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平等三人在这两个鬼一样人物的阴鸷眼神之中,忽然看到了残忍得毫不掩饰的浓浓杀意,仿佛是感受到了杀神罩命一般,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冷,如置冰窖,浓浓的惧意悄然袭上心头。他们顾不上去斩杀江裕,也早忘了自己曾经是自以为不可一世的英雄,即将去完成什么四海扬名的壮举,之前那种挑战谋害武圣人、恨不得气吞山河的气概,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快速向一起聚拢身形,背靠着背,做出了防御的阵势,好像面临狼群围困的小动物一般,极度小心的防备着这两个莫名出现的鬼物。
在两个鬼物的阴森杀气笼罩之下,王子平很想说出几句撑撑场面的话,却忽然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江涛也很想骂上两句江湖脏口,却怎么也做声不得。三江龙张通也是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总还比两个同伴强上一些,能够壮着胆子客气地说道:“二位高人请了,我们是小人物没见过大世面。一时不知道天高地厚,才胡乱地做了个白日梦,迷了心窍地跑到这里丢人现眼。现在一见二位高人,自知是跳梁小丑,上不了台面。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恳请高人抬抬贵手,饶了我们去吧?”他说了这么几句话,其实已经是拿出了生平最大的勇气,然而在对方听来,却是摇尾乞怜,恳求饶命。
那披发厉鬼一样的人物,把这三个人的反应变化看在眼里,神情变得非常失望,似乎一下子丧失了所有兴致,鬼叫道:“切!三个孬货。我还以为有胆子挑战武圣人的人,不定是什么出色的人物,却原来如此不济,害得我白白高兴了好一阵。真没劲!”
木乃伊一样的人物也显得大大掉落了兴致,沙哑地声音向同伴说道:“算了。你要是想动手,就快着点!”披发厉鬼道:“我没兴趣了,还是你出手吧。”木乃伊呵呵一笑,声如鬼笑,阴森森说道:“那就当是热热身,活动活动筋骨吧。你们三个废物,我要动手宰你们啦,你们多少也要扑棱扑棱,让老子我有点乐趣。”他说得轻松随意,似乎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寻常的儿戏。
江裕能清晰感受到王子平等三个人的恐惧。他们后背紧紧靠在一起,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听说要出手的是木乃伊,三个人转动身形,由武功最高的王子平转到了木乃伊的正面。张通和江涛则防守在王子平身后的左右两侧,轻轻侧过头,负责一边注意着木乃伊的进攻,一边小心留意防范似乎并不想出手的披发厉鬼。
眼见他们将要展开激烈的生死搏杀,江裕慌忙爬起身形,向外围避开很远,深恐招受池鱼之殃。
木乃伊用布满血丝的双眼邪眯了三人一阵,沙哑的声音说道:“准备好了吗?我要出手了。”江涛大喝一声,一付敢死勇士的架势,自己给自己壮胆大喝道:“妈的!要来就来,谁怕谁!”木乃伊微微一笑,迈步向他们走去。
眼看着杀星一步步逼近,王子平心中的恐惧感急速上升,自己都感觉到握着匕首短刀的手在微微发颤。木乃伊轻松地走到距他三步远的距离,忽然向前一冲。王子平心头忽悠一下骤然一缩,手中的匕首短刀立刻疯狂地向那冲过来的身影划出。跟着眼前一花,匕首却划了一个空,木乃伊竟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王子平心中正在惊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中突然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急忙转头一瞧,木乃伊的身形已从眼角边闪了回去。
江涛忽然没有了恐惧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的脖颈突兀地被人一下子拧断了,然后整个人便无力地倒在地上,陷入沉睡一般的失去了所有意识。
眼睛看着瞬间被木乃伊干掉、尸首躺在地上的江涛,王子平和张通这才明白过来,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已经被人干掉了一个伙伴。内心的惊骇恐慌瞬间达到了极点。两个人背靠着背站在那里,头脑已经变得空白,遍体汗透却浑无所觉,只剩下了身子在不住地哆嗦。
江裕更是惊骇不已。作为一位近距离的旁观者,他恍惚看到木乃伊的身影闪电般避开王子平的攻击,然后就到了江涛的身前,伸出一只手在江涛的脖子上只一掰,便又身形一闪,轻松地站回到了王子平对面几步远的地方。江裕虽然心中早已是料定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武功定是极高,却也预想不到会高明到如此地步。其身法之快捷,手段之狠辣,都是从来所没有见识过的。
木乃伊更加失落,很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是没劲,太没劲了,果然是些垃圾货色。杀个鸡还能看到折腾一下呢,你们怎么这么熊啊?”再怎么说,王子平和张通也是一隅地面的武林豪雄,嚣张过不少日子,他们知道今日大限将至,惊恐一阵之后,江湖亡命的本色一点点恢复过来,一命换一命的思想充斥脑海,让他们做出了同归于尽的垂死挣扎。两个人肩膀忽然一碰,同时大喝一声,匕首和长剑分一左一右同时攻了上来。
木乃伊眼神光芒闪动,呵呵一笑,说道:“嗯,终于有点出息了,知道反抗了。好,结果你们。”他一句话说完,身形闪动,迎向二人。身子在二人的刀剑之下诡异地避过攻击,一只如鹰爪般的手闪电一般在张通的面门之上一抓。张通一声惨叫,登时倒地毙命。竟是七窍流血,面目一片血肉模糊,令人观之心悸。
王子平骇得灵魂出窍,转身便逃。可惜,那鹰爪一般的索命之手根本没有给他一丝逃亡机会,只听“噗!”的一下,便从他背后穿过他的后心,并在他的胸前面显露出来。
王子平拼命地奔出四五步远,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前已是有了一个大洞,鲜血狂喷不止,四肢瞬间失去了气力,很不甘心地倒在地上,抽缩了几下,方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