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帝哪能允许这世间有一方天地不属于自己?哪能容忍这世间有一处子民钟爱他人?何况魔王向前求娶天女,谁知道他们何时就会修成正果?于是,天帝心中忌惮之意与日俱增。最后,竟派座下找上魔王,行调拨之事,激得魔王集群魔汹汹而来,欲踏平西北。”
钱铎讲起故事来是真的好,他们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一边听他讲着,画上所要描述的内容瞬间丰富了起来,人物之间的动作表情也都与其内心相互对照,明朗了起来。
“到了这幅,便是天女率领西北子民大战魔王了。可魔王纠集魔兵数万,她的子民作为血肉之躯哪里能比?还好紧要关头,昔日旧友前来救助,只不过,旧友也怕天帝怪罪,只敢私下将身家宝贝悉数相赠,并未出面相帮。天女无奈,不忍看自己的孩子们再历经灰飞烟灭的磨难,遂将友人所赠宝物炼入躯体,束锢了自己的灵识,化作宝物永远地守候在了这里。”
寒山天女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壁画却还没有完。
几人将后面的壁画又仔细研究了一番。原来天女殒身之后化作的宝物赋予了她子民各种法力,也使得魔王法力尽失,最后甚至将魔王的军队变成了沙蛇。
倪修惊叹道:“乖乖!这宝物不得了了!要是谁得了它,就能够得天下了吧?”从后面的几幅壁画中可以看出,天女殒身,就在魔军欢呼嚎叫,百姓痛苦流涕之时,战场上忽然刮起一阵狂风,继而万丈光芒笼罩了大地。过后,魔王身上的火焰便熄灭了下去,魔军原本张扬高大的身躯一下子也瘦弱矮小起来。相反,原本在上一幅图画中还很矮小的百姓,一下子高大了起来。就连荒漠上天女捏出的枯树也张扬了起来,伸出条条遒劲苍老的枝干将魔王带来的魔兵活活勒死。两幅图一前一后,登时将双方势力之前的对换显现得淋漓尽致。
再看到后面一幅图片的时候,倪修就笑了,急切地拉了众人,得意道:“你们看这个!我聪明吧?”洞中的沙蛇正是她这种用法。魔军被变成沙蛇之后,得了灵力的百姓们就将其封印于此,每到启用法器之时必得祭祀天女,就以沙蛇之血擦拭壁画,重温天女伟大博爱的一生。
众人思及她方才英勇搏杀,破天荒地没有跟她斗嘴,都顺着她的意思宠溺地哄她:“是是是,我们的阿修最聪明了,不止聪明,还很厉害呢!”
倪修一阵恶寒:“……”他们跟她说起好话还真恐怖。
正调笑着,钱铎一声惊呼:“门!快看!门在这儿!”
几人忙不迭地凑上前去,只见最后一幅壁画中讲述的正是后人祭祀完天女之后打开门的场景。洞口正对这的那堵死墙正是壁画中门所在的方位。可是他们来看墙壁上并未出现什么门。
从洞口进来,这方天地可以说是一条不长不短的甬道,壁画一般作于甬道两侧是以众人方才并未用血涂抹洞口正对着的墙壁。
“莫非还是用同样的方法?”
“除了试试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姬无双淡定出声,脑袋也不晕了,腿也不打颤了,率先掬上一捧血水扑到墙上。此处的宝物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
果然,不多时,一扇画好的门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倪修都给这天女后人的操作气笑了:“画一个门?怎么进去?我画一个饼给他,他吃不?”
说完,气得上前就是一脚。
谁承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直接劈了个岔!
倪修骂娘:“娘的!这是……什么鬼?什么鬼!这门居然还能这样!欺负我读书少吗?”
众人见她惨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姬无双一贯毫无波澜的眉目间都染上了一丝愉悦,整张脸都鲜明了起来。
钱铎和尤闵大概是唯二的两个不光只顾着笑的,还知道上前扶起她来,却是一左一右架着她两只胳膊笑的停不下来。
倪修一脸囧色:“笑什么笑?要是没有小爷这一脚,你们能找到这门吗?……你俩要是再这么架着我发抖我就把你俩扔进去探路!”
可是倪修方才实在是太搞笑了!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松开了她的胳膊,退后一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不正经的寻宝,倪修心道:“这门也真是……奇也怪哉!没有用血擦拭的时候就宛如一堵死墙,用血擦拭之后景可以凭空穿过,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真是有趣。”
倪修小心翼翼穿过了那堵门,又骂了声娘!
这门后只有一脚的距离便是悬崖峭壁,若是没有地图,又在一番厮杀后大意了去,怕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将脑袋穿过那门,冲这众人道:“门后只有一足的落脚之地,下头就是深渊。你们一个个来。我把你们送到对面去。”这个地方还埋着宝物,谁都不知道擅自使用灵力会触发什么样的机关,还是由她来运送他们最为稳妥。
待到最后一个人进来时,倪修隔着强发现外面一地的积血竟然瞬间渗入地下,沙蛇的尸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腐烂,消失。
本来姬无双灵力最高,坚持要留在最后,以防有变。但是众人以为他惧怕蛇类,怕他应付不开,硬是将他第一个推了进去,换成了庞晔断后。此刻,他与倪修一起看着门外,呆若木鸡,心中震惊简直无法言喻。
外方甬道已然恢复成了他们来时的模样,积血一丝不见,沙蛇全然消失,满墙艳丽缤纷的壁画也都隐于石上完全不可见了。
“你说……方才那群寻宝人,是提前知道了这些事情已经进来了,还是……”还是什么倪修到底没说得下去。若是那群人在他们前面抵达,死于沙蛇之口,只怕现在已经如同方才那一地的沙蛇一般腐烂无踪了吧?那他们应当就是此来第一批进入的人,他们接下来又会面对怎样的危险?这也是庞晔如今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