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塔斯高兴之余,吩咐众人道:“合众人之力拦住王冲,不要让他进入神殿。”说罢化作道乌光,冲那神殿而去。
王冲见果真灭了这紫府三昧真火,心里也是高兴,“牛兄少歇,待我进殿。”
而这时蒙德塔斯已经赶到,二话不说便已夺门而入。
“你倒拣个便宜,脸皮够厚。”王冲边骂边冲向神殿,但魔族伏兵四起,已将他与牛魔王围了起来。
“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这两个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牛魔王哈哈大笑道:“王兄且去,这里交给我来对付。”
他举起芭蕉扇,照着当面之敌就是一扇。
寻常魔族又怎抵芭蕉扇神威,一扇过去便是狂风飙起,当面魔族顿时飞起,也不知随风被刮到哪里。
其余魔族大为惊惧,只远远围着,不敢近前。
有牛魔王这一大助力,王冲安心冲入神殿内,却看到只有蒙德塔斯一人。
“加布力尔,加布力尔!你敢耍我!”
空荡荡的神殿内只有蒙德塔斯的咆哮声在回荡。
“走了?”王冲也颇为惊讶。
谁也没想到,加布力尔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是一招金蝉脱壳。
蒙德塔斯狂怒之余,冲破神殿屋顶,一飞冲天而去。
“加布力尔,你就算逃回老巢,我也要揪你出来。”
“他一定是到血月去找加布力尔了。”
王冲匆忙出了神殿,看见多伦还带了人围在不远处,便高声喝道:“多伦!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还不领着你的人快滚?”
多伦情知己远非王冲的对手,急忙领着人撤了下去,王冲又把小云召来,对她与牛魔王说道:“加布力尔早就跑了,蒙德塔斯现在到血月去找她了,我们要不要也跟了去?”
“血月?”小云想了想道,“如果你是加布力尔,你还会到血月去吗?”
王冲摇摇头,“不会,她知道蒙德塔斯一定会去那里找她。可她若不回血月,又能去哪里?”
小云似乎已是成竹在胸,“倒是有一个地方,可能性很大。”
王冲几乎与小云同时开口,“北极夜摩天!”
王冲喜道:“那我们就快些动身吧。”
他见牛魔王一直瞪着小云,便对他说道:“牛兄,这位小云姑娘,便是云霄娘娘的转世之身。”
牛魔王只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有理睬小云。
王冲又道:“牛兄,云霄娘娘为了截教,不惜转世历劫,用心可谓良苦,还请牛兄看在截教手足情份上,还是不要计较了吧。毕竟只是一时不快,又过去这好些年了。”
小云也说道:“老牛,有道是劫后余波故人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你看在同门份上,不要与我计较了。”
牛魔王一扭头,“不计较便不计较,倒好像我老牛小肚鸡肠似的。”
王冲哈笑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等团结一心,必能成就大事!”
牛魔王原想同赴北极夜摩天,王冲想到翠云山长时间无人,怕西方教再生事端,便让他回了翠云山,自己与小六踏了云雾奔北极夜摩天而来。
路上,王冲问小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魔界魔神加布力尔,与蒙德塔斯有什么不同?”
小云点头道:“是有些不一样。他们两人一为魔神,一为魔王,魔界各族的肉身灵魂都归他们统御,按说应该有着共同的目的利益,可现在看来,他俩正相反,处处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王冲又道:“我们接触加布力尔,也不过是从抢夺指环开始,而在此以前,对她却知之甚少,不知他们以前是否也是这样?”
小云笑道:“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加布力尔会利用蒙德塔斯去挖掘指环?不过有一点令人费解的是,加布力尔是如何知道指环埋藏地点的?而蒙德塔斯占据冥界多年,他为何却不知道?”
王冲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指环的真正主人,又是谁呢?”
问完这句,他心里忽地冒出个念头,那个指环的主人,会不会就是我?”
北极夜摩天的主人曾说过,他是自己前世的善尸,蒙德塔斯是恶尸,还有一个自身的执念尸,应该就是加布力尔。他们三人与自己前世如此纠缠不清,那指环的主人,必是他们四人中的一个。
王冲又问,“斩却三尸,以力证道。那斩出的三尸,还是自己吗?”
