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吕忆坚已完全康复。
这天,他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出了门,只觉清风徐来,鸟语花香,心情好不舒畅。
他沿着一条小径信步而行,约摸二十丈,忽听到一声娇叱。循声一望,就见一块五丈开外的空地上,燕儿正练功。
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根木棍,在那里打打点点,使出一套怪异的棍法,十分娴熟,可谓得心应手。跳上蹿下,轻捷似飞燕。突然,她的身形倒掠而起,有两丈高,木棍随手一挥,舞成一片棍影,接着凌空倒翻落地,木棍打处,沙石四起。
吕忆坚拍手叫好。
燕儿闻声停了下来,嫣然一笑道:“大哥哥,你来了?”
吕忆坚道:“唔,你练得真好。能告诉我,练的什么棍法?”
燕儿道:“大哥哥,你弄错了,这是一套剑法。”
吕忆坚吃惊地道:“剑法?”
燕儿道:“是的。昔日天山派的一套剑法。大哥哥,你准备去哪里?”
吕忆坚道:“走,咱们玩去。”
燕儿欣然应允,二人沿着小径信步而行,峰回路转,就听到山那边传来悠扬的笛声。
燕儿道:“大哥哥,去那边看看。”
吕忆坚道:“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燕儿道:“在那里你可以见到姐姐。”
吕忆坚脸上一红,道:“可是姐姐正跟师父练功,不能打扰偷看的。”
燕儿拉住吕忆坚的手,道:“我们既不去打扰,也不偷学什么,只是去看看。”
吕忆坚也想看看罗娟的《逍遥七曲》到底如何,道:“好吧,咱们就去看看。”
突然,笛声变得低沉抑郁,如诉如泣,声声凄切,给人一种冷清、凄惨之感。笛声呜咽,杜鹃啼血。
吕忆坚道:“小妹妹,快堵住耳朵。”
燕儿讶然道:“大哥哥,这是为何?”
吕忆坚道:“笛声会伤人的。”
燕儿道:“有那么厉害?”
吕忆坚道:“当然,快堵住耳朵。”
燕儿半信半疑将耳朵堵上,顿时什么也听不见了;而吕忆坚真气浑厚,能抵抗这笛声。
约摸前行二十丈,笛声又是一变,高亢清越,穿云裂云,直透霄汉。接着笛声一转,势若千鼓齐鸣,万马奔腾,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吕忆坚暗惊,这《逍遥七曲》竟如此厉害。他拉了燕儿的手,展开轻功风驰电掣望笛声传来处掠去。
群山环抱中是一块绿茵茵,十多丈开外的草坪,三面是陡壁峭崖。笛声就是从那里传出。
吕忆坚和燕儿飘身到一块凸出山崖的石头上。看时只见坪子上空沙石漫天。
吕忆坚知道,那漫天的沙石是笛声惊起的,就跟他的喋血神剑一样,一出绝招就飞沙走石。
良久,笛声停了下来,沙石尘土渐渐散去。只见罗娟手执一支绿玉般的长笛卓立坪中,衣袂飘举,飘然若仙。
林冰盘膝坐在不远处,看样子正在运功。
吕忆坚道:“没事了。”
燕儿道:“我好害怕。大哥哥,我们回去吧?”
吕忆坚点头道:“好的。”
好天气,碧空万里。
饭后,燕儿找上吕忆坚,道:“大哥哥,今天带我出去玩好吗?”
吕忆坚道:“当然可以。可是你师父……”
燕儿道:“师父同意。”
吕忆坚道:“叫你姐姐一起去。”
燕儿高兴地道:“我这就叫姐姐去。”飞快地跑了出去。
其时罗娟正在房间里练习《逍遥七曲》,燕儿满脸高兴地闯进来,叫道:“姐姐。”
罗娟笑道:“看你一脸喜色,有什么高兴事快说来姐姐听,让姐姐也分享一份喜悦?”
燕儿诡秘地一笑,道:“姐姐,有件事你答不答应我?”
罗娟一本正经地道:“什么事?”
燕儿道:“你说答应我不?”
罗娟道:“你不说给姐听,如何答应你?”
燕儿道:“你答应了,我就说给你听。”
罗娟不禁打量起燕儿来,见她一脸诡秘的笑容,心想:“看她那样子,倒是跟我猜谜。好,我且答应看。”便道:“说吧。”
燕儿笑道:“姐姐,你是答应了?说话可算数?”
