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待二人走后,问道:“大哥,这俩家伙太可恶,为什么不干掉他们?”周六气呼呼的道:“咱们辛苦赚的银子,凭什么分神龙帮一半?如果这话传出去,说是只凭神龙帮的两个小卒子几句话,黄河四雄便乖乖地将银子拱手让出,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抬头,黄河两岸那些小鱼小虾也不会服咱们。”
王亮阴恻恻地一笑,向几人一招手,低声道:“到咱们兄弟手里的银子,几时往外拿过?我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先把他们稳住,等三个月后,那时咱们已经取得宝刀,还怕神龙帮么?”三雄恍然大悟,各竖大指称赞。
王亮又道:“上次‘溜得快’给我传信之时,是六月初,现在是十月了,夜长梦多,走漏了消息,可是大大的不利。我想咱们还是尽快赶去,免得被人抢在头里,把刀夺了去。姓茅的走狗屎运得了宝刀,以为是天大喜事,其实是惹祸上身,凭他也配拥有此刀?不过是是替咱们兄弟保管几天罢了。”周六道:“大哥说得不错,幸亏你给了他五千两银子,要他闭口不再提起此事,否则早传遍了江湖。不过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能不能守口如瓶,还是尽快夺刀要紧。”
李闯道:“这刀怎么会落到他手里?实在是怪事。”王亮道:“听说他是从一个店主手里买来的。至于那店主是从哪里得来,就不得而知了。管他是怎么得来的,咱们先向他买,如果姓茅的不同意,那就只能硬夺了。他一个人想对付黄河四雄,那是难上加难。”
周六道:“他在明里,咱们在暗里,又多了几分胜算。”几人计议一阵,不再睡觉,转身出了破庙,向西南方向而去。
苏曼卿心想:“这几人到底要夺什么刀?”他心中好奇,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刚出破庙不远,便见眼前出现两条黑影,二人左摇右晃,鬼鬼祟祟的,似乎怕人发现。苏曼卿见董鸳和卫鸳二人也跟来,心想:“这俩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也看出黄河四雄另有盘算。”
由于是黑夜,黄河四雄走得并不快,天明之时,在路边歇了一阵,才又继续赶路。
到了午后,几人抛开大路,向荒山中走去,初时还有路径,渐渐地便是齐膝的野草和荆棘,辨不出路来。一直走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天明之时,几人已经在深山之中。
苏曼卿心想:“这里荒无人烟的,会有人住么?”黄河四雄到此之时,已较先前警惕起来,走路的时候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藏身之处。苏曼卿见山势陡峭,地形复杂,其中有不少崖洞,藏起一个人来很是容易,暗道:“不知道那姓茅的是不是藏在此处?”
正自寻思,前面转过一道山环,黄河四雄与董卫二人先后消失在山石后面。他急走几步,忽听前方有打斗之声,心道:“这几人又动手了?”
当他从石后向外瞧去,只见前方有一片空地,几个人正围着一个汉子恶斗,而黄河四雄与董卫二人却躲在一边看热闹。
场中一人高声道:“茅三河,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想活命。”中间那汉子喘着粗气道:“丐帮的兄弟,你们一言不和便动手,不知道要我交什么?”一个黑瘦的化子道:“你少装蒜,宝刀在哪里?”
茅三河道:“在下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如果有宝刀在手,岂会任由你们围攻?”黑丐冷笑道:“那是你还没有参透刀中的奥秘,不会使罢了。听我一句劝,如果现在你把它献出来,凭着我们丐帮的行事作风,决不会为难你。”
茅三河摇头道:“我实在听不懂,也没有什么宝刀。”黑丐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先把他的脚砍掉,免得逃走。”其中俩个化子着地一滚,以地趟刀法去招呼茅三河的双脚。
茅三河顿时手忙脚乱,怒道:“都说丐帮是侠义之帮,哪知道徒有虚名,全是一群恶贼。”黑丐冷笑道:“对付你这种人,就要用非常手段。”茅三河见状不佳,急忙向后退却。
黑丐道:“这小子要溜,注意了。”茅三河骂道:“操|你奶奶的,活该你这辈子是乞丐,我咒你祖宗十八代,儿孙十八代都去要饭吃。”他微一分神,腿上被砍了刀,鲜血喷出,痛得一咧嘴。
苏曼卿心想:“他们所说的宝刀,难道便在这汉子手里?看来那王亮说的没错,消息还是被传出去了。看样子这几个丐帮的化子也不是善类。”只见茅三河又退几步,已经到了一个山洞口。忽见他闪身钻入洞中,俩个化子也追了进去。只听一声惨呼,从洞中传出,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黑丐大惊,叫道:“张兄弟、麻老弟、你们怎么样?”忽见洞中飞出一物,他忙向旁边一闪,那物事落地后,滚了几圈才停住,定睛一瞧,原来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黑丐见了,又惊又怒,骂道:“姓茅的,老子今日非宰了你不可。”
茅三河躲在洞中,哈哈笑道:“好啊,有种你就进来,爷爷等着呢。”黑丐怒不可遏,但是不知道里面情况,恐怕中了暗算,他站在外面大声喝骂。却叫另一人去拾柴,看样子是要逼茅三河出洞。
茅三河也不甘示弱,在洞中也祖宗奶奶的大骂起来,一时间污言秽语,响彻山间。
片刻之后,另外一个丐帮弟子拾来干柴,便在洞口放起火来。浓烟滚滚进入洞中,茅三河开始还能忍耐,到后来忍不住大声咳嗽,冲破浓烟跳出洞外,叫道:“直娘贼,爷爷跟你们拼了。”
呼喝声中,又一声惨呼,那拾柴的弟子也倒在地上。苏曼卿大奇,心道:“他武功怎么突然这样厉害了?”只见茅三河手中提着一柄单刀,正与黑丐斗在一起。他向那单刀看了一会儿,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在阳光之下,明亮耀眼,舞动之时,有如团团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