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之中,程瑶凤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她一惊而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丑的怪人。她愣了一下,蓦地想起先前的事情,不由得大惊大色,向自己身上一瞧,这才发觉浑身上下只穿了件贴身小衣,两条光滑如玉藕般的手臂露在外面。而这个人就躺在自己身边,程瑶凤眼前一黑,瞬间便感到天塌下来一般。
她怒不可遏,抬手给了那人一耳光,叫道:“滚开。”但是她中毒后无力,声音也喊不出来。那人挨了一巴掌,似乎并未生气,轻声道:“你刚刚醒来,现在不要生气,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他翻身坐起,向外面偷偷瞧去。
程瑶凤见他并不下床,怒发欲狂,心想:“这个老婆子暗算我,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一想到自己竟然失身给眼前这个丑八怪,顿觉活着再也无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她扭头见自己的佩剑挂在床上,蓦地坐起,将长剑抽出,怒道:“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那人吓了一跳,伸手将长剑夺下,温言道:“姑娘,我看你虽然中毒,但是未必无解,怎么要寻死?”程瑶凤恨恨的道:“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如死了。”说过这里,不禁哭了出来。那人忙道:“在下并不知道姑娘在床上,走错了地方,确实不该。不过这里是梅花门,姑娘千万不可高声,不要将敌人引来。”
程瑶凤扭头不理,想着如何杀了此人,只听他又低声道:“姑娘,我确实不是有意要轻薄你,请你相信我。”程瑶凤呸了一声,骂道:“你们母子狼心狗肺,把我害成这样,还说风凉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人奇道:“我哪里害你了?”程瑶凤大怒,伸手又打了那人一耳光,叫道:“你还说?”那人忽然侧耳倾听,伸指点了她穴道,低声道:“姑娘,我是迫不得已,以后再跟你解释。”他扯过一条被子,重新为她盖好,自己又向旁边挪了一下,二人身体不再接触。
程瑶凤惊怒交集,想要开口,苦于穴道受制,想到此人不知道还怎么炮制自己,吓得魂飞魄散。此时更让她难受的是,身上燥热难当,恨不得给自己兜头倒一盆冷水。
忽听有人道:“这小子怎么一转眼便不见了?”程瑶凤听出是花婆婆的声音,心中恨极了这个老妇人,只是身子不能动弹,否则非要站起与她拼命不可。另一人道:“妈,你不是去买拜堂用的物品了么,怎么样?”听声音正是花果,程瑶凤大奇,心道:“难道这恶婆子还有一个儿子,花果在外面,那床上的是哪个?”想到此处,眼前又是一黑。
花婆婆道:“东西还没办好,全被这小子搅了。等我捉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花果道:“那现在怎么办?”花婆婆道:“什么怎么办?你只管跟她睡觉就行了,以后再拜天地也不迟。你媳妇还在里面么?”
花果道:“她在里面躺着呢。”花婆婆推开门向里面瞧了一眼,见程瑶凤还躺在床上,微笑道:“果儿,妈这次给你找的媳妇怎么样?还称心吧。”花果道:“还好啊。”花婆婆哼了一声,道:“傻小子,这样的媳妇可不是谁都能娶到的,妈要是不用些手段,给她下了点药,还真搞不定她呢。”
花果道:“妈,你给她下毒了?”花婆婆道:“那丫头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山里干什么,她不识得‘阎王藤’,被刺了一下。我追那小子正好遇到她,嘿嘿,这叫天赐良机。这样的小美人,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得让我宝贝儿子享受才行。于是我就哄骗她说能解毒,给她三粒‘欢喜丸’。”
花果奇道:“什么是欢喜丸?”花婆婆笑道:“就是催情药物,只要吃了一颗,便会情迷自陷,非有男人帮她不可。何况我叫她吃了三颗,哈哈,这小妮子也是天真可爱,我一说她就信了,大概上天要把她送给你,她做我老婆子的儿媳妇,还真是不赖。”
程瑶凤听得清楚,又气又恨,既恨花婆婆阴险,又恨自己无知,只觉得热气一阵阵从小腹升上来,渐渐传遍全身,忍不住轻轻哼出声来。忽然一股清凉无比的气息自己从后心传入体内,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只听身边那人低低的声音道:“快快收摄心神。”她先觉此人凑在自己耳边,大为生气,但是听到他了这句话,心中恍然,连忙收起妄念,以灵光自照心头。
程瑶凤自幼所习内功与众不同,那洞仙歌诀为道家无上心法,久习之后,自能静心澄虑,使肌骨如受冰雪造就,全身清凉无比。她若不是中了阎王藤之毒,又或只服一颗欢喜丸,根本不会有大事。此时受毒性所累,功力下降,已经不能从容不迫的驱毒,只好暂时忍着,能挨一时算得一时。
花婆婆听到程瑶凤发出声音,心中一喜,向花果道:“快进去吧。”花果道:“我还要帮妈去捉那个贼人。”花婆婆道:“捉贼人不用你,只要你让妈抱上孙子,给花家留一条血脉,比什么都好。快进去吧,你媳妇等不及了。”伸手将花果推入里屋。
花果走到床前,见程瑶凤向自己怒目而视,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在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以床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妈让你做我媳妇,但是我却不喜欢,你长得挺好看,不过不如表妹动人。”
程瑶凤心想:“你既然喜欢表妹,就应当放了我啊。”只听花果又道:“不过母命难违,她既然要咱俩生孩子,我不能不同意,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你生了小孩,我就偷偷把你放走,你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
程瑶凤欲哭无泪,心想:“这人是个傻子么?”眼见他脱掉外衣,伸手来掀被子,心中惊惧,忽见花果身子一颤,缓缓地倒地上,暗自奇怪,寻思他是不是突发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