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鑫和张杰二人与王八刚是同一次战事被俘虏的汉人,王八刚之前是个商人,侯鑫和张杰是晋国边镇守军将领,三人在未被俘之前,王八刚每每看到侯张二人之时,都是作揖施礼的,逢年过节还要被重金拜望。
三人同为俘虏,但命运却不相同。
王八刚通过其奸诈多谋、阿谀奉承的本事现已是左护法府管家,而侯鑫和张杰二人虽说有一身武艺,只因不愿卑躬屈膝而不得宠信,因此,熬到现在也只不过混了个护院侍卫统领。
这二人每每看到王八刚,表面称是,心里却憎恶至极。怎奈时运不及于人,也只得听其差遣。就拿这次王八刚所派遣之事,二人就十分不满。
侯鑫正在家中收拾着此次任务所需之物,突然门帘一挑,走进一人,侯鑫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张杰。
只见张杰满脸怨气,愁眉不展,一副苦样。
侯鑫见后,问道:“兄弟何事所扰,为何一脸愁苦啊?”
张杰叹了口气回道:“唉!候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还不是那个王八所派之事。他娘的,这厮定是没按什么好心,让你我兄弟二人趟这浑水。”
侯鑫苦笑了一声,说道:“算了,你我兄弟现在为契丹人做事,不就是图个存活么!”
侯鑫说话间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孙儿,叹了口气说道:“唉!想我侯氏祖上,在河北道地带,那也是出了名的大户,在江湖中提起遁空门,那个不敬重三分!可到了我这辈,家道中落,本想凭借移行无影的本事,投军为朝廷效力!可是,你看看现在中原神州四分五裂,就没有一个明白人,能一统天下的!昏庸乱世,你我报国无门啊!”
张杰听罢,伸手拍了拍侯鑫的肩膀,说道:“唉!我说哥哥,你也别老是埋怨自己!要我说啊,要怪就怪这乱世道。你我都是汉人,谁愿意背弃祖宗,到这死冷寒天的契丹地谋差事啊!”
侯鑫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说实在的,咱们哥俩这些年虽说没干过对不起祖宗的事,但毕竟是背叛了祖宗,为异族效力啊!我现在想想,还真不如当初跟那些契丹兵拼了,一死百了啊!”
张杰摆了摆手,说道:“候兄,你是有苦衷的啊,当时小宝才五个月,他爹娘都被契丹人杀了,您要是誓死一战,那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侯鑫听到张杰话语,眼角泛起了泪光,低声说道:“唉!是啊,这一晃都五年了。”
张杰接着说道:“唉,不提了,往尘旧事不提也罢!那你说这一次的差事,你我如何办理才好啊?”
侯鑫用手揉了揉双眼,俯身在张杰耳旁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此事简单处置,你我兄弟按路程出行数日即回,而后编个故事不就完了么,难道张兄你真要去闯那龙潭虎穴?咱哥俩现在这把年纪,就是混口饭吃。”
张杰叹了口气说道:“诶呀!我的好哥哥,这招我早就想过了,能行的通么?那个纳兰寒星耳目众多,如若你我并未前去,而是编一个瞎话糊弄与他,这要是被戳穿了,咱么还能活命么?”
侯鑫听罢,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张杰,说道:“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啊,怎么这岁数越大越糊涂啊,我不是说了么,按照脚程走一遭,不就得了,在一路所见之情的基础上,你我兄弟在润色一番,小事变大,大事将其夸张的更严重一些,让纳兰寒星和王八刚等人觉得事态的复杂性后,咱们不就可以顺利过关了么。放心,兄弟。咱二人这一辈子遇到了多少沟沟坎坎的,没事,这一次你还是听哥哥的,准保相安无事。”
张杰点了点头,低声道:“好吧,候兄,也只有如此了。”
张杰说话间看到侯鑫掏出了百顺金指、无尽龙绳、霹雳雷雾弹等物件,便问道:“诶?我说侯兄,你准备这些是为何事啊?”
