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燃得熊熊的,很旺。
吕忆坚守在药罐边,嘴里哼着小曲,脸上带着笑容。
他高兴,因为有了还魂草,他相信罗娟很快就好了。
这时,一个人影悄悄地溜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吕忆坚正美滋滋地想着,冷不防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见是刘文,道:“小文,是你?”
刘文道:“坚哥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吕忆坚道:“我不告诉你。”
刘文道:“我会猜。”
吕忆坚道:“你能猜着?”
刘文道:“一定是那位大姐姐……”盯着吕忆坚,他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吕忆坚竖起大拇指道:“你真了不起!一猜就着。我在想,这药煎服几次,小娟的脚就好了。”
刘文笑道:“的确是件高兴事。让我来帮你煎吧?”
吕忆坚道:“好啊。对了,前辈呢?”
刘文在吕忆坚身旁坐下,道:“他也很高兴,正在屋里喝茶抽烟呢。坚哥哥,听说你去了永不归崖?”
吕忆坚道:“是的。”
刘文道:“坚哥哥,你真了不起!”
吕忆坚道:“去了永不归崖就了不起?”
刘文道:“当然。听说永不归崖已有二十多年无人敢涉足,是因为他们害怕不敢去。而你敢去,你真了不起!还有,去了永不归崖的人全有去无回,而你平安归来,更了不起!”
吕忆坚淡淡地一笑,心道:“平安归来,你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刘文道:“坚哥哥,爷爷正夸你呢。”
吕忆坚“哦”一声,道:“他夸我什么?”
刘文道:“重情如山,视死如归。像你这样的人,实是不多。”
吕忆坚淡淡地一笑,道:“前辈他太抬举我了。”
刘文道:“爷爷高兴之余,一个劲说着‘没想到’。”
吕忆坚道:“他没想到什么?”
刘文道:“你是剑魔的传人。”
吕忆坚并不惊讶,他已司空见惯,好些人都从他的剑势知道他是剑魔的传人。
刘文道:“坚哥哥,你真是剑魔的传人?”
吕忆坚道:“是的。”
刘文道:“真没想到。”
药罐里响起咕咚声,冒出缕缕白气。
吕忆坚道:“差不多了吧?”
刘文道:“还要文火煎一阵。坚哥哥,有机会教我怎么样?”
吕忆坚道:“怕是没机会了。”
刘文惊讶地看着吕忆坚,道:“为什么?”
吕忆坚道:“待小娟的脚一好,我们就会离开。”
刘文面上掠过一丝依恋之色,道:“没关系,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吕忆坚点头道:“可是,你爷爷不准你学。”
刘文道:“我偷偷学,不让他知道。”
吕忆坚道:“不行的。”
刘文道:“不,坚哥哥,你一定要教我,我不想杀死我父母的仇人逍遥世上,我要报仇!”
吕忆坚点头道:“好吧。”
刘文道:“谢谢坚哥哥!”
药,的确是好药。四天后罗娟腿上的黑气就全散了,能下床走动。
罗娟道:“吕大哥,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吗?”
吕忆坚道:“不行。”
罗娟道:“为什么?整天呆在这里烦死了。”
吕忆坚道:“你的脚刚好,不宜走动。”
只听一个声音道:“没事。”
吕忆坚道:“前辈。”
罗娟也道:“前辈。”
青衣上人走了进来,笑道:“娃儿,老夫忘了告诉你,往后不要再叫‘前辈’,我是你义父不兴神医的师父,你就叫我‘爷爷’吧?”
吕忆坚道:“是,前辈。”
青衣上人笑道:“是什么?刚说过的就忘了,看来是个傻小子,肯定会被乖孙女欺负的。”
罗娟脸上一红,道:“我才不会欺负他呢。”
青衣上人道:“唔,很好。乖孙女,我那傻孙子没有欺负你吧?”
罗娟道:“他不敢。”
青衣上人道:“唔,我也知道他不敢,傻孙子那么老实。还有,我也看得出他是那么爱你,当然就不会欺负你了。”
罗娟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吕忆坚道:“爷爷,坚儿在此谢谢你了!”深深一礼。
青衣上人道:“傻孙子,你谢我干吗?”
吕忆坚道:“你治好了小娟的脚,理当谢你。”
罗娟拜了下去,拜道:“多谢爷爷救命之恩!”
青衣上人道:“你看,这像什么话?”上前扶起罗娟,“乖孙女快起来,你都是我的乖孙女了,还用谢吗?傻孙子,我告诉你们,往后进出随便些,莫拘束。”
吕忆坚道:“是,爷爷。”
青衣上人笑道:“好了,这坟墓中待着也很无聊,傻孙子就陪乖孙女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吧?”
吕忆坚道:“是,爷爷。”
青衣上人道:“对了,不过不要走得太远,太久。乖孙女的脚刚好,不宜走太多路。明天再服一次药,就全好了。休息个十天半月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吕忆坚笑,罗娟也笑。
吕忆坚道:“爷爷,那我就同小娟出去了?”
青衣上人微笑点头。
二人来到外面,只见蓝天白云,艳阳当空。
虽是一片坟地,断碑残碣,但罗娟他们并不觉得凄凉。
坟地一片青绿,开着各种野花。
罗娟开心地笑了,好久不见活泼的阳光而重见阳光,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道:“吕大哥,咱们采花去吧?”
罗娟已奔向野花丛,其快乐与幸福的程度比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跳出笼子,飞向自由的天空犹甚。
吕忆坚看着快乐的罗娟,也打心里高兴。多少日夜的忧伤、焦虑,在她一蹦一跳中彻底风吹云散。
罗娟已幸福地采了几朵野花,凑到鼻边嗅嗅,然后挥舞着冲吕忆坚笑道:“吕大哥,你也来啊。”
吕忆坚笑着走过去,笑道:“看你,高兴得像个孩子。”
罗娟撒娇道:“本来就还是孩子嘛,不过不是小孩子,而是大孩子。吕大哥,你看多漂亮的花!”
吕忆坚正要去看,突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尚未看清是什么,只觉自己已被罩住。
罗娟娇笑,格格的银铃般的笑声飘进吕忆坚的耳朵。
吕忆坚信手一抓,看时是一朵美丽的野花,开心地笑了。
罗娟笑道:“吕大哥,过来啊。”
吕忆坚笑着快步跟了去,罗娟道:“吕大哥,多美的花!全送给你。”一扬手,五颜六色的花飞向吕忆坚。
吕忆坚道:“好啊,原来你欺负我。”顺手接住部分花枝,投向罗娟。
罗娟娇笑着,撒腿就跑。
吕忆坚追了过去,罗娟转身,一扬手又是一把野花飞出。两条人影追逐在花丛中,天地间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