小云却笑道:“我未曾证道成圣,又哪里知道这些?等你哪天以力成圣了,自然就知道了。”
她又接着说道:“斩出的三尸,其实是自身的三种念头。既是自己的元神思想,也就还应算是自己,可既是斩却出去的,又不能算是自身一部分,所以才会各自不同。真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王冲,你的前世一定是位了不起的神威大能!”
王冲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他虽然感觉加布力尔与蒙德塔斯不和,不过也没有妄想能把加布力尔拉到自己这一方,他真觉感到,加布力尔与自己也不是一路人。
至于小云所论的三尸,他也不是完全认同。毕竟他现在的境界比小云要高,若论起大道来,他比小云更能隐隐摸到圣人的门槛上。
如果善尸,到现在王冲也不知这善尸的名字,姑且这样称呼他了。如果善尸、蒙德塔斯、加布力尔的确是自己斩却的三尸,确切说是自己前世斩却的三尸,那他们与自己的前世应该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只是自己已是多少世后的转生,与他们的关联已是微乎其微。
不然当初蒙德塔斯也不至于说自己境界旦有增长,他将十倍于自己。如果他真是自己前世恶尸,那毫无疑问,这种关联是确实存在的。
令王冲忌惮的也正是这一点。如果确如蒙德塔斯所言,自己不是永远无法战胜蒙德塔斯了吗?
可事情又怎会是这样呢?王冲忽然想到一点,如果要战胜蒙德塔斯,就必须要割裂自己与他冥冥之中的关联,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割裂与前世的关联。
小云见他嘴角微扬,似在微笑,便问道:“你又笑什么,想起什么好事了么?”
王冲反问道:“你现在究竟是小云?还是云霄?”
小云一怔,“你怎么好端端地问这个?”
“我突然想到战胜蒙德塔斯的方法了。只是你要先告诉我,你究竟是小云?还是云霄?”
小云便笑道:“那小云是谁?云霄又是谁?”
这一下反而又把王冲问住了,“小云是谁?云霄是谁?不是你吗?”
小云随既又问:“那我又是谁?”
王冲更不能答,一路上只喃喃自语着,“你是谁?我又是谁?”
他慢慢停了下来,最后索性落在海冰之上,闭目沉思起来。
小云知道他一定有所感悟,便也不催他,只在旁边静静地守着他。
王冲的思绪沿着海冰无限延展开去,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他仔细感觉着这极寒之地的每一朵海浪,每一块寒冰,要从中寻找出答案。
小云也不着急,与他对面相向而坐,一样闭目沉思。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身上便积满了雪花冰碛,便像是两座冰雕。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一头海豹爬上岸来,也许是感到了这两座冰雕中还有些许热气,这畜牲竟围着王冲开始大口地啃咬起来。
这声响还是惊动了小云,她的心神化作只大手,将那头海豹捉到一边,同时呼唤王冲道:“该醒醒了,再不起来,那海豹可要把你嚼碎了吞进肚里了。”
王冲听了一跃而起,身上冰碛簌簌而落。“哪里来的海豹?来得正是时候。”
那头海豹见那堆冰碛里突然跃出个人来,先是吃了一惊,本能向后退了退,见这人对自己无甚威胁,又呲起獠牙发出阵咆哮声,排起前胸一对巨鳍,向王冲慢慢逼来。
王冲不以为意,伸出手掌遥遥摄住那海豹,远远地将它抛进了海里。“去寻你的食吧,我可不是你的点心。”
他见小云也站起身来,便含笑问道:“你说,在那海豹眼里,你可是小云?我可是王冲?”
小云也笑道:“它又知道什么?我们不过是两块点心罢了。”
王冲大笑道:“正是,正是!那这世上又何来小云?何来王冲?”
此言既出,忽见王冲身上精光一闪,旁边已是多了一个道人。
那道人与那北极夜摩天主人善尸一模一样,王冲便笑问道:“敢问道友何来?”
那道人也笑着答道:“贫道无机子,乃道友今世执念所化,恭喜道友已斩却了自身执念。”
那团鸿蒙紫气在王冲识海扑地跳动一下,无穷无尽地先天灵力灌注入王冲百骸。若说王冲先前只是隐约摸到圣人门槛,而此时他已一只脚踏入了门里,所不如者只是境界上的差异而已。
小云见王冲忽然就斩却一尸,惊得美目连闪,已说不出话来。
王冲对无机子道:“北极夜摩天乃道友故居,我欲到那里寻找魔界魔神加布力尔,烦请道友为我带路。”
无机子笑道:“北极夜摩天已经不远,两位且随我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