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楼一看,两侧是长长的走廊,有很多门窗,还真不知该去哪一间合适。伙计在他身后说道:“客爷,您左边请。”江裕应了一声,在伙计的引领下,进了一间屋子。
那是一个十人规格豪华单间,桌椅都是用上等木材做就,手工很细,墙上挂着字画,手笔不俗。江裕居中而作,吩咐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伙计应喏而去。
江裕等候片刻,真就有上好的酒菜端了进来。菜色虽然不多,但也比较丰盛。江裕胃口大开,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吃。
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吃喝已毕。刚放下筷子,伙计好像算准了时间,马上过来收拾碗筷。
江裕问道:“你们总管什么时候出来见我?”伙计道:“回客爷话,总管得到消息,立刻吩咐给您备酒上菜。他说手里有点事,处理完了立刻过来。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您请稍候。”“嗯!”江裕用鼻子应了一声,说道:“快点。”
又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江裕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发作,门上一响,有人作笑说道:“呵呵呵,让贵客久等了。”说着话,门开处一个人走了进来,江裕注目一看,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面容阴鸷,似乎是一种习惯,他的眼睛总是半睁不睁的,眼珠子不停转动。
此人面貌熟悉,江裕心中一动:“这不是昨天赴会快哉亭谈判的时候,站在翁瘸子背后发言的那个家伙么?难道他就是金福楼的总管加昆?昨天瞧他,就不像好东西。”中年人伴着笑容拱手道:“昨日一见,已知兄台英雄了得,不料今天又见到您了,真是三生有幸。在下加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惊动了贵会的高人,亲自到这金福楼来跑一趟?若是有什么交代,只管写个纸条派人送来,加某必然赶奔贵会治所,聆听教诲指示也就是了。何须劳动您的大驾?”
江裕道:“加总管,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几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告诉我。”加昆笑容凝固,问道:“不知是什么事,加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裕道:“好,那么我问你,上次血拼的时候,我们朝阳会出了一个通敌的内鬼,他是谁?”加昆身子震了一下,说道:“昨日快哉亭内,琴舵主亲口承诺,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从此不再提。您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江裕道:“这和昨天的承诺是两码事,因为琴舵主说的既往不咎、绝不再提的话,是针对你们说的,不是针对朝阳会内部来说的。江湖上各家各户帮会,最为令人痛恨切齿的,就是通敌内奸,这是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人都说这事你最清楚,所以我来问你。还有,昨天林堡主提到的那个夜行淫贼,不知加总管知道多少,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呢?”
加昆听了江裕的话,脸色一变再变,他见江裕言辞坦荡,正义凛然,眼睛转了转,说道:“事关重大,这里不是讲话的所在,请您随我到后宅说话。请!”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裕是个襟怀磊落、没有机心的人,听他这样说,想都没想,叨咕一句:“你这家伙,事儿还挺多的,走吧。”便起身跟他去后宅。
下了酒楼,从后门进入宅院。宅院非常大,也不知道共有几重院子。他们穿过两三个院门,最终进入一个较偏僻的小院。
加昆直接走到正房门前,咳嗽了几声后,打开正房的门,请江裕入内。江裕进入房中,加昆跟随而入。
江裕还没看清房中情况,只听身后房门一响,已被人关上。江裕回头一看,加昆守在房门处,脸上露出奸笑。再向房中细瞧,前后窗处各站有一人。
前窗那人是个少年小伙,十多岁的样子,有些瘦,穿着华丽,神色轻俏,手中提着一口单刀;后窗那人三十上下的年纪,身上还带着少许纱布,双手捧刀,面露凶相,神色中似乎有着惶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裕。
江裕一见后窗这人,大吃了一惊,认出此人正是朝阳会卧床养伤的管事杜刚。江裕惊疑地问道:“杜刚,你怎么在这里?”杜刚并不作答,只是把手中的刀缓缓举起,亮出了一个准备进攻的架势。
前窗的那个少年人冷笑一声,说道:“哼,你明知故问。”江裕回过头来问加昆:“加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加昆道:“这还用问么?朝阳会出尔反尔,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只好先送你一程了。”江裕恍然道:“噢,狼子野心,原来你们这几个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哼,今天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我看你们哪一个还想活命!”加昆道:“当你登门,点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活命了。只不过,在我们完蛋之前,总要拉个垫背的,算你倒霉,自寻死路。”说着话,连续向杜刚和那少年挥动了几下手式,做出发动攻击的架势。
江裕道:“等一等,我忽然有点糊涂,咱得先把话说明白点。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朝阳会的内奸是谁。现在看,这个人肯定是杜刚你这个败类了。不过,朝阳会清理门户,跟你们俩没什么关系吧?你们两个干嘛要趟这汪浑水?”加昆道:“少装蒜了,你来这里,就为了问这一件事么?”江裕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顺便问问,关于那个夜行淫贼的事,你们能知道多少”说完这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叫道:“噢——我明白了,这个小子,就是那个淫贼吧?”少年人慌忙矢口否认道:“我,我不是。”他虽然这么说,语气中终究是有些底气发虚,暴露了真实答案。
江裕冷笑道:“嘿嘿,好啊,一个内鬼,一个飞贼,你们一个个自己跑出来了。没成想,来这金福楼撞大运,都能把你们两个东西撞出来。我正愁找不到你们这两个畜牲呢。我全明白了,这里面的事都和你加总管有关系吧?看来你们仨是一伙儿的,没一个好饼!”
杜刚一直没说话,忽然开了口,冷森森的叫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装什么像?受死吧!”
江裕完全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