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上中天,金陵府尹的府邸被贼人所偷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金陵城。整个金陵城的衙役都如饿疯了的野狗一般,疯狂的沿着秦淮河搜寻,连沿岸的船坊春楼也不得安生,幸好此时正是中午,客人稀少。
“你说,这金陵城的蟊贼,咱们哥几个,多少也有数,都知道那是庄大人的府邸,怎还有人敢偷?却是连累了我等,刚有几天休假,泡成黄汤了。”一名衙役打扮的青年正跟几位同伴从秦淮河边儿上的一座春楼离开。
“不是本地蟊贼,应该是外来户。早上的时候咱不是跟各城区的梁上君子头目碰过头了。他们几个对于此时却是一点不知。”其中一中年短须黑脸衙役应道。
“那可就千难万难了,外来户,不知底细,捞一票就撤,流窜作案。估计此时可能都混出城了。”青年衙役为难道。
“庄大人已经知会过城门司,这三天城门会严加盘查,若是有人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必然会被查个底儿掉。”黑脸衙役却仍有信心。
“孔捕头,咱们赶紧去下一家盘查吧”黑脸衙役,紧赶两步,来到身前一人的身侧,笑着说到。
“当真是招了贼吗?”年约三十的捕头孔兆,一脸思索之色,喃喃道。
“头儿,您说什么,小的没听清。。”黑脸男子疑惑道。
“先去找点吃的吧,下午估计有的忙呢。”孔兆从思索中清醒过来,带着两人向着不远处一个小酒店走去。
孔兆,原本在铁扇门任职,一等扇卫。两年前在一个案子中“失手”将巫山派一位弟子打死。恶了在铁扇门中任职的巫山高手,因此随后被找了个无伤大雅的由头,下放在金陵府任职总捕头,虽然名义上是平调,对于孔兆来说却是明升暗调。
二十年前西凉皇帝铁血收服西凉江湖化为墨宫,为己所用。近些年来西凉军中高手辈出,高手密探层出不穷。
南楚皇帝当年便知晓整合江湖,是一个多大的助力。却因本国形势不同,当年两百年前南楚立国初,多借助南楚江湖中人的鼎力支持,才能迅速掌控整个长江以南的地域。直到现在朝廷与江湖各大派虽说关系大不如前,却也算的上井水不犯河水。若有大恶出世,各门派也会合力围剿。
因此只得于十八年前设立铁扇门,司职处理南楚江湖纷争,为军中输送高手,清除西凉打入南楚的探子。并且一方面收拢各派高手,一方面尽力培养忠于朝廷的高手。
虽然铁扇门在普通百姓少有人知,但经过十八年的发展,如今的权势却已是仅在朝廷六部之下。
铁扇门设铁主、扇主两位门主。铁主专司高手培养,并传授军阵行伍知识,为军中输送血液。扇主专司处理江湖纷争和清除敌国探子。
孔兆两年前便成为了一等扇卫,已经是铁扇门中层的存在。若不是被调出铁扇门,现在便应该是主管江南某一府江湖事务的铁扇门分门门主了。
‘若真是招了蟊贼,在这即将与梅翰林联姻的风头浪尖上,应该会低调处理才是。况且府尹大人的府邸,虽不说防卫严密,却也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可以偷的。’一边夹菜,一边思索的孔兆,眉头紧皱。
“江湖中人?”
“可是没听说庄府与江湖没听说有什么关联”
“算了,即使真的是某个江湖中人所为,现在与我这小小捕头也没什么关系。”孔兆眼中隐晦的精芒散去,自嘲一笑。
话分两头,让我们回到杨庭落水的时候。受伤落水的杨庭,却仿佛游鱼入海一般,顺着河水向下游而去。等他再次从河面上露头之时,已经是距落水之处一里之遥。确定庄廷玉没有追击,也不急着出水,而是沿着河水再次顺流而下,直到距金陵城水门两里之地,才翻身上岸。亏的是夏日,若是冬日,带着伤入水,怕是能要掉他半条命。
“那绣楼中的女子不是我所认识的诗梦,不过既然不是她要嫁给梅苏,此事暂且不必理会。”
“先想法子出城,与弟弟见面再说。”
想到这里,杨庭趁着暴雨向城墙摸去。等他到了城墙附近之时,接着雷光隐约看到,城墙之上一队一队的城卫在上面巡逻。
‘不应该啊,金陵城虽是都城,但是近百年并无战火,平日这般情景便罢了,这般暴雨怎么也会有这么多城卫巡逻。’
‘难道是庄府尹下的令?此番庄府并无实质性的损失,怎会如此。’
‘今夜却是出不了城了。先摸会客栈再做打算。’
此时的杨潇,原本想要趁夜出城,却想到‘诗梦’那经不住吓的身子,再经暴雨一浇,难免会生病。若是让杨庭知道了,难免会埋怨自己。只得先回客栈取些遮雨的物件,再趁夜出城。
两人所住的客栈,距离庄府并不算太远,因此杨潇回到客栈之时,才刚刚浇个半透。翻窗进屋,将肩上的女子小心放在杨庭的床上,便抹黑找来毛巾,想要简单的擦拭一下。
却不知那昏迷的女子已经缓缓坐了起来,只见那女子脚步无声,轻手轻脚的来到杨潇身后。随即出手如电在其背后连点几指。
刚刚要把毛巾放下的杨潇便身子一僵,不得动弹。
“哼,淫贼。要不是本姑娘要借你之手离开,路上你早死八百回了。”少女转到杨潇的身前,得意的说道。
“你说我是直接一剑把你杀了,还是阉了好呢。”
突兀一道闪电划过,少女得意的神情,在杨潇眼中仿若魔鬼的狞笑。
“我去,我这哥哥口味果然独特。这样的魔女还敢要。”杨潇隐约跨下一凉,刚刚擦拭干净的脑门上布满了冷汗。
少女将杨潇背后的长剑抽出,作势在其身上胡乱的比划着。嘴中轻声嘀咕道:“先杀后阉呢,还是先阉后杀呢,这是个问题。”
“呀,不好,这会儿老爹应该已经知道我溜了,城门司的秦叔叔是我爹好友,估计这会儿想要溜出城是不用想了。”少女突然双眼一瞪,手中的长剑狠狠的虚砍几下,懊恼的说道。
其中一剑恰好将将杨潇的腰带划出了一道口子,杨潇脸上的冷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