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茂道:“这怎么可能?大总管,按照江湖传言,快意刀当年被武圣人给收藏封存起来了。自武圣人遇害之后,快意刀下落不明。哪那么容易就会突然重现江湖?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无名刺客手上?”季坤道:“不错,按您的说法,有点过于离奇。大总管,我也见到了他手中的凶器,虽然说那把刀与快意刀外形酷似,但依属下猜想,热衷于快意刀的人,数量众多,武林中制造赝品的人也大有人在,说不定那个人只是因为过于痴迷快意宝刀,做了一件仿制品而已。”
魏长星叹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啊。可是,即便宝刀是假的,刀法绝对不会是假的。只可惜,那人武功资质太笨,若是换做旁人施展那套刀法,我早就尸横就地了。”
厅中众人听了,又皆是身形一震。他们知道,魏长星是天纵奇才,志大才高,自从做了大总管,其武功造诣更是突飞猛进。现在,论其武功实力,在整个朝阳会不敢说是没有对手的人,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他一向心高气傲,从不服人。如今,不但会伤在刺客手上,还如此看重和忌惮对方的刀法,看来那个刺客的来头必定不同凡响,他的刀法也肯定不是寻常的武功。如此一想,刺客手中的快意刀,是真品的可能性较大,是仿制品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于茂道:“大总管,当年快意刀的江湖争夺,是会主奉老会主的命令亲自带队主持参与的。当年会主所用之人多是他那一系的人,咱们这边的人基本上都是事外的旁观者,好像只有鲍独是亲身参与过的,宴华多多少少也参与到了一些。可惜,他们俩现在都不在总坛。”
魏长星道:“我当年也多多少少参与了一些事。据我所知,当年朝阳会是得了手的,或者更准确一点说,快意刀曾经落到了师兄帝康他们的手中。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突然变成了快意刀落到武圣人师徒手中去了。这件事虽然疑点甚多,一来,武圣人确实是出了面,并干预了解了此事;二来,老会主发下话让朝阳会退出这场武林纷争。这件疑点重重的往事也就不了了之。”
季坤和于茂不愧是魏长星的心腹,立刻明白了魏长星的心意。季坤说道:“大总管,您的意思是,今夜快意刀的出现,很可能与当年的那件疑点重重的往事有关系?”魏长星点了点头。于茂更加干脆地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刺客的突然出现和消失,还有他手中的快意刀,都可能和会主有关联。”魏长星不语。
季坤看了魏长星一眼,说道:“扇子,你说这话无凭无据,可有点过于武断。这种话不要乱讲。”于茂道:“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魏长星道:“如果真的和会主有关联,那么会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换个有把握成功的刺客来谋刺呢?为什么不使用些高明的手段?使用这种愚蠢低劣的伎俩,难道会主是个愚蠢的人么?显然他不是。这就表明,此事与会主无关。”
于茂道:“即便和会主无关,保不齐和会主手下的人就有关,尤其是那个少会主帝阳,整天看咱们兄弟不对眼,说不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事发之后,行刺的人害怕捂不住,便去央求会主进行保护,也未可知。而且,快意刀突然出现的事,说不定就只有会主能弄明白。”魏长星道:“帝阳那小子也还没这么蠢。不过,会主手下愚蠢的人总是有的。所以,你这话说的倒也很有道理。你们看,我该怎么做好呢?”
季坤单膝点地,拱手抱拳说道:“大总管,属下斗胆,请大总管去见会主一面,当面直陈,请会主准许搜拿凶手,讨还公道。”
魏长星道:“若是会主不许或是有人反对呢?”季坤心领神会道:“大总管为了朝阳会的振兴大业,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如今,竟然在朝阳会老巢中遭人暗算,发生这种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会主都应该主持公道。若是会主不许,不免让我朝阳会所有弟兄寒心。那刺客本是外来贼人,用心难测,危害难料,属下等为朝阳会千秋大业计,为会主和大总管人身安危计,甘当正义,必定冒死相谏,一定请会主允许搜宫。”
其他一部分人终于明白过来,心领神会了。朝阳会自从老会主离世,帝康和魏长星成了继承朝阳会大权的当家人,一个是会主,一个是大总管,关于谁执掌政权的矛盾问题便产生了,经过十余年时间的发展和积累,会主和大总管两派势力的敌对势态已经不可调和。但在帝康和魏长星本人的克制之下,这种内部矛盾还没有爆发。
帝康不愿见到朝阳会同室操戈,遇事只希望息事宁人,一味忍让,压制内部矛盾的爆发。而魏长星踌躇满志,之所以也一直隐忍不发,只不过是没有得到合适的借口和时机罢了。所以,这种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早晚要发作。
如今,魏长星期盼已久的借口终于有了,机会终于来了。朝阳会也就终于到了矛盾爆发并解决的时候了。
大厅之内一干魏党之人心中清楚,魏长星要主动采取行动了。
于茂心念既通,在季坤身边单膝点地,跪身说道:“大总管德高望重,万众信服。振臂一呼,谁敢不从?此去会主那里搜查凶手之举,虽有犯上不敬之嫌,从根本上来说,却是为了朝阳会整体大计,也是为了保护会主的生命安全。属下以为,会主以及会中众多兄弟都能体谅大总管的良苦用心,必定会鼎力支持大总管。若是会中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敢于阻挠破坏朝阳会千秋大计,置大总管和会主的生命安全于不顾,属下等定与他周旋到底,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