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和他的黑白无常兄弟找遍了方圆十多里的地方,哪里有陶坤的影子?
白无常道:“大哥,看来那陶坤装疯,让他跑掉了。”
黑无常道:“不错,没想到咱们着了他的道。”
怪人自责道:“都怪我一时疏忽,放了他。哼!我倒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会演戏,而且演得那么好。”
白无常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怪人道:“依你们之见呢?”
白无常道:“追陶坤。”
黑无常道:“捉住无情公子。”
怪人道:“理由呢?”
白无常道:“因为木盒在陶坤身上,若让他带回毒龙帮,往后再想得到就难了。”
怪人点头道:“有道理。”
黑无常道:“我想木盒不在陶坤手里,定是无情公子将之藏在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咱们追陶坤而让无情公子走掉,就得不到木盒了。”
怪人点头道:“也有道理。可咱们到底怎么办?”
白无常道:“追陶坤。”
黑无常道:“盯着无情公子。”
怪人盯着白无常道:“你认为追陶坤?”
白无常道:“是的。”
怪人道:“要是木盒不在陶坤手里呢?”
白无常哑然,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木盒在陶坤手里。
怪人转而向黑无常道:“你以为应盯着无情公子?”
黑无常道:“不错。”
怪人道:“要是木盒在陶坤手里呢?”
黑无常也哑然,他不敢否定木盒在陶坤手里。
怪人道:“左不行,右也不是办法。你们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做?”
黑白无常想了起来,怪人也在想。
过了一会儿,白无常道:“大哥,咱们孤注一掷,追陶坤。”
黑无常道:“不行,得盯住无情公子。”
怪人道:“看来你们根本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白无常赧然道:“大哥,兄弟愚昧,想不出。”
黑无常羞愧地道:“大哥,兄弟也不聪明,想不出。”
怪人道:“应该这样想,既不能让陶坤走脱,又要盯着无情公子。”
白无常道:“大哥,如此说来,倒有一个办法。”
怪人眼睛一亮,道:“你说。”
白无常道:“兵分两路,一路追陶坤,一路盯着无情公子。”
怪人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是我不放心。”
白无常道:“大哥如何不放心?”
怪人道:“你且说说如何分兵?”
白无常道:“大哥你一路,我们两个一路。”
怪人道:“不行,我不放心。我让你们去追陶坤,你们敢保证将他追上,捉了带回来?”
黑白无常沉默,他们没有把握——陶坤身为毒龙帮护法,一身毒无人敢招惹,无情公子不也被他制住了吗?
怪人又道:“我去追陶坤,你们敢保证看得住无情公子?”
黑白无常依然沉默。江湖传言,无情公子何等角色?他的剑天下无双。万一……
怪人道:“所以兵分两路根本行不通。”
白无常道:“大哥,那怎么办?”
黑无常道:“是啊,大哥。怎么办?”
怪人道:“我也在想——对了,我想到了。”
黑白无常忙道:“大哥,有什么办法?快说。”
怪人道:“我身上带有钢针,只要给无情公子钉上一根,保证他走不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去追陶坤。”
黑无常立刻赞成道:“大哥,好主意,就这么做。”
白无常却道:“不好。”
怪人一怔,道:“有什么不好?”
白无常道:“大哥,别忘了钢针中者无救。万一那木盒不在陶坤身上……”
怪人点头道:“兄弟说的不错。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让无情公子留下。”
白无常忽道:“大哥,我有了。”
怪人道:“哦?快讲。”
白无常道:“大哥,钢针钉在无情公子身上不行,但钉在那姑娘身上呢?”
黑无常道:“兄弟,你也太狠心,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么一个美貌、娇艳如花的姑娘,就此死去岂不太可惜?”
白无常道:“是有些可惜。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怪人道:“这样行吗?”
白无常道:“我看行。这姑娘这么漂亮,无情公子又那般英俊,郎才女貌,天生地造的一对。如此,那姑娘有事,无情公子断然不会袖手不顾。如此,无情公子就走不了。即使木盒不在陶坤之手,我们也可以回来找到无情公子。”
怪人点头笑道:“妙!妙!就这么办。”
白无常抽出一根泛着蓝光的钢针,显然淬有剧毒,一针扎在罗娟腿上。
黑无常怜惜道:“这姑娘算完了。”
白无常道:“不死也得残废。”
黑无常叹气道:“这么美的可人儿,就此死去实在可惜。”
白无常道:“的确可惜。这样的绝色美人,武林中并不多见。但为了那个木盒,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怪人道:“不要太多废话。走吧,追陶坤去。”一展身形掠出,眨眼间消失不见。
黑白无常叹了口气,施展轻功跟了去。
吕忆坚终于醒了过来,只觉全身乏力无比。他忙掏出瓶子,倾出“百毒散”服下。然后,他费力地站起身,费力地迈动脚步走向罗娟。
罗娟还未醒。
吕忆坚看看天,陶坤说两个时辰后罗娟会醒来。可是现在两个时辰早已过去,而她不见醒来,不禁有些焦急。
吕忆坚扶罗娟在一棵树下坐下来,她的脸上罩着一层黑气,这是中毒的表现。忙掏出“百毒散”喂她服下。
“小娟,你醒醒!……”吕忆坚叫了几声,罗娟动也不动。他叹了口气,一颗心直往下沉。
目光扫视,忽见罗娟腿上钉着一根蓝莹莹的钢针,惊叫一声拔了出来。他撩起她的裙摆,只见那玉腿上已黑沉沉一块,忙飞指点了她几处穴道,阻止毒扩散。
立刻,吕忆坚面上现出骇人的杀机。恨声道:“陶坤,你这王八羔子,若教我碰上,定扒了你的皮!小娟若有个三长两短,毒龙帮,我要血洗毒龙帮!鸡犬不留!陶坤你这兔崽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不多时,吕忆坚所中之毒全解,力气也完全恢复。他拾起地上的剑,还剑入鞘。
太阳渐渐西沉,看着沉沉不醒的罗娟,吕忆坚只觉一股凉意袭向心头。他颤抖着抱起她,手在颤抖,心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山风吹动,利飕的冷风教人凉透脊髓,凉透心。
“小娟,”吕忆坚悲痛万分地道,“你不会有事的!吕大哥一定找到大夫治好你。”
他虽这样说,心却沉重极了。不要说治好她,就是此刻她能不能醒来都难说。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泫然欲滴。他的心头在百次千次地呼唤:“小娟,你快醒来!……”
拭去泪,吕忆坚抱起罗娟毫无目的地奔起来。他多希望能碰上一个好心的人,一个郎中,救活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