侯鑫回道:“兄弟,我总感觉着最近这塞外契丹地要出什么乱子,你看我这右眼皮没事就跳个不停,我带这些零碎就为了图个防身应急之用。”
张杰苦笑一声,说道:“诶呀,我说老哥,还是你想得周全啊,回头我也得好好准备准备。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说罢,二人分别边收拾了行囊,各自行事去了。
先说侯鑫,其安排好了家中事务后,一人一马前往云雾山庄后院的石兽圣地。
守卫圣地的教众都认识侯鑫,一看其独人来此,领队的教众便上前问道:“诶哟,这不是护法府的侯统领么,您怎么这身猎人打扮啊,不知您前来到此有何贵干?”
侯鑫一拱手说道:“各位教友好,我这是受护法之命,赴圣地后山办件差事,这身扮相也是为了行事方便。”
守卫领队说道:“嗯,原来是受护法之命,那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您。”
侯鑫回道:“哦,何事请教友说明当面。”
守卫领队说道:“侯统领所经之路,必是要穿过石兽圣地。只是,不知何故,昨日石兽圣地突发异象,雪豹石兽之下竟出现了一具石棺,只是里面空无一人,附近地上还有丝许血迹,不知是何缘故。侯统领如要行事,望倍加小心啊!”
侯鑫嘴上称是,心中暗道:“真是亏了护法那么信任王八刚,后事也不处理干净点。”
就这样,侯鑫牵着马穿过石兽圣地,绕过了圣地所处的山坳。
侯鑫向前一路前行,歇歇停停的走了十几里。
此时,暮色初始,原本晴朗天空渐渐薄云叠加,清雪伴随着寒风丝丝袭来。
阵阵凉风掠过,侯鑫只敢身体一颤,自语道:“这什么鬼天气,出门之时还是晴空万里,这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侯鑫一边说着,一边抬头远眺,只见日头已落山腰,云层渐渐遮盖了天际,其心中估算着时间已近酉时。其又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有几颗粗壮的老树,便急忙双脚磕蹬,驱马来到了林中,想要下马避避风寒,顺便吃些食物,休息一会。
侯鑫驱马来到了一颗古树旁,下马后先是那拴住一处没有积雪覆盖的草地上,让马儿也填饱裹腹。而后,自己抖了抖深山的附雪,抬头看了看四下,说道:“也好,此处倒也避风。”说着,伸手捡了些不堪雪压折断的枝干,将其拢在了一起。
而后从怀中掏出了火石,片刻过后,寸寸篝火由生。
侯鑫又从马背上的行囊中拿出事先准备的烧酒和熟肉,放在篝火之上烤了烤。
侯鑫一边吃着熟肉喝着烧酒,一边叹气自语道:“唉,眼看着就要过五旬了,还在这风雪夜色之中奔波。要是不打仗该多好啊,想必此时,早已是膝下儿孙,尽享天伦了,现在却在这寒餐夜宿,这什么世道啊......”
说话间,阵阵寒风袭过,篝火随风摇曳。
侯鑫赶紧侧身挡住了风向,一会风散,火势也弱了些许。
侯鑫见状,起身来到了一棵古树旁,伸手掰下了几根木支,寓意生火。
可当其在掰到一根较为粗壮的枝干之时,竟未掰动。侯鑫好奇,又用力摆了摆,那根树枝仍是纹丝不动。
侯鑫大感奇怪,自语道:“诶呀,想我半生戎马,武艺虽说未到什么至高境界,但也有所小成。今日怎连一根小小枝干被搬不动,真是气煞人也!”
说罢,侯鑫把手中的树枝放到篝火当中,转身抖了抖臂膀,双臂齐发力,向下掰扯那根木支。可那木支还是未动,其态如初。
侯鑫此次出行原意敷衍了事,途径密林,心中愁闷之际,没想到一根小小的树枝,竟又给自己添乱,心中怒气渐起。
侯鑫口中骂道:“好你个破树杈,看老子掰碎了你!”说罢,双手紧握树枝,身体向后发力。
侯鑫这一次卯足了劲,树枝在其猛力的拉拽之下,缓缓松动了,可其并未折断,而是向下滑动了寸许的距离。
侯鑫见状一愣,暗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树杈......”
还没等侯鑫想完,突然间从这棵古树之中传来了一声机关启动之响,“咯咯......咔!”与此同时,原来侯鑫脚下的草地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地洞。
机关启动就在一瞬间,那侯鑫连叫喊之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坠入无底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