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石寒春回来禀报:“公子,人已全部通知完毕,此刻应该启程赶来这里了,您看如何安排!”
钟笙点头说道:“石前辈受累了,我们等聂大哥最后一趟拿回来草席棉被便去歇息!”
石寒春愣了一下:“公子不等召集的人过来吗?”
钟笙笑道:“你认为有人可以轻易走到这里来吗?”
石寒春不解问道:“公子明知无人能进阵,为何不让属下直接带他们进来?”
荷叶哼道:“你奉命行事便好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石寒春看到这个牙尖嘴利的姑娘就怕,尴尬的说道:“是是是,属下不该问……”
钟笙放下茶碗说道:“我明日将这些人做安排之时,你便明白了!”
聂举背着个大包从房顶跳下来:“十人的被子全都拿回来了!”
他连背上的东西都没有卸下,就跑过去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猛灌。
荷叶递给她一块饼说道:“慢点喝,当心呛死你!
“多谢姑娘,多谢!”聂举边说边往嘴里塞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饼,他这一晚上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又渴又饿。
聂举吃了几口饼就瞪大眼珠子看着荷叶和钟笙,眼泪扒拉扒拉流下来。
荷叶过去揪着他的耳朵说道:“本姑娘可没给你下毒,别给我装模作样!”
聂举被荷叶揪着耳朵,满嘴的饼咽不下去,嘴里不停呜呜呜的想说什么。
石寒春见钟笙只是面带微笑,并没有加以阻止,也只能木讷的站在那里看着。
聂举将手里的没吃完的饼扔向石寒春,石寒春一把接住,聂举嘴里的饼还没咽下去无法言语,只能不停竖起大拇指。
石寒春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也是诧异的瞪着眼珠子,然后又狼吞虎咽的全塞进嘴里。
钟笙笑着摇头:“荷叶你再不放手,聂大哥耳朵要被你揪掉了……哈哈哈……”
荷叶松开手埋怨道:“他白天装神弄鬼吓我,晚上还怀疑我给他下毒,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他,怎么出的了这恶气!哼!”
聂举含泪扑通跪下,石寒春也是眼眶湿润跟着跪下。
钟笙猜到了他俩是因为吃了这饼,想起了一些往事。
荷叶挠着脸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说道:“我没有下毒啊,你们跪下求我也没用,我没有解药啊!莫不是面粉发霉了!你们死了别找我,别找我……”说完就躲到钟笙身后。
石寒春哽咽道:“二十年了,我终于又吃到这龙凤饼了!谢过公子、荷叶姑娘!”
钟笙叹道:“往事过去多年,还请二位不要太过介怀,又何必多增伤感……”
聂举擦了擦眼泪,嘴里呵呵呵的拱手作揖,对着荷叶钟笙拜了几下,他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但与外人接触不多,性情比较淳幼。
荷叶又翻起小白眼:“四五十岁的人了,跪着像什么话,这一天都跪多少回了,本姑娘可担当不起!”
钟笙也跟着说道:“二位前辈以后不必如此拘谨,也不要有尊卑之别!”
聂举起身说道:“公子,军中不能没有规矩,否则将士懒散无法自律!”
杨业眯着眼出来,边走边说:“他说的对!人可以没有尊卑之别,但军中一定要有等级编制!否则无以管束!”
杨业睡了一觉口渴,出来就拿着茶壶往嘴里灌,但里面的水刚被聂举喝完了,杨业举起水壶抖了抖,又舔了舔舌头,苦干舌燥的到处找水喝。
荷叶想笑,但一想到师父今早刚离世,又黯然伤神起来。
石寒春站起来接过杨业手中的茶壶说道:“杨将军稍等,我这就去打水!”
杨业将茶壶递过去:“有劳前辈,多打点!”
钟笙过去拍了拍杨业肩膀:“杨兄弟怎不多睡会儿?”
杨业伸了个懒腰说道:“睡几个时辰够了,今夜我帮你把关,挑几个可造之材出来!你早点歇息,尽快想办法和诺儿他们联络上!”
荷叶叫嚷道:“你是想杨夫人了吧!杨夫人的那阙思念之词可是天下皆知啊,没有哪个歌姬不会唱的!”
杨业没有搭理她,看着终笙征求他的意见:“我不知何时就要回晋中了,只能帮你挑几个出类拔萃的尽快教导,再让他们带头训练……”
钟笙说道:“我还是陪杨兄弟一起选人吧!”
杨业看着荷叶问道:“他是不是吃饱喝足了?”
荷叶点点头,不知道杨业问这个要做什么。
杨业一步跨到钟笙面前,将迷魂药瓶子一晃,钟笙的身子就瘫软下去,荷叶赶忙扶住。
聂举也冲过去扶着钟笙,不解的问道:“杨将军为何如此对我家公子?”
杨业看见他们将钟笙放到椅子上,便笑道:“让他睡个安稳觉而已!”
聂举:“对对对,公子要掌管大局,得睡踏实才头脑清醒……”
荷叶看见聂举又翻起白眼:“怎么变成你家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