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江裕再次现身干预,不知他的来历,敌友不明,立时罢斗,两厢分开。
江裕知道使棍壮汉是众汉头目,冲他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台,人都死了一个,又何苦缠斗不休?我本不该饶你,奈何我还没杀过人,不想开杀戒。我看你还是乖乖放弃,趁早带人滚蛋。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那壮汉大怒,见他相貌丑陋,喝骂道:“丑贼!你算什么东西?可惜年纪轻轻,竟是一丘之貉。老子先砸扁你的头!”跃身攻上。江裕道:“好混球,今天就拿你开杀戒了。”双拳一错,迎了上去。三个男子互相一碰眼色,向后跳开。
江裕虽没有真正的对敌经验,但他在武馆习武多年,柯树熊的“铁臂钢拳”绝艺,倾囊而授,十多年一直保持和师兄弟们切磋比武的习惯,每日较量武艺,从未间断。所以和壮汉打斗,招式运用甚是纯熟老练,一套钢拳使得有声有色。
使棍壮汉本欲欺他年少,没将他放在眼里,原指望数合之内将他击毙,不料十数招过后,竟是战之不下,他已连续打斗多时,体力匮乏,此刻汗流浃背,膀臂发虚,心中暗暗叫苦。一个没留神,被江裕一拳击中腰肋,彻骨的疼痛袭来,大棍顿时无法挥动,踉跄几步跌倒在地。其实,江裕的武功并不见得能胜使棍大汉,只是他年轻少壮,武功根基十分扎实,先前又旁观注意了壮汉的棍法路数,心中有底,又兼以逸待劳,这才获胜。
七八个汉子慌忙抢上扶起壮汉,纷纷叫道:“头,你怎么样?伤得重么?”壮汉喘了几口,说道:“我们走。”其中一个汉子疑虑道:“那姑娘怎么办?”壮汉道:“回去再说,我自有道理。”这七八个汉子武功平平,全凭壮汉指挥,共同联手辅助壮汉临敌,才能占据上风,如今壮汉负伤倒地,只好扶着他退去了。
三个男子见江裕武功了得,收起兵器上前施礼,笑脸道谢:“呵呵,兄弟好功夫。若非兄弟援手,只怕今日我等难以善了。在此拜谢。”江裕道:“各位好汉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江湖人士的本色。我这辈子最恨抢劫杀人、作恶多端的匪类贼子,既然见到你们被强盗劫掠,还能袖手旁观么?只可惜,我出手晚了,害了一条人命。我这人终究狠不下心来,放了他们逃去,还请三位兄长莫怪。”
三个人面色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使判官笔的男子干笑一声,说道:“哈哈,兄弟说哪里话来。这样,兄弟已经做得很好了。”江裕道:“在下江裕,初出江湖,不识天下英雄豪杰。几位兄台武功不俗,请问尊姓大名?”使判官笔的说道:“兄弟客气。我姓张,兄弟只叫我张兄就可以了。他姓李,他姓吴。江兄弟,今天得脱大难,来日定当厚报。我等心悬大哥安危,就此别过。”他们三人与江裕萍水相逢,欺他年轻貌丑,待他报名后,确未听说过他的名字,想来江裕说自己初出江湖,所言不假。三人心中有事,不想和他继续交结,当下名字也未说,只说了几句江湖套话,就想明言拜别。
江裕在江湖上游历时日不短,英雄好汉却是一个也未结识到。今天见到三人武功不弱,遇到这等祸事,居然还能谈笑自若,想是江湖阅历丰富,这种事经得多了,才能如此。尤其是那个被他们称为大哥的赤手空拳的男子,武功更是了得,暗思四人必是英雄好汉一类的人物,焉肯就此别过。连忙问道:“敢问你们大哥姓氏名谁?他的武功真好,我也惦记他们的安危,可否一同前去?让我们也认识一下?”
三人再对了一下目光,受人相助,转身就走,做法已经是大大失礼,甚是不该,固然会让人不悦,但方才的一席话,若是换了一位精于江湖世故的人,却也只能好说好散,各自离去。如今江裕这样说,三人颇感为难。毕竟江裕刚刚救了他们,怎好再勉强回绝?使判官笔的男子只好拱手应道:“既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江裕兄弟,请随我们来吧。”江裕道:“好,谢谢张大哥,我们走。”四人飞身离去。
走了一段路,日色西沉,林中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江裕随着三人奔行,这三人似乎心事重重,一路并不说话,只是飞速奔驰。将近黄昏时分,四个人来到一座小型寺庙前。寺庙比较残破,蛛网密布,看来已经荒废许久了,没有僧侣居住。
这时,大殿内传出些许火光,四个人进入大殿。那个赤手男子正坐在火堆旁边烤制野味,见四人进入大殿,先是一笑,蓦地看到江裕,面色一变,站起身来。
使判官笔的男子抢着介绍道:“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名叫江裕,是新出世的英雄,最喜欢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最看不惯抢劫杀人的勾当。今天若不是他仗义相救,帮助我等打退了那伙匪类,我们兄弟可就两世为人了。”赤手男子微微一怔,旋即向江裕拱手称谢,笑道:“大恩不言谢,江兄弟果然是好样的,在下有礼了。”
江裕十分兴奋,回礼道:“这位大哥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今天见你突出重围,武功甚是高明,心中好生钦佩,猜想大哥必是大大有名人物,正想请教大哥尊姓大名。”赤手男子道:“江兄弟过誉了。我叫施鹏飞,算不得有名,江湖小人物而已。”江裕道:“施大哥,小弟幸会。”另外三人见施鹏飞报了真名,皆是一惊,可转脸一瞧,江裕似乎并不知道施鹏飞何许人也,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表现,这才放心。
江裕的确不知道施鹏飞是什么人,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不会只是一个江湖无名的小人物,双方客套几句之后,解下包袱当作垫子,一同围着火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