机会的。你要先写好信,我想办法托人带去!”
“那——你们现在里屋说话,我现在就写。”
苏武拿着心然的信回来,几次想拆看看内容,直到第三天把信交给边关驿信站,始终没有动手。他开始心里想,怕苏记恩见到媳妇的信,想法回长安工作,无有亲近人给自己来回通报北国的消息……
他又想,无论怎样,自己不能如此卑鄙自私!世事是年轻人的,他也和自己的孩子一样,也应该享有生活的幸福。自己要想办法给青年人创建机会的……
为这样事情,苏武来来回回想了整整半年,没有动静。欣然都
快生了,还不见苏记恩回信,拖着大肚子老找他这位公爹。苏武这才在霍光上下朝的路上等待他。请求他找机会让苏记恩回长安。
这几年霍大将军,还真的把这位跟随他到匈奴,并且带路的青年人给忘了,苏武这一提起,第二天就亲自写了封信到云中,让苏记恩回来向他报到。
苏记恩婚后回到云中,想办法把苏武写的信,交给了肯特在那里的商号回来,闲暇时间老想着心然——这个婚后不到五天就分别的女人……他想辞职回长安,又觉得不舍做事多年的职位……
他接到妻子的来信说是怀孕了,很想念他,他准备请假回长安探望,张掖郡来人让他立即赶往那里,去做多位袭击汉方被俘的胡人工作。他带着胡人徒弟前往,这不三个多月后才回来。
苏记恩给胡人徒弟交代好了,工作中定要注意的事项,准备请假时回家时朝廷来函,调他回长安。他忙带着带着胡人你徒弟到肯特的商号,让他们互相认识……
他把自己这多年的衣物和日常用的都留给徒弟还把自己多年的积蓄也给他留下一半,办好手续,打马昼夜赶路只用了七天就回到了长安。
半夜,他一回来就直奔苏武家,边吃饭边汇报着情况。苏武问:“你那徒弟能信赖吗?”
“他是孤儿,五年前我去九原途中,在一胡人贩子手中救下的,那是他十三岁。”苏记恩说,“我亲自调查了他的身世后,让九原郡登记造册,这多年把他留在身边,教他汉文,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怕苏武不相信,解释说:“爹爹,我一提起你。他说,‘我听过老年的胡人,说苏使节是神人,是不死的神人!我也想有这样的阿爸。’”
苏武呵呵笑了说:“快吃饭,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回去看你媳妇!”
第二天早饭后,苏武送苏记恩回家,两人骑马刚到能家门外,下马,能仁匆匆奔出门,看见他们说:“快快,快请好的接生婆!难产!”
“别去了!我来吧!”苏武和苏记恩搀扶他进门。
老年的接生婆伸着一双血手,慌张房子出来:“不行!我实在没办法了!”
“快拿碗菜油来!”苏武在井边的水盆里洗了手,进灶房拉了块手巾挡脸,只露着眼睛,奔进产妇房间,看到炕上,产妇下身露出一只脚小脚。
心然满头大汗无力地哭喊着:“啊、啊、啊……”
苏记恩流着眼泪抓着媳妇的手:“别怕,苏爹爹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武奔出门,一手夺过苏能手里的油碗进来,右手在里面蘸满油,安慰说:“心然,没事,一会儿就好的,你要坚持住!深吸气,深呼气,可缓解疼痛!”
他左手用力扶住产妇的腿根,右手把娃娃的小脚周围润滑好:“听话,按我的吩咐做!吸气——憋气——好!好!”
产妇憋不住,大声呼喊:“啊——”
娃娃的小脚递进去了。
“好了!”苏武说,“我这就正胎位!”
门外,接生婆伸着两只血手浑身颤抖着,嘟哝着:“这事情,这事情……”能仁扶着她:“快坐下!谁知娃娃难产呢!”
老两口想进屋,接生婆一把拉住他们:“别!你们,在跟前、害怕不说,也不吉利的!”三人只有心急如焚地在走动着……
他油手伸进去里探了下,里面水已经不够用,可必须得保证大人娃娃都平安。他给手里又蘸满油缩手伸进,轻轻地把娃娃脚朝上……只听咕嗵一声,头朝下来。
心然已经无力呼喊了。苏武左手在她腹前从上到下,帮着产妇,朝下用气力,并且安慰指导说:“快了!吸气,深呼气……娃娃头快出来了!吸气——憋气——用力!
只听心然一声惨叫:“啊——”
娃娃头先出来,随后很快地全身滑落下来。是个男娃娃。因在娘肚里憋的时间长,满脸紫青。
苏武倒拎起娃娃,趁着劲儿在屁股上扇了两巴掌,还是不出声。他只得又了补了一巴掌,娃娃终于哭了。
苏武满头大汗瘫坐在地,瞧着昏迷过去的产妇,下身流着血。他喘着粗气朝外喊:“亲家母、照顾女儿!接生婆,剪脐带!”
两女人进来各施其职。苏记恩搀扶起苏武到门外,他撤下围住口脸的手巾,脸上毫无血色,疲累地坐在碎木凳子上。他感到胸口憋闷,一阵翻腾,把早上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能仁见状忙进灶房,端着碗开水出来说“老哥,今天多亏了你!”
他喝了口说:“老了,不行了!”
“是你心力过度了!”苏记恩给他擦着汗。
是啊,今天是他回大汉一来,心里和体力最集中用力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