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开拍,胖子周围的听众,从不一而同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甚至有几人仰着脖子看了两眼二楼。
“老朽感谢诸位武林同道对天机阁的信任,暂时抛下成见情仇恩怨前来参会。”台上一位须发皆白,但声音洪亮的白衣老者,脸带和煦的笑容,朗声说道。此人正是昨日‘坑’了杨潇的老头。
杨潇看清此人,心中暗恼。恨不得冲上台子,将这可恶老头的白胡子拔得一干二净。
“老朽算了。是此次奇珍会的主持。在此祝愿各位皆能满手而归。”名为算了(liao)的老头,拱手一礼。之后也不再啰嗦,转头示意早已准备好第一件拍品的两位青年人上台。
身着白色长袍的天机阁弟子,抬着一长锦盒,放于老者身侧的案桌之上,便匆匆下台。
算了左手打开锦盒,将锦盒中的长刀,放于案桌之上,开口说道:“此乃福建铁家此次参会所送来的铸刀之一。”
“刀长三尺一寸,刀身宽三寸四,刀刃弧度略大于一般佩刀,利于劈砍。材质为百炼精铁,参杂少许沉金,质地坚韧,堪比名刀,削铁如泥。只是不具备名刀所有的行属。但适用于不同行属功法的刀客。天机阁评定为良品甲上之列。”
江湖刀剑兵器,天机阁自有一套公正的评定规则,这些年来也为齐、楚、凉三国武林中人认同。
分为凡品、良品、名器、天工。凡品易得,良品难得,名器难求。至于天工之列,仍是名器,但超出寻常名器许多,这才单独列天工一级,乃是取巧夺天工之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杨庭如今所用齐铭当年铸刀,不过是良品甲上上,距离名器一线之差。石铁的落雨剑乃是名器之列,离歌的青莲,才勉强称得上是天工。十大名剑榜上,只有前三才获得天工之美名。
此番福建铁家共参会三把铸刀,一柄良品,出自青年辈铁涂之手,一柄名器出自长老之手,最后一柄就是铁家老祖宗所铸的那柄绝世名刀,前日天机阁评定为天工之列。
“起价,三百两纹银。”算了见场内并不热切,也不见怪,微微一顿,平静的说道。
刀道一途,如今的武林人士,占据三成,仅次于剑道。此时场内诸位除了恰好需要换刀之人,最少也会佩刀良刀,即使是品质不到良刀甲上,也用的顺手,不值得为了稍好一点的良刀更换。
数息之后,终于有人叫价了,一格外嚣张的声音响起“三百零一,谁都别跟我抢。”
杨潇听着耳熟,循声望去,果然是那胖子。只见这胖子脸上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模样。嘿嘿一乐,让杨潇对算了老头的些许怨念消散一空。
福建铁家虽然不入一流门派之列,却也是顶尖的二流门阀。一行人坐于一楼大厅前列。此时那名带队的长老,一副青筋暴起,强自忍耐的模样。
算了老头也是有些尴尬,右手拂过胡须,说道:“每次加价最少十两。”
“哦,这样啊,那算了。”胖子微微翻了个白眼,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道。、
场内中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嘿嘿笑了起来,却也让场内的气氛热切了起来。开始有人正经的出价。经过几轮的竞价,最终这柄出自铁涂之手的良刀,最终拍得了四百六十两,也算是正常价格吧,甚至还有小赚了些许。
“这第二件,乃是一件一套剑法,名为青霄九剑。取九重天青霄天之意。是道家正统剑法,是西凉青霄观的传承剑法。”
说道这里算了微微一顿,对于场内渐渐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接着说道:“起价五百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百两纹银。”
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毫不自觉的胖子一眼。
青霄观是西凉的二流门派,覆灭于二十一年前的西凉武林大劫。如今出现在这里,知晓当年往事的中人当然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五百两”一道沉稳的声音从二楼青城派的雅间内传来。让全场为之一静。
安静下来的中人并没有出价的打算。青城派乃是道家门派,出手得到这青霄九剑也是应该。北齐的正一门、东华派两派虽同样是道家传承,却并不想加价资敌,也不曾出手。
半响无人加价,算了早已猜到了这种情况,也不见怪,看了二楼中央位置的墨宫雅间一眼,正要出声示意青城派拍的青霄九剑。
“嘿嘿”
“出价的是青城派的常继春掌门吧。这青霄九剑虽称不上一流剑法,但也是二流顶尖,成为寻常门派的传承剑法,也是应该。”
“据我所知,青城派门内应该有三套一流剑法,这青霄剑法被你青城派得到,却是明珠投暗。”墨宫雅间内,一道阴沉的声音传出,打断了算了的话,出声之人正是刘承业。
一楼厅内同样是道家传承的几位二流门派之人,听闻,微微有些意动。正邪之争,虽然是大势,但却不代表正道门派之间便是一心。
“此言,天下之人皆可说,但你魔宫之人说来,却也只是笑话罢了。青霄观覆灭于谁手,世人皆知。”常继春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
说完起身走到窗前,扫视一周,再次开口道:“此间,同为道家传承的诸位同道,将这青霄九剑让于青城派,奇珍会后,自有答谢。莫要行资敌之事。”
此话一出,本来想要出价的几位,打消了出价的念头,青城派掌门话中裹挟大义,若是再出价,不只是得罪青城一派,怕是其余没有心思的其余正道之人,也会有意见。只好装聋作哑。
刘承业见状,冷哼一声,面带不屑,墨宫收集西凉武学为己用,且不断的创出新的功法武学,一套二流剑法还不放在他眼里。只是若是他这般吃了亏,还不为所动,却不是墨宫的行事风格。
“算了前辈,年岁长,称你一声前辈,若是下一件墨宫之物,再以底价成交,那墨宫之后的拍物便退出此次的奇珍会。”
刘承业来到窗前,盯着拍卖台上的可算老头,威胁道。
算了闻言,心中微怒,但想起阁主此番的大计,暗自忍耐下来。嘿嘿一笑,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