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呼啸有声,吕忆坚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不容易翻过山头,正行间,一缕笛声隐隐飘传入耳,若有若无。
吕忆坚停住脚步,聆听笛声。他虽不懂音乐,却爱听。
笛声飘自前方,吕忆坚循声而去。距离渐近,笛声清晰可闻,曲调悠扬而清婉。
此刻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只见高山耸立间,一条大江穿山破岭而来。江水平静,宽阔的江面上帆影点点,残阳铺水,半江瑟瑟半江红。
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方圆几里,百来户人家。此刻家家炊烟袅袅,整个村庄笼罩在薄似轻纱的炊烟中。
江边,一棵古老的柳树下,泊着一只乌蓬船,笛声就是从那里飘出。舟下,江水平静而清澈。
多么美丽的图画!
谁在弄笛?
吕忆坚展开轻功,如一缕轻烟望舟飘去,不多时如幽灵般飘身上船。
船头,坐着一个俊美飘逸的白衣少年,正手执一支玉笛全神贯注地吹奏,缕缕悠扬的笛声在他的手指跳跃间跳跃出。
吕忆坚暗赞一声:“好俊的小子!”
笛声好悠扬,好动听。如白云无心出岫,飘逸卷舒;又如春风拂柳,令人心旷神怡。
吕忆坚只觉这是人世间最最美妙的音乐。不!人世间哪有?只有天上的仙人才会吹奏出那么美妙的音乐。他很快陶醉了。
夜色加浓,天幕上缀满点点星星,江面上舟上的灯也亮了起来,在微波荡漾的江面上闪烁。
白衣少年吹完一曲,站起身来,举目远眺。
月亮出来,那么皎洁,多么静谧的夜!
白衣少年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步入舱中。
吕忆坚从陶醉中醒来,轻嘘口气,心道:“多么美妙的笛声!”
忽然,月光下出现几条人影。
吕忆坚皱眉,心想:“什么人如此鬼祟?”
人影向乌蓬船疾掠而来,转眼工夫来到柳树下。这些人全部劲装打扮,腰带兵器。为首的大汉,身材魁梧。
魁梧大汉打了个手势,那些人影全停了下来,站定,目光齐照定乌蓬船。
吕忆坚心想:“他们想干什么?我倒要看看热闹。”展开轻功如一缕淡烟飘向柳树,悄然无声。
魁梧大汉抽出所带的兵器,那是一把大刀,二尺多长,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刀光森然,令人心寒,显然是把好刀。他将刀往空中缓缓一划,余下几人俱兵刃出鞘,不带任何声息。
魁梧大汉又打了个手势,只见人影闪动,一字排开。
吕忆坚暗暗为白衣少年着急,心道:“喂,朋友,你发觉没有,有人来暗算你了。”
船舱中很静,没有一点声音。月光依旧,一切那么和平,那么美好。
突然,月光下又有好几条人影向这边掠来,动作比先前那些人更迅捷。
魁梧大汉道:“行动!”
几条人影掠起身形,疾扑乌蓬船。
“什么人?”喝声中,船上亮起了灯,白衣少年手持玉笛走出舱。
魁梧大汉冷笑,道:“我!不久前你还请咱兄弟几个吃过午饭!”
白衣少年道:“哦?是你们?”
魁梧大汉道:“不错!”
白衣少年道:“你们想怎样?‘讨夜宵’?”
魁梧大汉冷笑道:“想怎样?杀了你!”
白衣少年不屑地道:“杀我?就你们几个?”
魁梧大汉道:“不错,兄弟们,拿下他!”
话犹未落,几个人齐舞兵器攻过来。
白衣少年冷笑道:“找死!”手中玉笛迎了上去。只听一连串兵器相击声,两个黑衣人的刀被震断,落入江中。
二人同是一惊。
而就在这时,白衣少年的玉笛以快得不可思议地速度攻到,二人急忙闪让,但还是慢了些,只听砰砰两响,二人头骨俱裂,稀疏如豆汁的脑汁洒出。
白衣少年左掌轻扬,两具尸体飞泻江中。
魁梧大汉似乎没料到一招之内就失去了两个兄弟,一怔之后喝道:“好小子,果然有些斤两!”跃起身子,大刀划起一片寒芒砍向白衣少年。
白影一闪,只听当地一声,魁梧大汉倒飞出去,白衣少年跌倒在舱中。
魁梧大汉凌空一个翻身,落到船舷上,正要挥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还不与我住手!”
柳树下,已站了十几个黑影。
魁梧大汉一怔,旋而双脚轻点,飞身离船,飘身上岸。拱手道:“大哥!”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地道:“谁叫你们行动的?”
魁梧大汉道:“我……”
树上的吕忆坚往下看,只见月光下,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一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巾。心想:“什么人如此神秘?”
蒙面黑衣大哥道:“哼!这次饶了你,没有下次!”
魁梧大汉道:“谢大哥!”
蒙面黑衣大哥道:“打听清楚了吗?”
魁梧大汉垂着头,道:“兄弟没用,没打听出什么来。”
蒙面黑衣大哥训斥道:“没用!打听一个人也打听不出!”
魁梧大汉低声道:“兄弟没用,不能为大哥办事。”
蒙面黑衣大哥一摆手,道:“算了,不要说那么多废话!”目光射向船上的白衣少年,“小子,船靠过来,我有话问你!”
白衣少年哼一声,道:“什么话你问好了!”
蒙面黑衣大哥道:“听兄弟们说,你今天抢了他们的银两,还打了人?”
白衣少年道:“没错!”
蒙面黑衣大哥道:“可否奉告为什么?”
白衣少年道:“没什么好奉告的!”
蒙面黑衣大哥道:“很好!这么说你是故意找他们为难?”
白衣少年道:“可以这么说。”
蒙面黑衣大哥冷笑,道:“很好,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衣少年道:“不知道。”
蒙面黑衣大哥道:“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白衣少年道:“我没去想。”
蒙面黑衣大哥道:“很好,你打了我的兄弟,我得为他们讨回公道,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白衣少年道:“没错!”
蒙面黑衣大哥忽然大笑,道:“好!好!你一切都认了,很好!小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韩某动手?”
白衣少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蒙面黑衣大哥冷哼一声,道:“好小子!徐全,带几个兄弟,与我拿下!”
徐全道:“大哥,对付他我一个人就够了。”
蒙面黑衣大哥冷笑,道:“近来江湖传言,出了个白衣人,身手不凡。”
徐全道:“大哥怀疑就是他?”打量一眼白衣少年,道:“袁氏兄弟,与我一同拿下那小子!”
四条人影飞身掠向乌蓬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