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中为首之人正欲发飙,便见一旁同伙中有两人抢步而出,跪伏于地,向半空的冷红英不住磕头告饶,哀求道:“我们此举只为裹腹求活,别无它意,求女侠……”他二人话未说完,便听冷红英冷然道:“滚!”那两人如获大赦一般,当即一左一右将匪首架起,随后招呼同伴,迅速逃离。
为首那人姓辛名龙天,正是这伙人的首领。架着他的那两人皆是疾风天师,是辛龙天属下。待逃得远了,辛龙天这才向那两名疾风天师怫然道:“哼,你们身为天师,居然不战而逃!”他寻思着,己方九人,六名武师、三名天师,哪怕说僵动手,也决计不至吃亏,甚至人数占优,胜算还多出一层。就算顾虑弟兄安危,不愿与之动手,也绝无跪地求饶之理!
只听在左侧架着匪首辛龙天的天师说道:“辛大哥,那三人咱可着实得罪不起,说不准便是光明会派来曙光城查逆之人。”辛龙天怒道:“光明会派来的人物又怎样?不过是一烈火女娃、俩疾风懦夫!”适才向冷红英跪地求饶、出言讨饶的两名天师正属疾风,辛龙天那句“俩疾风懦夫”却是一语双关、含沙射影。
辛龙天右侧的天师则冷汗连连,只见他强咽唾沫,喏喏道:“大哥,那妇人的衣角轻轻漂浮,她可并非我们疾风天师啊。”辛龙天一呆,喃喃道:“漂浮的天师?凌悬漂浮?当世唯一的万引天师?”先一名天师牙齿有些打颤,哆嗦道:“是啊,我的哥哥。哪怕我方人数占优,可也万万不是她的敌手。我俩为了让她平气,这才跪地求饶。幸而她轻放我们离去,否则她若得知我们弟兄几人背叛光明会之事,那可糟糕得紧。”说完,回头一望,想是十分担心冷红英追来。哪知这一望,却吓得他几乎魂飞天外。
只见冷红英正孤身一人,无声漂浮于他们身后十丈之处。只听冷红英冷然道:“你们,很好嘛。好好的镖师不做,反去干那土匪强盗的勾当?”原来冷红英于树林之中,便瞧见他们中有两名宇土武师、一名烈火武师、三名逆水武师,以及三名天师,与光明会书信之中记载相符。此时又亲耳听见他们自认身份,于是更无它疑。
那伙人见冷红英追来,吓得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冷红英眼中异芒缓缓扭曲,森然道:“记住,下辈子,万万不可再做土匪。”话音一落,万引天法“神引万象”即时迸发。只见辛龙天一伙人足下地面,突然迸出极为强劲的吸引之力。整块地面受此巨力之故,当即齐齐凹陷,辛龙天一伙九人亦被压向地面,眨眼之间,便压为薄薄的一滩肉泥。三名天师、六名武师,竟抵挡不住冷红英随意一招。
除掉那伙强人的冷红英,冷哼一声,满是不屑,随即转身返回小树林。她不愿当着女儿之面施暴,是以孤身而来。
冷红英飘回小树林之中,女儿范雪见她返回,于是向她挥手叫道:“妈妈、妈妈,这小女孩醒转啦。”冷红英闻言,于是飘落于那小姑娘身侧,只见那小女孩似以全身之力,方将双眼睁开,眉宇之间的神色颇为倔强。
“好了,没事了,坏人都不在了。”冷红英向那小姑娘柔声安慰道,“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会遇上坏人?”那小女孩虚弱地望着冷红英,见她神色温柔,心中一松,于是说道:“我、我叫康、康颖,他们、他们抢劫,还、还……”冷红英见那小康颖受伤很是沉重,于是连忙道:“好啦,康姑娘,闭上眼睡一觉,眼下你很是安全。”小康颖闻言,顿觉一股安心舒适之感自心底涌出,重伤的她当即沉沉昏睡过去。
范明山向妻子冷红英问道:“你打算将她领去光明会吗?你却又如何向朱舵主交待?毕竟咱们对小康颖也是一无所知,如何能保证这不是敌人伏下的苦肉计?”冷红英望着跟女儿范雪差不多年纪的小康颖,但见她在睡梦中依然倔强的小脸,心中确是不忍,于是说道:“这姑娘如此可怜,难道你叫我对她视而不见?”范明山道:“朱舵主既命我们前来曙光城清查叛逆,表明事态远不如面上这般简单。况且交于我们的书信之中还特意嘱咐,冰风国很是擅长利用各种诡计来安插奸细,我瞧咱们还是小心为是。”冷红英心下一琢磨,虽赞同夫君之言,但嘴上总是不服,于是说道:“我只管救人,只是将她送至医馆罢了,难道朱舵主还不让我救人了?”范雪附和道:“是呀是呀,爹爹,我们便救了康姑娘罢。日后朱舵主若是得知我们救人性命,说不准心下欢喜,给你们增加薪酬也未可知呢。”范明山无奈道:“行、行,便听你们的。”他心中盘算着,毕竟救人为大,只是入关之后须向光明会详细禀明其中缘由。至于康颖是否细作一节,自有人会去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