罗娟道:“那是当然,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燕儿道:“好吧,我说给你听,大哥哥他——”
罗娟听得一急,道:“吕大哥怎么啦?”
燕儿笑道:“姐姐,看把你急得,大哥哥没事,他让我来叫你,说有话跟你说。”
罗娟放心了,道:“小丫头,就这句话?我道什么事呢。”站起身来,问道:“他在哪里?”
燕儿道:“客房。”
罗娟道:“他没说什么事吧?”
燕儿道:“没有。”
罗娟道:“好了,姐姐知道了。”心里却盘算着吕大哥将说什么。
燕儿催促道:“姐姐,要快。”
罗娟来到客房,在吕忆坚身边坐下,道:“吕大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吕忆坚道:“小妹妹没跟你说?”
罗娟道:“他说你有话对我说,说吧!”
吕忆坚道:“我是让她去叫你,咱们一块儿出去玩。”
罗娟一下子揪住燕儿的耳朵,道:“你不是说大哥哥有话跟我说吗?怎么……”
燕儿道:“姐姐,那是我骗你的。”
罗娟佯嗔道:“好啊,原来你还敢骗我,看我揪你的耳朵。”
燕儿道:“姐姐,我本不想骗你,只是怕你听了之后不答应,就骗了你出来。大哥哥会说话,他的话你一定听,他会让你与我们一起玩去。”
罗娟心中一喜,好些时候没跟吕大哥一起玩了,出去走走也好。看看燕儿,心道:“这小丫头真鬼。”
燕儿道:“姐姐,你快放手,我的耳朵就要掉了。”
罗娟佯嗔道:“哼,揪下来更好!谁让你骗人?”
燕儿求饶道:“姐姐,饶过我吧?哎哟——”
罗娟道:“哼,饶了你?谁叫你出尔反尔?说听我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次了。今天可饶你不得。”
燕儿道:“姐姐,快请放手,以后再不敢了。”
罗娟道:“再不敢的话我也不知听了多少次,今天偏不信你。”
燕儿突然叫道:“大哥哥,你快救我,哎哟——”
罗娟道:“大哥哥救你不得。”
吕忆坚笑。
燕儿道“大哥哥,快救我!哎哟。”
吕忆坚笑道:“我怎么救你?”
燕儿道:“你叫姐姐松手就救了我。哎哟——”
吕忆坚道:“她会听我的,会松手吗?”
燕儿道:“姐姐一定会听你的。”
吕忆坚道:“为什么?”
燕儿道:“因为姐姐,姐姐……反正她会听你的。”
吕忆坚道:“好吧,我就为你求求情。”
燕儿一听高兴得跳起来,不料耳朵一阵疼痛,不禁呻吟出声。
吕忆坚道:“别高兴太早,我还有个条件,往后一定得听姐姐的话。你答应吗?”
燕儿道:“我答应。”
吕忆坚道:“那好。小娟,你松手吧?”
罗娟松了手,吕忆坚道:“小妹妹,若是下次再不听话被姐姐揪住耳朵,我可不再帮你。”
燕儿冲二人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吕忆坚笑了,罗娟笑骂:“淘气鬼。”
燕儿笑道:“大哥哥,谢谢你!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听姐姐的话。”
吕忆坚道:“好了,我们玩去吧?”
燕儿道:“姐姐去不?”
罗娟道:“当然去了。燕儿,你不希望我一同去?”
燕儿道:“当然希望了。”
罗娟道:“我会揪你耳朵的。”
燕儿道:“我不怕。”
罗娟道:“你不怕?”
燕儿道:“是啊,你不会揪的,因为我听话。”
罗娟笑了,她真为自己有这么个机灵淘气的小师妹而高兴。
吕忆坚道:“小妹妹,你喜欢去哪里玩?”
燕儿道:“后山,打猎去。”
罗娟道:“好主意。吕大哥,咱们打猎去?”
燕儿道:“我去拿工具。”
吕忆坚道:“这个时节,有什么好猎的?”
罗娟道:“旱獭啦、野鹿啦,好多可猎的。”
燕儿已带了猎捕工具,道:“大哥哥、姐姐,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