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弓箭手得令之后,当即便毫无间隙地射出所携箭矢。霎时间,密集如雨的箭矢夹杂着尖啸的破空之声,向着朱向阳等人攒射而去。
“保护少帅!”随从们眼见如暴雨般密集的箭雨射来,朱向阳却依旧呆然,连忙出声喝道,各各护于朱向阳身周,以兵刃将箭矢或格挡、或拨开。
此时朱向阳神智逐渐清醒,但他却无法动弹分毫,犹如身子重若万钧一般。
片刻之后,一名随从不及格挡,被一支弓箭射中咽喉,当即毙命,铁桶般的防御由此出现空隙。随后,另一名随从心脏中箭,毙命当场。不一会,朱向阳的随从们为了护主,尽数阵亡。
朱向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们的惨状,而自己无论如何使力,却终究无法动弹丝毫。
正当此时,朱向阳脑中“轰”地一声,只觉脑海意识深处骤然一炸,继而神台一空,便晕了过去。这时只见无数无根之火凭空出现于朱向阳身周里许以内,直化作烈焰地狱一般。不仅一众土匪被焚烧致死、朱文宣及朱向阳一干随从的尸身尽数火化,甚至巨木杂草、山石泥土等亦是一同燃烧,良久之后,火焰才逐渐隐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向阳逐渐转醒。他睁开眼来,只觉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焦土碳木,回想之前种种,直是心如刀割一般。四下寻找,却不见自己父亲及兄弟们的骨灰,甚至四野除了以烧作琉璃瓷面的土石与灰碳一般的树木,再无它物。朱向阳痛苦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来。
隔了老半天,朱向阳心绪渐复,终于强自振作,依着记忆,向附近一座名为丰州的城镇而去。
一路之上,朱向阳始终盘算如何方能为父亲及众兄弟报仇雪恨。无奈他只是军旅之人,平素所触,皆为排兵布阵、练功习武等诸般事宜。上阵杀敌,他如鱼得水,但若论谋略计策,却实非他所擅长。
如此行了两日,朱向阳终于来到丰州城。朱向阳望着城门处来往人流以及守城官兵,暗忖:“我须得乔装一番,以免被有心人识出。”于是将身上衣物东撕一缝、西揉一皱,而后还于泥中滚了几滚,再抓一把烂泥涂抹脸上。如此一来,朱向阳摇身一变,成为国内十分常见的肮脏乞儿。
乔装之后,朱向阳便大步向城门走去。哪知刚一走到城门口,便被一干兵士拦下,索要“入城税”。朱向阳一见,直气得浑身发抖,暗道:“民间乱象竟这般猖獗!”当即便欲发作。这时只听有兵士嘲笑道:“瞧着傻大个竟吓得浑身打颤。”旁人一听,登时哄笑。又一兵士伸手将朱向阳一推,讥笑道:“邋里邋遢,脏了军爷们的法眼,这就滚进城罢。”哪知一推之下,朱向阳竟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