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铁道:“我是看不得那姓吴的一副小人模样,他们说洪师妹的坏话,就是该打。”
纪红绫叹了一口气,道:“我听人说瑾妹与苏兄弟有婚约,不过苏兄弟几年前就死了。这次是洪世伯替她做主,定了这门亲事,她大婚那天,咱们没赶上,我正想去看看她呢。”纪少陵道:“我在雾竹谷向何玖打听苏兄弟,怪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在他上山之前,神木峰便出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少提这件事情,新入门的弟子自然就不知道了。”
罗三铁道:“那年我差点伤了他,还想向他道歉呢,这回没机会了。”纪红绫白了他一眼,轻声道:“人都已经不在了,还说什么。”罗三铁讪讪的道:“红妹,我知道你怪我鲁莽,但是当时以为他轻薄你,所以才出手重了些。”
纪红绫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难过,暗道:“他救过我,我一直没能报答他呢。”想起雷谷之事,心里有些异样,那个愿意为自己而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罗三铁见纪红绫不说话,脸色发白,以为她又生气了,忽然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苏兄弟,那次是我不好,罗三铁对不住你了。”他砰砰磕了几个头。
纪红绫啐道:“快起来吧,人来人往的,你不嫌丢人。”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罗三铁嘿嘿笑道:“只要你高兴便好。”纪红绫替他拂了拂衣服上尘土,轻声道:“下次别这样了。”
罗三铁心里高兴,转头又向纪少陵道:“二哥,听说金陵庙宇很多,我明日去城中买些香烛,好好替苏兄弟上几柱香,祝他早登极乐世界。”
忽听旁边一人道:“罗兄弟,你要给谁上香?”罗三铁转头一瞧,见前面来了几人,自己全都认识。最前面的一人正是陶青岳,身后跟着几个云霞派弟子。
罗三铁道:“陶兄,你怎么也来了?”陶青岳与纪氏兄妹见过,笑道:“我们几个闲着无事,出来游玩,刚走到这里,就听你要给上香。”罗三铁道:“是啊,我有一件事对不住苏兄弟,所以想给他上几柱香。”
米琢道:“哪个苏兄弟?”罗三铁道:“就是苏曼卿兄弟,你们应该很熟悉。”米琢一怔,说道:“是他啊。”罗三铁道:“听说几年前他出了事,我们几个月前才知道,唉,苏兄弟,可惜了。”
人群之后一人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一个叛门逆徒,早该死了。”罗三铁大怒,说道:“你胡说什么?”向那人瞧去,怒目而视。
那人道:“我哪有胡说,不信你问陶师兄,我可有说错?”罗三铁目光转向陶青岳,见他面露难色,问道:“陶兄,到底怎么回事?苏兄弟大仁大义,这家伙为何要侮辱他?”
纪氏兄弟也瞧着陶青岳,想要听他如何解释,陶青岳咳嗽一声,皱眉道:“章师弟说的不没错,苏曼卿背叛师门,早已不是云霞派的弟子。以后就不要提他了。”罗三铁叫道:“你们一定弄错了。”
陶青岳冷冷的道:“此事云霞上下尽人皆知,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没有说出来,苏曼卿惨害同门,勾结逆贼,每一件都是死罪。”
这句话一出口,罗三铁大摇其头,连说不可能,纪氏兄妹惊呆了,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许多纠葛。纪红绫脑中浮现出苏曼卿的样子,那个见到女孩便害羞脸红甘愿舍身救人的少年,怎么会背叛师门?简直不可思议。
纪少陵心想:“这其中必定有许多隐情,只是这几人未必会说。”
罗三铁指着一人大声道:“苏兄弟害谁了?你是不是在陷害他?”那人哼了一声,道:“我拜他毒药所赐,差点一命归西,你问问几位师兄弟,我可有说错?”明瑕道:“这位是章桦师弟,苏曼卿因为一些小事,怀恨在心,曾经向他下毒,如果不是命大,早死多年了。”
罗三铁愕然,他对苏曼卿的感激,是因为他有恩于妻子纪红绫,所以才仗义直言,至于苏曼卿为人如何,他知之甚少。见几个云霞派门人言之凿凿,不知道是真是假,忍不住转头去瞧纪少陵。
章桦又道:“三位不明情由,原也怪不得你们,苏小贼阴险毒辣,幸亏洪师叔明察秋毫,及时处置,才没叫他逃脱,否则活到现在,还不得毒害武林。”
陶青岳叹道:“纪二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舅舅还曾将表妹许配给他,哪知道此人行止不端,幸亏他及早露出马脚,否则养虎遗患,留下一个大祸胎,说不定有多少人要遭殃。”
章桦道:“三位去上香时,应当庆幸自己没被那小贼算计了。苏曼卿这小杂种死了,也算是老天有眼,嘿嘿,报应啊。”
纪氏兄妹听得有气,觉得几人说话有些夸大其词,只是碍于颜面,忍着没有发作,但脸色已是极难看。
便在这时,又一人冷笑道:“怎么没把你毒死?可惜毒药放少了。”另一人道:“这种乱嚼舌头的人,最好毒哑了。”这俩人说话清脆,动听悦耳,但是说出的话却有如长枪利剑,伤人不浅。
众人都是一怔,心想:“这人说话真是不客气。”抬头一瞧,见路旁站着几人,三男三女。纪红绫见其中两人模样太俊,向他们喉间瞧了一眼,心想:“这俩位穿男装的大概是女孩子吧。”
章桦怒道:“臭小子,你说谁呢?”其中一人笑道:“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激动什么?”章桦见他说话之时,露出一口洁白银牙,冷笑道:“看你不男不女的,说话也是阴阳怪气。”
那人气得俊脸发白,转头向另一人道:“子鱼弟,你去把他给我揪过来。”他身旁那人面露难色,向另一个男子瞟了一眼,站着没敢动。
另一个俊公子道:“我去揪他。”身子轻轻一纵,已到了章桦身旁,探掌向他肩头抓到。章桦一掌伸手出,以小擒拿手法捉他的手腕,那人手腕忽地一缩,衣袖向前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