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逍遥躺在床上,他当然听到了那几声叩击窗棂的声音,但他并不想动。
也许是魏雨兰去而复返了,也许是薛情想过来找他聊一聊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实在都不想从这张床上起来。
玉逍遥叹了一口气,道:“门没有关。”
窗外那人忽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如夜枭的嚎叫一样,让人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了开来。
玉逍遥敢肯定,这声音既不是薛情的,也不是魏雨兰的。
上一刻他还躺在床上,软趴趴的像一条死狗,下一刻他已经到了窗前,整个人撞破窗户跳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那刚才发出那种阴笑的又是谁?
玉逍遥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薛情就住在隔壁,他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隔壁的房间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走到薛情的门前,轻轻推了推门扇,门没有栓上,很容易就被推开了,玉逍遥像一只灵猫一样,在门开的瞬间闪了进去。
房间里面和外面一样,一个人也没有。
薛情到哪里去了?
也许薛情去找铁秋痕聊天喝茶去了,玉逍遥倒希望自己能相信这个说法,但他知道薛情不会有那种闲情逸致。
他突然想到了刚刚离去的魏雨兰,这个神秘莫测的美人方才在他屋里与他喝酒聊天,是不是就像是在私塾里一样,仅仅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呢?
那这次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到了来时穿过的那一间间空无一人的屋子,这么大的一座宅子,为何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就算是凌晨,主人都未睡下,总该留几个下人仆妇伺候吧?甚至连送他们到客房这种小事,都是由魏雨兰这个女主人来做,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或许魏雨兰就是怕他发现这其中的不寻常,所以才有了那香艳的一吻,也正是因为那个吻才让他心绪不宁,没有发现这些蹊跷之处。
玉逍遥走出了屋子,顺着墙壁翻身上了屋顶,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天上的那轮新月也无法照亮这座府邸中最阴暗的角落。
整座府邸也如这夜一般漆黑而寂静,连半点灯光都看不到,黑沉沉,阴森森,如同一座鬼宅一般。
那提着灯的魏雨兰又去了哪里了呢?
他在黑夜之中极力辨认着这座府邸的布局,如果能找到府邸中的主屋,也许就能找到铁秋痕,找到铁秋痕,他或许就能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只可惜,玉逍遥既不懂风水,也不懂建房子,所以他看来看去,还是两眼一抹黑。
然后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既然铁秋痕乘的的是轮椅,那轮椅在地上走过,应该就会留下痕迹。
于是,玉逍遥一边向刚才的那处院子走去,一边为自己的聪明和机智感到骄傲。
走在这所像是鬼宅一样的大宅子里,他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很兴奋。
不语禅师说得对,他确实不适合做和尚,因为他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越危险越神秘的事,越能吸引他,佛家管这叫六根不净,六根不净的人当然做不了和尚。
他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很快来到了那处院子,在亭子外面,他也果然发现了两条细细的车轮印。
为了在黑暗中看清这车轮印,玉逍遥不得不弯下腰去,使自己尽量贴近地面,自己此刻看上去一定像是一条大狼狗一样,他想。
他沿着车轮印,穿过庭院,七拐八拐,拐到了一间大屋的门口,这间大屋也和这所宅子里其他的大屋一样,没有半点灯光,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既然车轮印消失在了这里,那铁秋痕一定也在这里面。
于是玉逍遥走过去,用力拍了拍门。
他等了一会儿,屋里始终没有动静,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拍了拍门。
这次他等的更久一些,既然铁秋痕双腿瘫痪了,那想必应门会需要更长的时间吧。
但这次,他又错了。
铁秋痕非但没有来应门,甚至连回应的声音都没有。
玉逍遥绕着大屋走了一圈,找到了一扇半掩着的窗户,他推开窗户,纵身翻了进去,不管怎么样,至少他已经敲过门了。
这间屋子很大,布置也很典雅,房间里面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柜。
但这间屋里也没有人!
车轮印到门口消失了,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这一切都证明这间屋子里确实应该有人,而且这人还没有出去。
但玉逍遥偏偏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间屋子就像一道迷题一样摆在他的面前,而解谜,恰恰是玉逍遥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事情。
很快,他就在那面大大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拿不下来的书,拿不下来的书,自然是焊死在书架上的。
一本焊死在书架上的书,除了是机关之外,玉逍遥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用。
他伸出手,用力将那本书按了下去,轧轧的机关声传来,书架向一旁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向下的隧道来。
一条秘密的隧道当然是通向一个秘密的地方,一个秘密的地方当然也藏着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秘密。
那铁秋痕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那恐怕只有走进去才知道了。
于是玉逍遥沿着隧道走了下去,他的脚步轻巧的像一只狸猫,他对自己的轻功一向很自信。
隧道很快走到了尽头,隧道的尽头有光,看到那光,玉逍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光,就说明这里有人。
地面上那么多间的屋子,却连一点光也没有,连一个人也看不到,玉逍遥虽然不怕,却也觉得很压抑。
现在他总算看见光了,他只希望自己也能看到人。
隧道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斗室,斗室里放着一张桌子,两条凳子,桌子上有一盏灯,凳子上却没有人。
玉逍遥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有一方酒壶,两只酒杯,杯中还有残酒。
灯还亮着,酒还没喝完,这说明就在刚才,这间斗室里还有人。
那现在呢?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玉逍遥的目光落在了桌子后面的那扇门上。
门是给人走的,斗室里没有人,人自然是走到门后面去了。
玉逍遥打量着这间奇怪的斗室,只觉得这里与其说是一间密室,不如说是一处门房。
一个本来就很隐秘的所在,为什么还要设一处门房呢?
玉逍遥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光靠想是想不明白的。
于是玉逍遥推开门走了进去。
想不明白的事,也许只有亲眼看到了,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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