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些达官贵人们,平日就是如此享受的吗?”王冲看着眼前这一切,心思早己呆了。
“小子,这些你平时可曾享用过?”冥河老祖问他道。
“没有,这里好多东西我都叫不上名来,见都没见过。”不只是这里的东西,只那些热情如火的绝色侍女,已经让王冲面红耳赤了。
佐伊笑道:“少主不必羞赧,这种地方来得多了就习惯了。”
“哈哈哈,对了,大丈夫英雄一世,自然也要好好享受这温柔乡,不过这里凡女颜色,难及我阿修罗女之万一。佐伊姿色在人间己属绝等,不过她血脉稀薄,难有我阿修罗女子风情之十一,以后我阿修罗万千佳丽,皆属你一人。”
此时华灯初上,无数王孙公子呼朋唤友而来,各自寻了相熟的姑娘,搂抱狎亵,放浪无度。大厅中央的舞台上,开始表演艳歌浪舞,挑逗艳荡,绝无仅有。佐伊面向王冲而坐,双眼己是春情泛滥。
“少主,你可有看中的姑娘,奴婢可为你招来。”
王冲再也坐不住,只觉背上汗涔涔一片,“这里不是我修道人应该来的地方,我们走吧。”他站起身来,也不等佐伊,自顾下楼去了。
冥河老祖残魂系于他的身上,只得随他一起下楼,佐伊也只好跟着下去。王冲识海里,冥河老祖面色隐晦,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西方灵山胜境极乐宫内,接引道人于蒲团上忽然睁开双眼,吩咐门下童子道:“去请二老爷到此。”
小童去后不多时,准提道人来到,向接引道人稽首道:“师兄唤我有何事?”
接引示意准提道人于旁下蒲团坐下,“师弟,为兄偶然心血来潮,曾算得一事,却是我西方教一劫。”
准提道人笑道:“所谓何事,师兄且慢慢说来,小弟愿为师兄分忧。”
接引说道:“师弟,你我兄弟二人建立西方教,发下四十八大宏愿度尽世人,只是这西方贫瘠,地广人稀,度者寡、功德乏,远不及东方三教。所以才灭度幽冥血海阿修罗众生于欲界天,享我西方极乐,此举虽善,却坏了那冥河老祖万年基业,为兄实是心有不忍。”
准提道人说道:“师兄多虑了,那阿修罗一族居于血海,男虽雄壮却恶,女虽极美却淫,师兄以大慈悲度化之,功德非浅。”
接引摇头说道:“师弟误矣,此举善则善,对那冥河老祖,却又如何?”
准提道人笑道:“那冥河老祖当日败亡身殒,乃是天道如此,师兄又何必介怀。”
接引又道:“师弟有所不知,那冥河老祖肉身虽己殒灭,然此等人物乃感应先天而生,精魂己不生不灭,如今灾难己满,已经重现世间了。”
“那便如何?你我能灭他一次,自然能再灭他一次。”
“非也,非也。我西方广度世人,又岂能拒冥河老祖于门外?师弟可去度得冥河老祖入我门来,乃是功德无量之举。”
准提道人吃惊道:“师兄欲度冥河老祖?此事甚是难为啊。”
接引笑道:“难为非难为,还要看师弟手段了。”
准提道人沉吟一会儿,说道:“师兄固有此愿,弟自当去走一遭便是。”
接引又说道:“师弟且不忙去。那冥河老祖残魂现世,如今寄托在道家弟子王冲身上。王冲此人我己算过,却非常人。老子化胡后,我西方教气运不兴,若能引王冲此人入我教来,东方己无忧矣。”
准提道人奇道:“王冲何人?可至如此?”
接引笑道:“师弟自推演一番,当知识此人来历。”
准提道人低头闭目推算,但觉天道茫茫,竟无可寻处。“此番推演,竟不可知其来处,岂不怪哉。”
接引又笑道:“难为师弟了,师弟近年忙于教务,于这天机推演却是荒疏了,甚是不该。王冲此人甚是奇特,为兄推算也只得大概,只知其在尘世轮回无数,乃是福泽深厚之人。至于他所来处,我也推算不出。”
准提道人说道:“既是如此,正当入我西方教,此事需早为,免得被东方所乘。”
再说王冲出了丽轩楼,闷声不语在街上走着,冥河老祖说道:“你这又是何必,不愿耽于声色享乐自是极好,可也用不着掉头就走吧。”
王冲说道:“老祖,自从我被魔族抓走以后,阿克斯蒂娜和灵儿一定都急着到处找我,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她们,免得魔族再抓到她们,我实在没有心情在那种地方享乐。再说,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公子王孙夜夜笙歌,却不知天底下还有多少人饥寒交迫、衣食无着,那酒肉又怎么能咽得下去?”
