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物复苏,虽然不见朝阳东升,但今日的天空却是明晃刺眼,光辉无限。朵朵白云泛着温润的光芒,遮挡了整片天际,洁白无瑕。
虞城北门,丝毫没有被天空的宁静渲染。四野兵甲漫天,杀气滔滔。寒豷的有戈大军已经排列就绪,只等王命下达,攻伐虞城。
有戈阵前的祭台,如今被拆得七零八落,破乱不堪。二十四名女巫,整齐地排列在祭台前面,个个玉貌花容,神色冰冷。黑色短裙下的双双玉腿,让人臆想连篇,勾摄心魂。
巫王沧溟杵着骨杖,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来。苍老的脸上,有几分激荡之色,嘴角冷笑不止。城楼上的夏军,密集地站了三排,个个持着长戟,凝神防护着城下的敌军。
姒少康站在正中间,面色严谨,紧握着手里的宝剑。伯糜立在左侧,一声不吭。凌云子和无尘两人,依次站在姒少康的右边。十大弟子,除陆陵游和白芷菡以外。八人站了两排,全都恭敬地立在二人的身后。
“贫道已然放你一马,今日何故前来送死啊?”凌云子望着城下的黑袍老者,高昂的话音透着一分冰冷。
“牛鼻子,少跟我嚣张,今日本巫但叫你六大派死无葬身之地!”沧溟紧握骨杖,指着城楼上的凌云子,面带怒容,语气严厉。
“贫道今日便要见识见识,你究竟有何本事,敢夸此海口?”凌云子微微摆动拂尘,抚了抚胡须。
“嘿嘿,今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别急!”沧溟也许是太过于激愤,嘴里不禁发出冰冷地笑容。
众人闻言,面面相窥。凌云子也陷入了沉默,但面色没有分毫的变化。
“不知这厮又请了什么妖魔鬼怪,前来助阵?”无尘低声说道。
“不管那么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凌云子的眼中闪过异光。
天上,一朵彩色祥云从西南方,朝虞城疾速飘来。霞光万道,紫气千层。
“哇!”
苍穹之顶,传来一阵清脆的鸣叫,响动整个大地。
“那天上飞的是什么的东西?”姒少康眺望天际,神色空洞,心里也感觉有些不妙。
一只披着青鳞的巨鸟,有数十丈之大,腹下长有三足,在空中振翅翱翔。那傲然睥睨的气势,仿佛整个天地可以随意驰骋。
这一刻,两方将士,几十万目光,全都盯上了空中翱翔的神鸟。
“这是......三足青鸟!”无尘神色微变,话音低沉。
“传说,青鸟第一次出现世间,是在逐鹿大战之时。”凌云子喃喃说完,面色变得黯淡无光。“难道是灵山十巫到了吗?”
八百年前,黄帝和蚩尤决战于逐鹿之野,蓬莱山遣风伯雨师助阵蚩尤。风伯施展大神通,操大风大雾迷惑黄帝。关键时刻,巫咸派青鸟引路,带领黄帝大军走出了迷雾的包围。
“灵山十巫。”无尘凝望天空,脸上飘忽不定。
彩色祥云很快移到虞城上空,那绚丽的光芒洒向虞城,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光彩夺目,云锦天章。真乃是霭霭祥云千万道,巍巍紫气彻青霄。
彩云上傲立的四道身影,乃是灵山十巫之中的巫姑、巫彭、巫罗、巫礼。
《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四大神巫,驾着七色彩云,冷视着地上正欲交兵的两方人马。
“今日我的几位祖师驾临虞城,姒氏贼子还不引颈受戮,更待何时?”沧溟的气焰变得越来越嚣张,激扬的话音响震三军。
“姒氏伐寒,合乎天意,孤岂会向逆贼投降!”姒少康的心里虽有惊疑,但气势还是没有被压下去。
“哇!”
青鸟一声清鸣,巨翅一振,整个躯体恍若脱弦的弓箭,朝城楼疾驰而来。
凌云子和无尘在不迟疑,两人一齐飞上天空,同时祭出光壁,转瞬迎向冲来的巨鸟。
轰隆!
巨大利爪扑上光壁,伴随一阵轰隆大响,犹如一阵惊雷惯耳,振聋发聩。凌云子和无尘在难相抗,两人直直地落到了城楼上。
无尘口吐鲜血,只觉体内的气息一片混乱,一只臂膀扶着城墙,整个身躯都在轻微地颤抖。凌云子的脸上血色顿失,喘息变得更加急促,看样子是伤得不轻。一群后辈弟子环绕两人周围,个个神色焦虑,行为举止也有些慌乱。
“贼人强势,现在该如何是好?”伯糜站在众人外围,心急如焚。
“你们都已经尽力了,也许是天要忙我姒氏一族!我姒少康又岂能反抗天意?”姒少康的语气渐渐苦涩。“只可惜连累了这么多的百姓!”
如今虞城空虚,主力大军又尚未归来,仅存的两万士卒,根本无力抵抗十万有过军。再加上灵山十巫助阵寒豷,六大派已无力相抗。自己辛辛苦苦筹备半生,最终还是要化为泡影。姒少康想到这里,不禁心如刀割。
“主公不必担忧,贫道推测夏朝尚有两百年气运,不会有错。”凌云子慢慢推开了搀扶他的方天昊。
“可是如今我们拿什么来抗?”伯糜的苍老面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冰冷而又僵硬。
四大神巫一直立在云头,他们好像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全都冷眼观望着城上的凡人。青鸟绕在四大巫神的周围,振翅盘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哈哈哈,凌云子,你们六大派还要在打吗?”沧溟仰天狂笑,脸上流露出无尽地猖獗。
“尔等贼子休要猖狂,贫道今日纵然是命陨在这虞城,也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凌云子望着城下的沧溟,黯淡无神的脸上,怒气升腾,一口老牙咬得咯吱作响,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气势。
“哼,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沧溟冷冷一哼,转身朝着有戈阵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