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吴方
昭书轻最爱面子,他不能让左相府出现这等丑闻。
丞相府中,昭书轻乱了分寸。
他亲自往春棠梨一趟去寻昭合欢,得知她真的离家出走后大怒:“丞相府所有的下人都给我去找!找不到不准回来!”
所有人皆惶恐的领命:“是,老爷!”大家一哄而散。
昭书轻又叫来了管家:“这件事不准透露一点风声!对外宣称大小姐受了风寒,不便见人,药铺今日起便关门!”
李氏在一旁安慰道:“老爷莫生气,欢儿定是听闻太子殿下受了责罚,婚事被搁置了;纪王又有了心上人,这才伤心想一个人静一静,等寻到了欢儿,一切都好说,老爷千万不要对欢儿发脾气。”
“纪王有了心上人,向皇上求赐婚,和她有什么关系?”昭书轻不解。
李氏垂下脑袋,默不作声,尴尬的低声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多嘴。
她不着痕迹的向昭书轻透漏了昭合欢爱慕燕北行,又将昭合欢的的离家出走形容的如小孩子任性,也尽显她朝三暮四,在男人眼中是不入流的!
果然昭书轻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拂袖生气道:“这个混账东西!若被寻回来,定要家法伺候!”
老夫人这边更是哭成了泪人儿,她刚得了宝贝孙女,才陪自己不足一年的时间又走了,一定是李氏欺辱她,才会让她无家可归!
年迈的老夫人准备找李氏出口恶气,昭书轻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被聒噪的不行,头都大了!
不仅仅是丞相府闹的鸡飞狗跳,纪王府中,燕北行的脸色从未如此冷峻过,侍女刚送来的他最爱喝的雨前龙井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滚出去!”
福贵来后他便知道怎么一回事,她一定是听闻了自己求皇上赐婚司暮晴的事情才悲痛欲绝,死心离开。
是他对不起昭合欢,从一开始便对不起。
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弥补她,没有顾全她一世平安喜乐,就惹得她外出流浪,燕北行实在是心疼!
侍女顾不得被燕北行打碎得瓷杯扎破了手指,落荒而逃。
魏长明匆忙走进来:“王爷,打听过了左相府,合欢小姐还是不知所踪,听春棠梨的眼线说,合欢小姐只为左相府的老夫人留下了一封信。”
燕北行愣住了,捏了捏眉心,他站起身子长叹一口气,眼神思索着,她去意已决,非常决绝。
“给本王找,辽夏的那支暗卫全部去找!”燕北行嘶吼出声,把魏长明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主子这样急切生气过。
辽夏的暗卫武功高强,不逊色于忍者,是燕北行这些年来苦心培养的死侍,要他们去寻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有些大材小用。
可是昭合欢对于燕北行来说无比的重要,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魏长明终究没有反驳,他领命:“是,王爷!”
燕北行不怕她逃到很远的地方,她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出来!
他的女人,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他只怕昭合欢一个弱女子,又如此的固执,如若碰到了坏人怎么办?她的吃穿用度会不会苦了那具身子?
他精心呵护的矜贵女人,怎么舍得她吃一点苦头。
可是燕北行无比的自责,他无论如何呵护昭合欢,还是叫她伤心!
难道他的复仇之路,必须搭上昭合欢吗!
此刻的昭合欢已经离开连夜了京城,一身简朴的粗布罩袍,发髻好好的挽起来。女扮男装的她像一位穷酸的白面书生。
她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南。
她心死大于默哀,既然燕北行已经有了心上人,是司暮晴,又何苦来惹她错付情衷?
思来想去,她不过是傻傻的做了燕北行登上皇位的一枚棋子!那个男人以为她会为了他做任何事,包括不惜一切代价害死永乐帝!
到头来,她不过是为了别的女人做了嫁衣。
原来万金来聘的不是昭合欢,八抬大轿要抬的也不是昭合欢,会明媒正娶过门的,更不是她昭合欢!
她更无法忍受看着燕北行赢取别的女子,既然与他之间是个错误,不如她离开,然后忘掉他,回到原点。
可是昭合欢不争气的想了燕北行一夜,她还在担心他寻不到天山雪莲可怎么办,再发病的话,李明南能否医好…
昭合欢一边担心,一边恨自己的心为何沦陷于一个野心勃勃,手段狠绝的男人!
