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燕北俞
“娘娘这病,简单也复杂。若是不能及时医治,可能会有生命之忧,然医治的法子也容易。”昭合欢想,区区一个囊肿,有些人修养些时日就痊愈了。
闻言,丽妃抓住昭合欢的手不放。“如何医治?”
昭合欢知道这古人对病理病毒是没法子的,看着丽妃吓成魂飞魄散的样子,她只轻声安慰:“合欢开药方,娘娘每日服药。这只是其一。其二,娘娘一定注重修养,万万不可劳累伤身。”
“烦请神医快快开药方。”丽妃一声令下,早已有人准备好了笔墨。
昭合欢刚拿起细软的毛笔,又搁置下。被贵妃娘娘知道丞相府的千金,大名鼎鼎的神医写的字如犬爬一般,不是让人笑话嘛!“合欢说药方,这位姑娘来写吧!”
端来笔墨的婢女困惑的看了一眼丽妃,丽妃点点头。
“夏枯草,白芥子,南星,苡仁,三棱……”昭合欢静默颦眉想了想,又继续添药。“赤芍,海藻……每日水煎两碗药,分早晚服用,娘娘还需断了人参燕窝这些补品。十日之后,再做诊断。”
这种年代的人参燕窝都是野山采摘来的,可谓大补。不像现代,野生人参不易寻,市面上尽是种植人参。
丽妃信誓旦旦的保证:“本宫定遵神医嘱告。”
“祝娘娘早日安康,合欢告辞了。”她将走之际,丽妃娘娘将自己发髻间那支凤凰金步摇取下,交由侍女。
侍女又为昭合欢插在软发之中。
这高贵大气的金步摇与昭合欢的年纪和打扮格格不入,她想:未免也太奢侈了!
“合欢多谢贵妃娘娘赏赐之恩。”退出云意殿,昭书轻正焦急的等待。
“欢儿,怎么样了?贵妃娘娘的病可会医治?”刚见到昭合欢,他便迫不及待地问。
昭合欢取下头上的金步摇。“容易,并非疑难杂症。娘娘还赏赐了我这步摇。”
不过对于她来说,不是疑难杂症;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怎能控制住癌细胞的扩散?
见此,昭书轻松了一口气,掩饰不住的喜悦。“不愧是我左相的女儿!为父便知欢儿一定可以。”
若前朝后宫他都可以拉拢,那将来的利益,是源源不尽的。
“区区一介小女子,也可被尊称‘神医’?”突然一道轻蔑声音响起,冰冷中尽透凉薄。
昭合欢闻声望去,只见一白净男子,面庞有棱有角,鼻翼挺拔,眼见挂着不屑。深蓝罩袍腰间挂着上好的碧玉,一手持折扇,一手玩弄着两颗夜明珠。
如此自信狂妄,非富即贵;可以随意出入后宫,是位王爷?
“老夫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太子,她进一次宫,倒是见了不少大人物呵。昭书轻面色严峻,斥责道:“欢儿,不得无礼!见了太子殿下愣着做什么?”
昭合欢不急不缓地行礼,一言未发。她讨厌这么狂妄的人!自以为比天高比地厚。
“请太子殿下见谅,欢儿才回京,又第一次入宫。尚不懂规矩,敬畏太子殿下失了分寸。”
男子嗤笑一声。
“昭大人和贵千金请起吧!既是左相大人,本太子怎会责怪?不过,本太子为何看不出令媛有敬畏之情?”燕北俞戏虐的盯着昭合欢。
闻言,昭合欢颦眉。“合欢笨拙,若惹怒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责罚。”
燕北俞凑近昭合欢,垂头在她耳边倾吐:“那‘神医’觉得,本太子该如何责罚?”
这个臭男人!捉弄别人就这么有趣么。燕北俞将昭合欢不悦的神情尽收眼底。
“合欢失礼,冒昧了太子殿下。但小女子第一次入宫,心生紧张,情有可原。除此之外,合欢不知何错之有。
相反合欢为丽妃娘娘医治,太子应当赏合欢才是。若太子殿下仅为失礼之事责罚,合欢无话可说,可传出去,只怕别人会说太子殿下心胸狭隘。”
昭书轻听了女儿的辩驳,脸色铁青:“欢儿!不得无礼!太子殿下,欢儿她……”
太子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指示,昭书轻不敢再多话。燕北俞轻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美人儿,你还是第一个敢与本太子顶撞的女子!”
昭合欢轻轻的叹口气,又要挨罚了。
要她死有点不可能,那丽妃还等着十日后的诊断呢!
“哼!左相大人请退吧!”
