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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银刀后人

剑气染红尘 木笔藏花 2824 2022-10-31 14:52

  冯天会伸手去接吴一平,却觉得他身上有股大乎寻常的力道,只得以掌在他腰上一推,使其横飞出去。正与一名弟子撞在一起,俩人同时晕了过去。

  冯天会大怒,跟着纵上屋顶,向苏曼卿追去。但是追了一会儿,发现苏曼卿越去越远,最终消失在黑暗中,气得大声喝骂,却又无可奈何,也不得不佩服这小贼轻功高明。

  苏曼卿甩脱金剑世家的人,放缓脚步,他在那小院中耽搁这一段时间,萧木摇又已没了踪影,心中思忖:“此事我本是局外人,现在却被认做凶手,无论如何先要找到萧木摇,让他说清两家的恩怨,这样才能使我摆脱嫌疑。”

  他在金陵城转了几日,都没有找到萧木摇,好像平空消失了一般。苏曼卿在找别人的同时,金剑世家也正广发武林帖,海捕杀害岑老先生的凶手,而那个凶手自然是他了。

  由于金剑世家在金陵极有势力,耳目众多,苏曼卿不得已离开店房,在城外找了一间破庙暂住,只有到晚间才进入城里。他想萧木摇既然与岑家有仇,会不会再去金剑世家报复,便先后两次潜入城中,窥探金剑世家,但是均无所获。只见到大红灯笼变成了白色,彩绸也换作了白绫。

  这一日,苏曼卿胡乱吃了些东西,在破庙中休息。他暗自想着萧木摇能去哪里,这些日子不见,说不定已经离开金陵了。如果真是那样,要想找到他就更加不易了。

  苏曼卿忽然想起离开雾竹谷时,闻人不语要他将一卷书册交给萧木摇,心中一动,暗道:“他那次是为了刀谱而去的,不知道闻人家有没有记载他的往事?”他顺手从怀里取出那本薄薄的册子,翻开来看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簪花小楷,字里字外透着一股秀气。虽然未见其人,却使看书之人想像作书之人的样貌。苏曼卿心想:“这字迹是女子所书,难道是不语妹妹?”他看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大多数记载的是银刀世家的事迹,不禁有些失望。

  苏曼卿思忖:“萧木摇与银刀世家有什么关系,不语怎么要他看这本书,他们除了都用刀,也没特殊接触啊。”他犹豫之中,将书本翻到最后一页,见结语写着一段话:“近世以来,金剑与银刀并称,睥睨武林,令人仰止。然少有知其先世者,昔者岑西月受白马金剑,力图恢复河山,其志固然大矣,而使金剑光泽辉耀武林者,怠崖山先生也。若使大宋不灭,则世人焉知三剑十二式者邪!”

  苏曼卿反复品味这几句话,心中感慨,暗道:“崖山先生如果不是历经国破家亡,几番生死,后来未必能悟出三剑十二式这等绝世剑法。他固然天资聪慧,如果没有后天的磨炼,武学境界上决不会有如此之高。”他还没真正见识过三剑十二式到底如何厉害,但是从作者的笔下可以感觉到,作为一代开山宗师,能为后人留下绝妙的武学,那也是功德无量的。

  他接着看下去,书中又道:“金剑出自庙堂,皇皇有富贵之气。银刀起于闾里,发于草泽穷寇之手,盖有闻矣。然则与金剑并列争雄,何者?元末有无名氏者,为救一孤女,深入漠北,持刀刺贼于万众之中,驰突往来,如入无人之境。此义士之所为也。余感其壮行,千里寻访孤女,其人年已六十余,得知无名氏似居萧山,又或擅吹萧,人称萧无名。”

  “其后数年,江湖上忽有银刀世家,宗主冷云名震一时。余暗访之后,得知所佩银刀乃萧无名之刃也。传闻:‘冷氏银刀乃萧无名所传,或曰二者实为一家,又曰冷云偷盗萧氏刀谱,另加翻新,威力更为远甚’。众说莫一,余不能考,甚惑焉。建文中,余入京师,夜中偶遇一官捕贼,贼人武功奇绝,官人持刀与战,数合之后,发刀气破金芒罡,削其头而去。余惊叹不已,始知世上有刀术高手,及至靖难之役,众官离散,捉贼之人亦不知去向。感而作记,以待有缘人。”

  苏曼卿心想:“这篇传记不知是出自闻人家哪位女性之手,她不顾当时人的眼光,将金剑与银刀并称,识见确是高人一筹。时间也证明了,她的说法是对的,当今之世,还有谁说银刀世家比不得金剑世家的武功?”不禁对作者肃然起敬,瞬间觉得女子不如男是错的。

  又想:“她说作记留待有缘人,或许是将这个迷题留给后来人解决。”

  他虽然不知道那姓萧的是否与萧木摇有关,书中也未清楚记载他的刀法如何。但想此人独自横行漠北,在铁骑成群的蒙古大军中救出一女子,实是胆气过人,武功着实了得。这等英雄气概自是令人心折不已,怪不得闻人家的前辈要为他作传。

  苏曼卿感慨之余,忽然想起那晚岑老先生说过的话:‘萧家人从来都是一往无前,不会皱一下眉头’,暗道:“先不论他们是否有关系,但是这种行事作风倒很相像。”又想到银刀世家,琢磨一会儿,觉得萧木摇未必知道这些。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门外有人道:“这里有间破庙,先歇歇脚,明日再赶路也不迟。”另一人道:“也好。”苏曼卿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忙躲到佛像之后。

  说话之间,庙外走进四个汉子,身上都带着兵器,一看便是江湖中人。四人席地而坐,其中两人分别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整只烧鹅和几只红烧猪脚。另外俩人取出两个大葫芦,其中一人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几个人边吃边喝,其中一人道:“大哥,白天里我在城门口看了一张告示。”一个黄脸汉子道:“什么告示?”那人道:“城里出了一桩命案,悬赏五万两,捉拿贼凶。”黄脸汉子笑道:“什么样的贼人这样值钱?如果被咱们捉到了,够吃喝几年了。”

  另一人道:“在南来的路上之时,我听人说金剑世家的老宗主死了,凶手至今还没有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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