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正府的四周布满了卫兵,剑拔弩张,戈戟生辉。四人引着中年男子,慢慢来到府门外。
林默然推开府门,三人皆朝里面走去,唯有这个中年男子,停滞不前。
“先生要见庖正大人,如今都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林默然的脸上露出一分疑惑。
三人同时望向中年男子,他们似乎都想看一看,这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去告诉姒少康,吾乃伯糜使者,要想让我进去,当以国礼相迎。”中年男子的面上,多了几分威武不屈的气概。
四人闻言,俱是一惊。他们早就听闻伯糜要派使者前来,但让四人意想不到的是,伯糜居然派来了一个,如此捉摸不透的奇怪人物。
“先生稍待,我等这就去通报。”林默然说完,合上府门同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中年男子立在府门外面,望着四周的美景心神恍惚。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就像一副重担让人难以喘息。
想他一生闲游,从来都不愿意卷入任何纷争。伯糜这次居然会让自己出使虞国,现在的他才明白何为责任重大!
尖细的摩擦声传来,府门被慢慢地推开。文武官员蜂拥而出,排列两边,个个面色恭敬。季抒亲自领着六大派弟子,从里面缓缓走来。
“晚辈季抒,奉家父之命,恭迎先生。”季抒话音一落,躬身一拜,神色肃穆却又不失威仪。
“公子有礼了。”中年男子望着季抒,躬身还礼,微微一笑,神情娴雅。
“家父已经恭候多时了,先生请进吧。”季抒话音刚落,引着中年男子朝里面走去。
六大派弟子和文武官员,恭敬地跟在二人后面。
大厅内,姒少康坐在主位上,神色虽然看起来平和,但心里仍旧有几分不可言状的喜悦。
姒氏一族若能和伯糜结盟,在复国的路上就多了几分助力,也增添了成功的机会。
凌云子和无尘分坐在少康两侧,季抒领着六大派弟子排列在左边,文臣武将居右。
“伯糜使者华容,拜见庖正。”中年男子躬身作揖,然后抬头望着堂上的姒少康,面色看起来颇为随和。
“使者远道而来,少康失迎了。”姒少康拱手还礼,面带微笑。
“不敢。”
华容说完,双目将厅内众人扫了一圈。只觉少康左右的两个道人,气质非凡,定非寻常之人。回过神来,笑了一笑。
“使者请坐。”姒少康望着下方的一个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华容也不拘束,衣袍一甩,直接坐了下来。随后抬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慢慢品尝,回味无穷。
姒少康细细打量这个男子,发觉他虽然其貌不扬,但颇有几分处变不惊的风格。
“使者既然是代表伯糜而来,不知伯糜先生有何赐教?”姒少康望着正在品茶的华容,神色不变。
华容放下茶杯,润了润嗓子,开口道:“敢问庖正大人,凭你虞城弹丸之地,要想敌寒朝天下,胜算几何?”
姒少康的面色有些微僵,咳嗽一声闭嘴不提。但是他的心里非常清楚,有穷军骁勇无双,善骑射。凭六大派和虞国之力,要想进攻寒浞并非易事。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虞国虽然击退寒浇和伯城,但是寒朝的元气尚存,实力也未削弱多少。
而虞城将近两个多月以来,每日征战不绝,士兵早已疲惫,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若此时征讨寒朝,姒氏一族定会失去人心。
“先生,寒浞自从统治天下以来,人心尽失。我姒氏一族若以大禹之名,振臂一呼,天下诸侯必定响应!”季抒望着华容躬身说道。
“公子见识高远,实乃姒氏之幸,天下之幸。”华容深邃的目光,望着季抒多看了几眼,好像是在重新打量他。
姒少康笑道:“先生来此即是商讨结盟之事,何不开门见山呢?”
华容面色僵了一下,正色道:“我主伯糜在有鬲氏已成气候,并且联络了斟灌氏和斟鄩氏,伺机反寒。”
少康大笑三声,道:“有鬲氏、斟灌氏、斟鄩氏、加上我这边的有虞氏、有仍氏。若我五氏联兵一处,何愁寒贼不灭,大夏不兴?”
“不过我主有两个条件,希望大人可以应允。”华容的目光盯着姒少康,面色严肃。
“不知伯糜有何条件?”姒少康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其一,我主本为夏臣,当年是被迫归降后羿,希望大人既往不咎。”华容说完望着姒少康,在等他表态。
姒少康笑道:“先生多虑了,当年之事已成过去,休要再提。”
华容闻言,淡然一笑,开口道:“其二,这次结盟我主与你是盟友,并非君臣,大人不得凭借君威欺压我主。”
姒少康闻言,陷入沉思。厅内众人也是面面相窥,互相观望,欲言又止。
凌云子坐在位置上,一直都是双目微闭,神态娴雅。无尘也自顾摆弄着手中的拂尘,面色平和。
“即是结盟反寒,总要统一发号施令,不然就乱了章法。”姒少康望着华容,缓缓开口说道。
华容道:“我主既然和大人结盟,自然会听从大人发号施令。只是将来寒朝覆灭,我主的去留大人不得干涉。”
姒少康不知伯糜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眼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其他私人利益只得暂时搁到一边。他缓了缓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如此,多谢大人。”华容望着姒少康再度行礼。
姒少康道:“你们何时可以出兵伐寒?”
华容道:“大人放心,我主已经做好全部准备。只等你们定好日期,发布讨贼檄文,便可起兵。”
“我与诸位已经商定,二月初二乃是良辰吉日。到时还请伯糜先生带兵前来,共襄盛举。”姒少康突然起身,望着华容拱手行礼。
“如此甚好,到时我主必定率兵前来汇合。”华容面色恭敬的还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