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禅苍白的目光看着自己还剩下的三个人,眼光中增添了几丝血色,嗤嗤劲风响起,他飞身离马抓住正在猛烈激战的范帮主,范帮主不曾防备现在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咔嚓一声折断他的脖子,哼也没哼就惨死在敌人的手里。
李修禅左手拿着范帮主的尸体,往司马大的身上砸去。
同时抡起右手中的铁杖,空中化作一道黑光朝着司马大的马匹劈去,这样的打发算是不给对方一丝喘气的机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需要早一点结束对方的生命。
司马大脸如炭火长须飘动,已经旋身离开马背,手中那明光闪闪的长剑也在向着李修禅的面门刺到……马声长嘶,司马大的坐骑已经脑浆迸流,直飞出三丈远的草丛中再也听不见生息。
然而李修禅低估了司马大的武技,锋利的剑锋已经划破了李修禅的外衣,沾染了他的肌肤,虽然没有给他致命一击,但也足能挫动他的锐气。
李修禅宛如一道清风快速后移,双脚在山谷北道口的地上滑出两道长长的脚印,有的在泥土上,有的在青石板上,还有的在厚厚的落叶上……林风扰动袍角,呼呼作响,有时候还会刮起地上的落叶飞舞在空旷的山谷中。
他们都失去战马,站在北出口的山道上,各人的手下已经伤亡殆尽,这样一个个帮派的全军覆显然都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陈生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太和帮还剩下两个人,而雪山派已经剩下一个主帅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气氛骤然变得异常紧张,李修禅轻轻的咳嗽两声,甚至有一些殷红的血点被咳到了青色的袍子上,花很大的力气自卫,才没有给他造成太深的伤痕,可他的额头上渗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司马帮主的剑还在李修禅的腰腹间,像是凝住了,不再动弹,山谷的风还在轻抚着司马帮主凌乱的头发……李修禅干枯黝黑的手掌紧紧握着的铁杖,明显有了一些颤抖,飓风撩起他的衣角向北边倾斜。
陈生也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情绪的兴奋与激动。这个雪山派李修禅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山庄人的血和泪,这样的仇人更应该死在自己的手里,死在自己的剑下……想到这里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在太阳照耀下竟然打了一个寒颤……
香炉没有说一句话,而是时不时的打量陈生一眼,他们用这样的方式交流已经没有必要多言。
骤然,就像听到一阵雷动,李修禅那黝黑发亮的铁杖向着司马大雨点般的打来,紧跟着同时听到一连串铮铮铮铮钢剑敲打铁杖的声音,司马大的身子已经完全笼罩在李修禅的铁杖影中。
铁杖影形成的飓风让司马大感觉到呼吸一窒,他每出一剑像是在大海中挥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他奋进全力勉强支撑敌人也不能很快伤到他,就在他们全力以赴的时候,陈生看到李修禅左手闪动,一道极细极小的暗器从袖袍中飞出,向着司马大飞去……
这,这是什么玩意,陈生看的很清楚,类似于银针的东西,正在疾速射去……只是他站的很远,非常惊讶的看着司马大能不能躲过去这一劫,这样的卑鄙手段陈生在前世的影视作品中见得多了……
香炉微蹙着柳叶眉,显得颇为紧张。
而司马大的两个手下更是惊讶的高叫着“小心!“
就在这风驰电掣的一瞬间,司马大同时听到了声音,同时也看到了这样极小极细的银针破空的亮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多想,咣的一声清脆悦耳响动,挥剑打落了这枚银针……
银针去势未尽,斜斜扎在青石板上,竟然激起了一片碎石……
但他的面目表情显得颇为紧张,模样也显得更加狼狈……
李修禅的铁杖猛然挥动,突发制人直捣司马大的心窝……陈生腰部与腹部的肌肉骤然收放,双脚犹如装上了某种弹簧,没有助跑也没有起势,就在原地猛然拔出长剑突兀跃起。
此时李修禅那猛龙般的铁杖就在距离司马大心窝一寸也不到的地方竟然凝固住了,因为只要他这招能够得逞,那么也就宣誓着他的右手手腕要被陈生这个小子给削断,这样的买卖可是赔大发了……
然而陈生却觉得自己这招稀松平常,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好,说实话,就连陈生自己也不知道,自从侯慕白传授所有的艺业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充满了鸡血,只要不是什么修行者出现,陈生觉得都是可以一拼高下的,所以他很自信……
