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刻围坐在客栈的客房内,被女孩唤作司徒姐姐的黄衫女子被郭羡和黑纱蒙面女孩夹在中间,带着莫名笑意的眼神不断在二人身上徘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郭羡厚着脸皮假装没看到,只不过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郭羡已经将面前水壶中的水喝的差不多了。
而那个黑纱蒙面女孩虽然被黄衫女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哄了出来,但是现在却低垂着头一副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胸口的模样,整个人也是默不作声,不过从女孩染上赤粉色的耳垂就能看出此刻女孩内心并不平静。
三人现在所在的客栈就是女孩利用蛊物控制山匪拆了自家山寨盖起的客栈,女孩在山洞哭昏过去后郭羡和这个名叫司徒情的黄衫女子一商量,就将女孩搬到了这个满是死人的客栈,虽然这里遍地死尸但是总比阴暗潮湿的石洞要好得多。
还别说,这山匪山寨还真有能人,这客栈不是个空架子,搭建的有模有样,内部虽然简陋但是基本功能都在,可惜搭建这客栈的人走了歪路子,送命于此。
这样下去可不行。
郭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当鸵鸟的女孩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打算自己先打开局面:“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郭羡,乃是江湖九大门派之一藏兵门的真传弟子,来此处是受望机楼委托调查江湖客失踪一事,不知姑娘为何作出虏拐过往江湖客的举动。”
名叫司徒情的黄衫女子有了郭羡在场似乎底气足了些,也是点点头附和:“就是,有困难你就大大方方和姐姐说,何必使一些歪门邪道的把戏?”
黑纱蒙面的女孩似乎被司徒情话语中的词刺激到了,豁然抬起头怒视司徒情:“牵丝蛊才不是歪门邪道!”情绪激动导致女孩一身气血加速运转,郭羡隔着一张桌子都能感受到女孩一身气血激荡,他面色严肃起来,因为郭羡发现女孩的气血之力似乎不弱于他。
就在这时司徒情突然痛呼一声俯趴在桌上,双手五指紧抓桌布,郭羡定睛看去,只见司徒情脖颈后的蛊茧似乎受到女孩气血影响,疯狂蠕动,似乎随时都会破茧而出,蛊茧四周的皮肤青筋暴起,此物出现在司徒情白皙的脖颈后面看起来异常可怖。
“子母蛊?”见此见多识广的郭羡自然看出了蛊物的来历,但随即皱眉:“不对,子母蛊是最常见的一种蛊种,破解方法满大街都是,不至于让那些江湖客被困制现在,而且也没有哪种子母蛊爆裂之后会让宿主痛不欲生疼痛而死的。”
歪门邪道四个字勾起了女孩痛苦的回忆,失控的理智让女孩陷入了极度的愤怒,但随即立刻被司徒情的痛呼给惊醒,看见司徒情脖颈后恐怖的蛊茧女孩赶紧闭上眼深呼吸使得自身气血平静下来。
司徒情脖颈后面的蛊虫在女孩平息气血之后安分了下来,只有时不时的起伏正面这个蛊茧依旧还在司徒情的身体里存活着。
司徒情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的香汗淋漓,将手从桌布上拿开,桌布上刚才被司徒情抓着的地方赫然有五个大洞,隔着洞甚至依稀可以看到桌面有浅浅的抓痕。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这般景象,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两步。
在这些天的日子里虽然司徒情受制于女孩,但是却对女孩无微不至,那种从眼神深处流露出的疼爱是虚情假意之辈作不出来的,也因此女孩非常依赖司徒情。
但是就在刚才,就是因为自己才使得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姐姐饱受痛苦。
看着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疼痛直至现在还趴在桌上缓不过劲儿来的司徒情,女孩莫名有些害怕,她害怕司徒情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那一刻眼神中带着恐惧和憎恶。
女孩下意识想推开门从这个房间跑出去,郭羡起身想要拦住女孩,但是却被疼得气喘吁吁满头香汗的黄衫女子一把扯住:“不……不用过去,她自己会回来的。”
正当郭羡莫名其妙的时候,只听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女孩连滚带爬的从外面逃似的跑回房间一把关上房门还顺手把门栓给带上了,转过身泪眼汪汪的看着司徒情和郭羡:“外面……外面好多死人……”
“你看,我说这丫头肯定会回来的。”司徒情不知何时已经缓过劲儿来了,用袖子擦了擦汗,笑道:“之前我当着她面杀兔子烤肉的时候她都蒙着眼睛不敢看,更何况是外面那么多死人了。”
郭羡觉得下面那些视女孩为魔鬼的山匪可以含笑九泉了:“那些都是被你控制住的山匪,活着的时候被你吓得半死,死了之后又把你吓了个半死,你们这算不算是扯平了?”
见郭羡打趣自己,女孩红着眼眶皱眉:“不许笑!”那模样让郭羡联想起家里那只见到人就露出乳牙张牙舞爪想表现自己很凶恶的奶猫。
一去一来这么一闹房间里三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女孩小心翼翼的凑到距离司徒情一步远的位置用微如细蚊的声音问道:“司徒姐姐……你还疼吗?”
司徒情冲着女孩莞尔一笑:“疼的话你给我解开?”女孩连连摇头,司徒情青葱玉指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你啊,难道指望就这样困姐姐一辈子?”司徒情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疼痛,在不知所措的女孩面前司徒情大大咧咧一把抱住郭羡的肩头:“姐姐给你找来这么大一个靠山,你看看这身红白宽袖长袍,这可是九大门派之一藏兵门的真传弟子,你还不赶紧抱大腿?”
女孩期期艾艾的看向郭羡:“你……你真的是九大门派的弟子?”
郭羡尽力笑得温和一些,站起身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一身红白长袍却没有因此扬起边角:“你看,藏兵门红白真传弟子,如假包换。”
女孩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绑着丑陋蝴蝶结绷带的手,沉默片刻道:“我从未出过门,所以不知道红白长袍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可以信任。”
女孩抬起头,一双美眸紧盯着郭羡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叫曲云儿,是玉蟾教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