让人诧异的是太子并没有责罚她。昭书轻松了一口气,差点跪倒在地上。
“欢儿,切记言多必失!你若再不守规矩,只怕要为我们全家招来杀头之罪!”
太子殿下性情暴躁易怒,行事阴狠毒辣。又深得皇上恩宠,可谓是一手遮天,他阿谀奉承都来不及,这个女儿竟敢顶撞。
果然是天降煞星么?
闻言,昭合欢阴沉着小脸。“欢儿知道了,让父亲担心,是欢儿的不是。”
看来这京城,皇宫,比她想象的复杂。不是过家家。以后自己要改掉莽撞多话的性子了!
云意殿内,燕北俞掀袍跪下。“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身体可好些?”
丽妃看起来没有往日的紧张。“好多了,北俞快坐。”
燕北俞坐下,丽妃便兴致勃勃地开口:“今日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把脉便看出了本宫的病症!”
“可是那年纪尚小的丫头?”
“是,医术却高明的很。本宫能不能痊愈,就看十日之后了。”
燕北俞笑笑:“母后定会长命百岁,十日之后必然痊愈。儿臣见那姑娘戴着母后最爱的步摇,母后可真是大方啊!”
若不是那支步摇,他不会对这女子感兴趣,故意刁难她。
丽妃却丝毫不心疼。“只要治好了病,赏她两支步摇也可。”
回到丞相府,天色已经黯淡。昭合欢小心的收起步摇,洗漱休息。
刚躺下,屋内便来了一人。吓得昭合欢猛然坐起,趁着未吹灭的烛火看过去,又是燕北行!
这家伙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一定功夫了得!
“王爷再擅闯本小姐的闺房,我就去衙门告王爷是采花贼!”昭合欢气愤的披上披风,翻身下床。
闻言,燕北行毫不在意的笑。“欢儿不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昭合欢知道他来为何事。“今日父亲要我进宫为贵妃娘娘诊病,耽误了时间,未能如约去纪王府。是欢儿的不是!”
燕北行怔了怔:“贵妃?丽妃娘娘么?”
“是,还赏了步摇呢!”说着昭合欢将步摇从梳妆盒中取出来。燕北行接过步摇,这的确是丽妃的。
他的眼眸深了深,昭合欢能深入皇宫,对他有利,可他不愿要她卷入这漩涡之中。
现在,还来得及么?
昭合欢望着他问:“王爷今日可有不适?”
“十年如一日,本王习惯了。”身体中的毒素将他拖垮,这份痛楚早已经麻木。
闻言,昭合欢却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
“对不起。”她一拖再拖,应当快些专注起来为他调理身子的。
可是,燕北行却笑了笑,开口说道:“欢儿没有对不起本王。”
昭合欢与燕北行你一言我一语,月光从窗间照近来,打在二人的脸上。格外的静谧。
“今日欢儿见到了太子殿下。”
燕北行的眼神突然冷冽起来:“哦?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只是太子殿下有些可怕,又有些让人讨厌。”昭合欢想了想,摇头说道。
她知道言多必失,却很信任燕北行,可以毫不顾忌的讲话。
“他让欢儿不开心了吗?”
昭合欢叙述了今日云意殿前的一幕。燕北行顿了顿,还是暗暗告诫:“欢儿躲太子殿下远一点,他不是你可以驾驭的人。”
闻言,昭合欢痴痴的笑了。“那我是不是应当躲纪王远一些?”
“为何?”听到这话,燕北行皱眉发问。
“欢儿想,纪王也不是我能驾驭的人。纪王虽孱弱多病,却武功高强;虽低调轻敛,却门客众多。欢儿也不了解纪王。”
燕北行愣住了,他没想到昭合欢明面上是个欢脱的女子,什么都不在意。却心思敏锐,又不点破。昭合欢会不会以为他不诚,由此对自己有隔阂?
正在他不知如何解说之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昭合欢倚在座椅上缩成一团,睡着了。燕北行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抱起她放好在床榻,又掖好了被角才离开。
屋外,苏琛跟在男人身后。“王爷,已经查到了。”
“如何?”燕北行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
“昭书轻的确是在想方设法讨好太子,以此来巩固改朝换代之后的地位。只是太子殿下暂时并不看重昭书轻。”
“哼,左相府也是一块大肥肉。不过燕北俞一向自信过了头,不懂得用人之道。”
苏琛为难的问:“那王爷下一步打算?”
“等太子那边有动静,我们再行动。”燕北行顿了一下又问:“本王何时可以上朝?”
“王爷,重归朝堂的事,齐亮和李元明那边安排的差不多了。届时,会有人向圣上禀奏。还需几日。”
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好像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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