前世小说看的太多,什么修行修真这样的狗屁文学实在写的太牛逼,陈生觉得这样人物在自己的周围还不会出现,至少现在不会出现,至于今后会不会出现还真他ma不知道,也并不是他不喜欢修行,而是觉得修行真他ma费劲。
只要功力强大,能杀死敌人,其实就是最好的”修行“。
……
……
李修禅凝招不发,突转手腕,改捣为劈,向着迅速靠近的陈生劈去。
而陈生已经挡在了满脸狼狈的司马帮主身前,如果他出招晚了一步,司马大必要遭到李修禅的暗算,浑厚的铁杖运作起来威力如虎,那样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司马大的脸色有狼狈变成了震惊,后退两步他手下的两个人迅速抢上,将他搀扶住,司马大依然岿然不动站在山谷道口,面朝北方静静的看着陈生与李修禅的激烈交锋……
香炉轻轻的抚摸着腰间斜挎的宝剑,轻皱着眉头,任由清风吹起她的缕缕秀发……
陈生眼光极具收缩着,冷峻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浑身散发着英勇的斗志与无尽爆发力,顺着李修禅铁杖劈下之势,陈生腰部扭动,斜剑上撩,杖剑相交,发出一阵铮鸣声,由于对方的兵器太过沉重,陈生竟然感到了手臂一阵发麻。
那就应该扬长避短,剑身徒然放平,顺势而上,异常迅捷,嗞—的一声发出长鸣,同时伴随着一阵火光,陈生的长剑就像闪电划破夜空,抹向杖柄,同时抹向李修禅的手腕,再不撒手就要卸掉他的手腕。
李修禅脸色巨变,心中哎呦一声,想要撤招可对方的剑就像有一股无穷无尽的磁力深深吸住他的铁杖,并且还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寒意袭来,那是剑锋的寒意……
对方的剑太过灵巧,他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慌忙撒开手中的铁杖,眼睁睁的看着陈生这个小子将自己的兵器撩走……
左手上翻,两枚银针射向陈生的面孔,暗器最适合这样短距离的射击,谅他右手上的长剑如何迅速也不可能再回来挡去,心中暗自庆幸,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样的银针他在雪山上喂了剧毒,只要沾染敌人的肌肤,非死即伤,所以他很有把握射杀对方。司马大想要提醒,为时已晚,只有大张着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香炉的目光已经扑捉到这样的危险讯号,但她总是距离太远,根本没有援手的时机。
所以她更加担心陈生的安危,毕竟不知道陈生在暗器中的造诣到底如何,有没有领略到侯叔叔在暗器中的身手,哗的一下,浑身出满了汗水,纤细柔滑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柄,眼袋也更加的绷紧,只要看到陈生受伤她就要奋力杀去……
然而此时的陈生已经不再是昔日刚刚穿越过来的毛头小子,做什么事情更是至慎至微,左手挥动,轻飘飘就像打去两根稻草一般的打去两枚银针,他的左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柄寒光耀眼的短小匕首,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更加明亮。
陈生身子一弹,委身快速靠近李修禅,明亮的光芒疾刺而去,就在李修禅还在发怔的一瞬间,吹发可断的匕首已经深深扎在了他的心腹上……
就在这时,李修禅的铁杖已经飞到高空中,迅速落在很远的草丛中不见了……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哀嚎……鲜血顺着那个粗大的伤口汩汩而泄……
远处因为太阳将要落山显得越发阴暗的山谷深处,那些灰黑色的快要发芽的树枝之间,忽然无由来的袭来一阵大风,吹的枝丫乱颤,树林中哗啦啦的吹起不知道是什么树的落叶,在漫天飞舞。
然后缓缓落下。
站在疾速旋转树叶中的陈生,身着淡黄色稻草编制的蓑衣,头戴青竹篾编制的圆形斗笠,目光中充满前所未有的俏皮,他狠狠的拔出匕首,然后丢下,就像丢下一双破旧的烂鞋那样随便,对对方所使用的暗器根本不屑一顾。
双手用力握住剑柄,冷冷的看着还在站立着的李修禅,暗淡的日光照射在陈生的脸上,像是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而他的眼神更是清澈至极,没有一点杂念,”我要杀了你,给山庄的人报仇……“
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一定能够让李修禅听到。
并且还像听到了非常恐怖的鬼叫声一样,让他浑身颤栗,他红色的眸光显得有些飘忽,细瘦干瘦的身子在大袍中裹得严严实实。
血还在流,一滴一滴的流在青石板上!
他的面孔显得更加扭曲,更加的痛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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