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广文将自己的行为经过讲述了一遍,有关本人和王宇高彼此的关系背景,当然没有必要细说。作为局外人,江裕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具体是什么关系,却也不影响他听明白了造成误会的事情经过。
王宇高看江裕一直站在旁边,迟迟不肯离去。这时他们自家的误会事已经解决了,便向江裕拱手问道:“这位朋友,请问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江裕还礼道:“我是路过之人,本是要到八公山来找人的,却在山区里迷了路。恰好转到此处,想问问路。”王宇高道:“不知你要找的是什么人?方便跟我说的话,或许我能帮你找到。”江裕道:“我要找的是金斗寨大寨主王宇高。”王宇高一愣,说道:“我就是王宇高。请问你是那位朋友?找我何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裕听他自报姓名,也是一愣,想不到和王宇高竟会以如此方式见面。他刚才看到了王宇高的武功,虽说高明,却还到不了名师高人的程度。江裕得知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慕名拜访的武林高手,深感失望,拱手道:“久仰大名。我是个江湖上的无名小辈,素来仰慕英雄,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偶然听人说起王寨主英名远播,爱交朋友,故而前来拜会。”王宇高道:“幸会幸会,王某愧不敢当。既是寻我而来,请到山寨一叙吧。”转回头对法昆道:“师叔,也请您上山住上几日,让我尽尽孝心再走吧。”法昆道:“算了,方外之人,不去你那里添麻烦了。此间事了,我这就走啦。”葛广文道:“既然到了我的家门口,请大家先到我家中坐坐,喝杯茶再走吧。”法昆双掌合十道:“谢了。刚才一场误会,多有得罪,请施主见谅。贫僧告辞。”虽说双方误会解除了,法昆总觉得面上有些尴尬,多言无益。再者,他对王宇高的绿林山寨也不感兴趣,当场告辞离去。
这时候,江裕对王宇高的武功已经失去念想,反倒是觉得法昆不到两年的时间,武功突飞猛进,翻了不止一倍,这让江裕对法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很想知道,法昆的这种改变是怎么做到的。一见法昆告辞离去,连忙也拱手道别:“王大寨主,能够得见尊颜,三生有幸。既然见也见过了,就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也不待王宇高作答,转身快步向法昆追去。王宇高呆了一呆,搞不清楚江裕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葛广文见法昆和江裕都已离去,向王宇高道:“若非王大哥及时赶到,小弟休矣。多谢王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无以为报。”王宇高道:“自家兄弟,说哪里话。”葛广文一笑,说道:“请大哥入内稍作,咱们说说话。”王宇高笑道:“我正有此意。兄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依我分析,你这是青春躁动的表现,肯定是想媳妇啦。跟我说实话,看上人家姑娘没?摸样俏不?大哥跟你商量一下提亲的事。”
葛广文脸色涨的通红,争辩说道:“大哥,你可不要瞎说。我真是奔那幅《江干雪霁图》去的,我哪里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又没顾得上去看。”王宇高点点头,怪异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嗯,没顾得上看。”葛广文听他语气中满是戏谑地味道,再次急着争辩道:“我是奔那幅《江干雪霁图》去的!”王宇高又点点头:“那就是不反对咯。这个事得抓紧,我准备明天就去给你提亲。”葛广文急得直跺脚,又一次争辩道:“让我说多少遍?我是奔那幅画去的,什么就提亲啊?大哥你再这样玩笑,我可跟你激了。”王宇高道:“谁和你说笑,就这么定了。不过,你也先别偷着乐,人家同不同意,可还不一定呢。”他也不理睬葛广文急得在自己身后又蹿又跳地争辩着,径自向房内走去。
江裕紧随在法昆身后,追出很远,唤道:“大师,请慢走,等我一等。”法昆回头问道:“施主有什么事?”江裕道:“呃,我是有事要和大师说,但路上不是讲话的所在。我们一同赶路,投个店房再说吧。”法昆之前和王宇高都曾问过江裕的姓名,江裕却一直不肯说。法昆觉得江裕莫名其妙,很不悦地说道:“你有事便直说,没事就算了,贫僧不喜与人同行。”江裕道:“大师恕罪,我想说的话可能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说得清的,所以还请大师忍耐一时半刻吧。”法昆皱了皱眉头,问道:“施主既然认识我,那请问施主,你叫什么名字?”江裕道:“大师,我们到了客店,一起说吧。”法昆见他执意如此,有些恼火,不再发问,迈步便行。江裕随后跟上。
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出了山谷。法昆忽然脚上加紧,江裕也赶忙加快了脚步。法昆心中对江裕很反感,越走越快,到后来已是飞奔。江裕一开始还跟得上他的速度,渐渐地感到体力不支,出声呼道:“大师慢行,等等我。”法昆只做不闻,反而奔行更速。
江裕发力狂奔,汗流浃背,却眼见法昆距离自己越行越远,实在跟不上法昆的速度了,心中大急。忽然驻足大声叫道:“法昆!我是江裕,你不记得了吗?”法昆的脚步顿了一顿,心中想了半天,想不起江裕是谁。仍旧对江裕不予理睬,飞奔向前,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见了。江裕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息着。
休息了一阵子,江裕体力恢复,向着法昆所去的方向缓步行去。出了山区,顺着山野小路又走了一阵子,忽见法昆折了回来,一直走到自己面前,眼睛直盯盯地瞧着江裕的面颊,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