佐伊却说道:“少主,天下自有人间君王治理,可不是我们能操得了这份心的。”
“那我们修道学道,有能力为天下百姓做点事,让他们生活水平得好一点总可以吧,难道辛苦学道就是为了与那些人一样享乐吗?”
冥河老祖一翻眼皮,“想不倒你还有济世之心,不过你既不是人间的帝王高官,更不是上界的天君上帝,如何济得了天下苍生?”
“我要是帝王高官,一定会好好做事,让天底下老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
“好一个让天底下老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
王冲抬头看去,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文士正手抚长髯,含笑向这边看来。
那文士走过来拱手道:“叨扰了,在下姓方,单名一个英字。在这赵州城外有些田产,适才无意听到这位小兄弟言语,心中大有同感,还请恕冒昧唐突。”
有外人在,冥河老祖便不再言语了,王冲也还礼道:“哪里哪里,倒是我一时说话过激,让员外见笑。”
方英说道:“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不如便由在下做东,请小兄弟到舍下略酌两杯,以尽地主之谊,如何?”
佐伊出言道:“还是不打扰了,我们还有事情,倒是多谢了。”
佐伊的意思是不想去的,与这方英素味平生,而且世道险恶,贸然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实在是有不妥。
方英见佐伊生得艳丽非常,不由多看了两眼,“不知小兄弟携有家眷,倒是失礼了。”
王冲对丽轩楼的事还有些不忿,听佐伊如此说,却故意说道:“哪里,不是家眷,只是个同伴。既然方员外有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跟着方英自顾往前走,佐伊也只好跟了上去。冥河老祖知道王冲在耍性子,心中冷笑不己。
这方英的家境甚为殷实,住着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还有一个小花园,家中还养着几名仆人,吃穿用度也颇为豪奢,俨然是个大户人家。
方英吩咐下人在花园凉亭里摆下酒宴款待王冲,席间宾主相谈甚欢。据方英介绍他以前曾在外地任过小官,只因家中老母病重,不得己辞官回家奉养老母,前几年老母病故后,家中只有一女,现在花溪谷学艺。
王冲问道:“方员外,我一向都住在山里,于这外间世界很是陌生,不怕员外笑话,出了门还认不清东西南北呢。先前还有个同伴在云阳走失了,我想到云阳去找寻,却不知这云阳离这里能有多远。
方英道:“这云阳城距此尚有五六百里路,从赵州沿大路一直向西便是,路途虽是远了些,不过路上倒是平安。”
王冲又问道:“员外以前曾在外地做官,可知阳城山在什么地方吗?”
方英思索了一阵,“这天底下各处山川我也大致清楚,却从未听过有此山,可能是哪处不知名的小山吧。阳城山虽然没听过,不过阳城却是有的,南方近海有一阳城,海运甚为发达,是南方的一座大城,或许这阳城山就在阳城附近,山以城得名,或是城以山得名,也是有的。”
王冲点头说道:“那也只好到了阳城再问当地人了。”
方英又说道:“王冲兄弟若要到阳城去,我可以修书一封。我有个族弟在阳城任学正,你可持书前去寻他,或许能问出个眉目。”
“那就太感谢了。”
“不必客气。”方英当下就吩咐下手取来笔墨,写好书信后交给了王冲后,又说道:“阳城距此有上千里路程,贤弟不如从赵州先向东,从此向东二百余里便有港口,从那里出海乘船甚是快捷。”
两人边吃边聊,又闲谈了会儿,不觉到了掌灯时分,方英说道:“眼见天色将晚,贤弟不如在此将就一晚,明早我要到城外收租,正好相送一程。”
王冲谢过,方英便为王冲和佐伊分别准备了客房,两人便自去休息。
进了客房后,久未言语的冥河老祖说道:“小子要小心些才是,贸贸然住到陌生人家里,需得处处留意才是。”
王冲说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坏人,我看方员外热情好客,善于结交,是个豪爽的人。”
“哼哼,无事献殷勤,有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过我看这方英倒是个好鼎炉,夺了他肉身,隐在此处倒也不错。”
王冲大惊;“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好心好意招待我们,你怎么能起这样的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