这样想着,她的眼泪便簌簌的掉下来。
“小兄弟!第一次离家吧,背井离乡的确不好受。”
赶车的马夫注意到了昭合欢的情绪,看她皮肤白皙,干干净净,只当是位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第一次外出。
昭合欢慌忙擦泪:“是啊,让师傅见笑了!”
她女扮男装,现在是个男儿,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轻易掉泪?意识到这一点,昭合欢也怕在外被人看轻应付不来,心想不能轻易哭了。
车夫也不在意,和昭合欢闲聊着,讲起了自己刚离京打拼时候的艰苦万分,参杂着一些爱恨情仇。
车夫说了许多,昭合欢听的心不在焉,她满脑子都是燕北行。
现在他应该很开心,既然有了心上人,应当也不会关心她的何去何从了吧…
“欸,小兄弟,你一路往南,眼看着越走越远,是去做什么的?”
车夫看得出来昭合欢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彬彬有礼,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昭合欢随便扯了个谎:“我……小生是去拜师的,听闻南方有一位神医,特去寻神医拜师学艺。”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向逃离左相府,想逃离京城,想逃离燕北行。
车夫继续询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昭合欢思索了几秒钟开口道:“吴方。”
“小兄弟是学医的?那也略懂医术吧!”车夫问个不停,不知是赶路乏累想找人说说话,还是真的对昭合欢很好奇。
昭合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是,小生父辈祖辈皆是中医,父亲器重我,才要我去拜师。”
“师傅,前方停下吧!”昭合欢道。
马车走了一夜,现在天色刚刚破晓,初冬的黎明还是昏暗无比的,空气里尽是冰渣子,昭合欢的脸被吹的生疼。
她不愿车夫对自己打听太多,于是要下车。
昭合欢从包袱重拿出一支金钗递给车夫:“师傅,小生身上没有银两,这支金钗当作路费吧!”
金钗远比她需要的路费价值高出两三倍,车夫这种没见过太多上等首饰的人,一见到这金饰有些惶恐狐疑的看着昭合欢。
昭合欢知道他怀疑这金钗的来源,一个男人身上有女人的首饰,却没银子,的确让人可疑。
可是她在左相府衣食无忧,采购也都是下人去做,吃穿用度只要张口便有,手中的现银实在是不多,也只有一堆值钱的首饰罢了。
昭合欢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家道中落,小生离家不敢带走父母的养老钱财,母亲心疼小生,才将自己的首饰为小生随身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车夫舒展了眉头,欣喜接下金钗:“如此,我就祝小兄弟尽早学成归来,也好尽孝。”他收下了金钗。
昭合欢松了一口气,还好车夫没有起疑心,他若是有心,应当看得出来昭合欢的衣着和这打造精美的金钗格格不入。
既然家道中落,怎么会拿得出来这样的首饰?好在车夫是粗人,不识得这些贵重玩意儿,欣然接下与昭合欢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昭合欢抬眼望去,在这里,用身上的银两开一间药铺应该足够了。
这里远不及京城繁华,昭合欢在小酒馆填饱了肚子,便四处寻药铺,终于寻到一处店面不体面,又没什么生意的药铺。
“掌柜,轻问你们招伙计吗?小生会诊脉,略懂中医。”昭合欢想暂时在这里有个歇脚的地方。
掌柜看了她一眼,眼神嫌弃。
这么年轻的白面小生,除了打扫卫生还能做什么?现在的人不知羞耻,说的天花乱坠,药铺的生意本来就惨淡,若是信了这年轻人的话要他诊病,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昭合欢淡淡说道:“掌柜的面色蜡黄,眼眸下垂,近日是否通便不畅,虚火旺盛?”
掌柜的新奇的看着昭合欢问:“你会看面相诊断?”
中医自古以来都是望面知病,可惜这种高手已经不多了,而昭合欢也恰好说中了掌柜的身体。
“哼,以为自己随意猜中了我的病情,便显得神通?”
昭合欢很谦虚:“小生愿随掌柜求教。”
然而她心中嗤笑,她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这个掌柜连自己的这点小毛病都调理不好,怪不得生意这么惨淡!
大概是看他温顺谦虚:“你来药铺扫地吧!”
昭合欢憋了一口气,她这种才女只能扫地?岂不是大材小用啊!她可是京城有名的神医,御医都敬三分!
还真是让昭书轻说中了,若她不是左相府的嫡女大小姐,哪会这么快名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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