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方飞如出现了。见了地上的二人,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当他伸手探知二人尚有鼻息时,突然笑了。
吕忆坚张了张眼,有气无力地道:“你,来了。”
方飞如笑道:“来了。无情小子,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吕忆坚没有说话,他不想说话,也无力气说话。
方飞如道:“无情小子,想好没有?”
吕忆坚连微张开的眼睛也闭上,不理他。
方飞如冷笑一声,道:“无情小子,想不到你真是条好汉,可是你快死了。”
吕忆坚根本不理他。
方飞如冲外面大声道:“来人!”
牢里很快多了两个女人,手中端着木盘。随着二人的现身,整间石牢顿时充满了香气——令人垂涎的喷香。一流厨子做的一流的菜,就连酒饱饭足之余的人也难以拒绝。
方飞如命二人将木盒放在地上后退出。他拿起一只鸡腿凑在鼻际嗅着,眼睛瞟着吕忆坚,笑道:“无情小子,你闭上眼睛干什么?不敢瞧这些好吃的东西?你瞧瞧又何妨,这些东西,反正都是给你吃的。”
吕忆坚咬着牙忍耐着,挣扎着。然而到底忍不住睁开眼来。那鸡腿赫然就在眼前,浓浓的香气,刺激得吕忆坚全身颤抖起来。
方飞如道:“嗅嗅看,这鸡腿是不是真香?”
吕忆坚拼命咬牙,嘴角的肌肉剧烈抽搐着。
方飞如道:“无情小子,你想吃么?那也容易得很,只要你说出木盒的下落,整条鸡腿全是你的。”
吕忆坚狂吼道:“不说……我绝……不说!”
方飞如冷笑道:“你不说?好,本帮主也绝不勉强你。但这鸡腿……味道真的不错。”
吕忆坚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
方飞如道:“无情小子,请吧!说出那木盒来,本帮主保证给你一个痛快!这条鸡腿归你。还有,你瞧那木盘中,烧猪肉、牛肉、洒着胡椒的羊肉……”
吕忆坚已满脸汗珠,嘴唇已咬出血来,狂吼:“住口!……姓方的……你休想……以此折磨……逼我说出……木盒的下落!”声音小得可怜。
方飞如冷笑一声,道:“无情小子,本帮主就不信制不了你!”
吕忆坚把手伸进嘴里,刹那间鲜红的血一滴滴滴下。
一个汉子走了进来,道:“帮主,怎么办?不给他吃?”
方飞如道:“对,把木盘端走!”哼一声接道:“无情公子,本帮主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那汉子不无担心地道:“帮主,可是万一……”
方飞如暗自一惊,若无情公子真的饿死,岂不白费心机,白忙一场?口却道:“饿死他更好!”
汉子道:“可是……”
方飞如道:“没什么可是,把木盘端走!哼,本帮主倒要看看无情小子能坚持多久!”说完走了出去。
石牢中那使人疯狂的香气渐渐变淡,最后消失。吕忆坚这才稍稍好些。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来了,是两个黑衣汉子,手中端着木盘。
石牢中立刻又充满那令人疯狂的香气。吕忆坚滚动着,拼命捶打着胸膛。
一个汉子道:“小子,帮主有令:你若说出那木盒的下落,这些全是你的。你看,这里有美酒、鸡腿、烧猪蹄、牛排、涮羊肉,蒸得又白又大的馒头。”
吕忆坚狂吼道:“住口!……求求你们,住口——”吼声凄厉,有如负伤的野兽所发出,令人闻之心碎。
另一个汉子道:“无情公子,何苦虐待自己?只要你说出来,这些好东西通通归你享用。嘿,真的不错!”
吕忆坚又已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他恨,恨自己,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先前说话的汉子吼道:“小子,老子的话你听到没有?”
吕忆坚狂吼,吼声凄厉:“住口!……告诉姓方的……别枉费……心思,本公子……不会……告诉他!”
方飞如冷笑着走进来,两个汉子忙拱手行礼。方飞如一摆手道:“你们把木盘留在这里,退下。”
两个汉子依言放下木盘,退出。
方飞如狞笑道:“无情小子,本帮主真佩服你!”
吕忆坚吼道:“姓方的,……你休想……得知木盒……的下落!”
方飞如道:“真的不说?”
吕忆坚缩着身子,咬牙道:“不说!……死也不说!”
方飞如叹口气,道:“无情小子,算你胜了,本帮主斗不过你,本帮主当然不会让你饿死,吃吧!”将木盘端到吕忆坚面前,又道:“饥饿折磨不能让你屈服。哼!本帮主自会想到别的办法对付你,你等着!”红影一闪,离开。
吕忆坚疯狂般扑过去,拿起一只鸡腿,饿鬼投胎般吃起来。没几下就将一只鸡腿下肚。他又抓起一块猪肉,没多久又吞了下去,又抓起酒壶猛灌一气,这才稍好一些。
吕忆坚忙解开罗娟的穴道,把木盘端过去。
罗娟声音细若蚊呐地叫了声“吕大哥”,失神的目光看着他,道:“我快死了。”
吕忆坚很是心酸,道:“小娟,不会的。你看,有吃的了。”
喷香的肉香刺激着罗娟,她全身颤抖。
吕忆坚扶她坐起来,罗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食,又怔怔地看看吕忆坚,道:“吕大哥,我没做梦吧?”
吕忆坚道:“小娟,这是真的,吃吧?”将一只鸡腿递过去。
罗娟接过去吃了起来,吃得很快,很不文雅。巴不得整条鸡腿全塞进嘴。
吕忆坚道:“慢慢吃,小心噎着。”
罗娟又吃了半个馒头这才停下来。道:“吕大哥,我以为我们要去另一个世界相见了。”
吕忆坚淡淡一笑,道:“怎么会呢?姓方的未得到木盒,不会杀了我们。所幸没把它带在身上,连包袱放在一起了。”
罗娟道:“幸亏那个木盒。不然,我们就没命了。”
吕忆坚道:“全是因那木盒,才使我们一次又一次遭人劫杀,一次次险些丢命,这一次竟落到人家手里。那木盒简直就是瘟神,谁得到准会倒霉透顶。”
罗娟歉然道:“吕大哥,这一次全怪我,都是我闯下的祸,害得你受罪。”
吕忆坚忙道:“小娟,什么都不要说了。”
罗娟道:“吕大哥,咱们得尽快将木盒物归原主。”
吕忆坚淡淡一笑,道:“小娟,别傻了,如今能不能活着离开尚成问题。”
罗娟叹口气,道:“我是说我们能活着离开的话。”
吕忆坚点头道:“若能活着离开,我一定尽快把它物归原主,少去许多麻烦。小娟,吃吧,你一定很饿。”
罗娟道:“吕大哥,你也吃吧,我知道你也很饿。”
吕忆坚笑道:“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