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郑丰的研究袁大头和副本的心思瞬间淡了许多,心想着:二哥都要姻缘圆满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女朋友?
捂着一口袋袁大头离开老宅,穿越茫茫荆棘海往家赶,路上行人纷纷投以异样的目光。
“丰娃,你这是咋的啦?”有熟悉的人大声问道。
郑丰看了看身上密密麻麻的刺伤和破破烂烂的衣裳,笑着回答:“好久不上山,叫树枝给刮惨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回到家中,郑丰洗了个澡,给伤口涂了消毒药水。
山里的荆棘都带着毒性,有些弱,有些强,毒死人不至于,但会引发伤口感染。
郑丰身体素质过硬,但也不确定到没到百毒不侵的境界,上点药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擦了把头发,郑丰把毛巾展开来披在头顶,坐在院子里的柚子树下等水蒸干。
他捧着一把袁大头,上面的泥灰都已经洗干净,锃亮锃亮的,晃得人眼睛疼。
目光最后聚焦到民国七年的残币上,郑丰犹豫着是不是现在把副本任务给做了。
他随视频学习《迷踪拳》,勉强一个入门级,打个套路站个桩像模像样,但真进入实战,怎么挡,怎么缷,怎么拿,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若是能进副本完成任务,《迷踪拳》多半能到小成,初步可以运用在实战中。
《迷踪拳》据说出自少林,此拳刚柔并济,内外兼修,招式大开大合,有排山倒海之势,内藏杀机,专击人身之要害,比起其它中国武术来说,它往往一招半势能制敌于死地,为防止此功传入歹人之手,此拳法一直密不外传,只传入本门中品德高尚正派之弟子。
霍元甲精于此拳,陈真定然也不差。
郑丰若能跟随陈真学习这套拳法,实力必然大涨,因为这套拳法内外兼修,可以内力驱动,大大提升威力,而不像《螳螂拳》、《鹰爪功》等外家功夫,全凭一身钢筋铁骨,内力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郑丰身兼数门内家功夫,但以守居多,以杀敌为目的的几乎没有,所以学会《迷踪拳》,对他今后在副本中的完成强攻任务会有极大帮助。
但是想到最后,郑丰决定暂时不进入副本。
理由很简单,怕死。
真实的历史不论,但就以精武门这个副本来说,民国七年,日本人毒害陈真的师父霍元甲,陈真为师父报仇,将日本人杀死,而后日本人又将其杀害,并波及精武门。
郑丰猜测他在副本中的角色应该和精武门有关,否则难以接触《迷踪拳》,而要学《迷踪拳》,他肯定还要和陈真站一头,并且足够亲近。
可这么一来,他势必进入日本人的视线,危险系数大大提升。
当然他也可以乐观的认为自己能在陈真杀日本人之前完成任务安全离开,但万一陈真是杀死日本人之后才决定把《迷踪拳》拳谱之类的东西交给他呢?
这里面充满了不确定性,郑丰不敢孤注一掷。
所以最聪明的做法,是先弄一个信号格再进副本,这样一来,他就算在副本中被日本人杀死一次,也能以信号格代替死亡,功成身退。
心中有了决定,郑丰不再纠结,乐颠颠的从澡盆里抱出用井水冰好的西瓜,破开来大快朵颐。
就这样悠闲的度过了几天,郑丰妈对郑丰的“新鲜劲”终于过去了,不再和前两天那样宠溺,看见他睡懒觉会掀毯子,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拖起来,要他上山帮忙干活儿。
郑丰不敢不从啊,大清早的爬起来,迎着朝阳吸一缕热气锤炼《九阳功》,然后麻溜的跑出去买早餐,吃完回来跟郑丰爸去水库上帮忙。
为什么是水库?
山上太热,哪有水库凉爽,天气闷热的时候还能进水里刨一阵,可比山上舒服多了。
最关键的是郑丰爸不怎么约束郑丰,任由他玩耍。
当然,水库上也只能呆半天,下午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上山帮忙的。
结果没两天,郑丰的皮肤就出现了分化,裸露在外的晒成了黑炭,藏衣服里的依旧白嫩如初,大晚上扒光了衣服一看,喝,哪来的妖怪!
……
这天上午,郑丰接到了张强的电话,高中同学聚会就在今天,中午去市里吃饭,下午游湖看电影,晚上吃了饭还有KtV,活动安排的满满当当。
郑丰跟父母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钥匙银行卡就出了门。
没走出几步,他又小跑着回来,把枕头底下的袁大头用袋子装好,塞进口袋。
他不是怕有人来偷,而是怕母亲发现了,直接锁柜子里不让他拿去玩,那就坑了。
不多时,郑丰来到乡里,照例一根冰棍消暑,顺带着等一等去市里的班车。
过了没一会儿,车来了,依旧是浅灰色的小巴,车上人挺多,塞的满满当当的,郑丰上去后都找不着座儿,还是司机搬了个小马扎让他在门口坐着。
这就看出乡里和市里的区别了,这车要是从市里出发,绝不敢载这么多人,但从乡里开出来就无所谓了,大家伙儿赶时间,司机赶着赚钱,两不耽误。
车里汗味很重,烟味很浓,男人都敞开衣裳,用毛巾擦汗,擦完了往地上一拧,啧,那叫一个味儿!
抽烟的更可恶,香烟不抽,抽生烟,又呛又刺激,郑丰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在这段路不长,到了市区郑丰就赶忙下了车,拦出租前往目的地。
没办法,太熏了,坚持不到市中心。
十几分钟后,郑丰抵达目的地——博凯大酒店。
作为市里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博凯的人气绝对不低,地下停车场常年爆满,酒店方不得不把门口的广场开辟成新的露天停车场,就这还有很多人找不到停车位。
下了车来,郑丰一眼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张强和其他几个高中同学,张强等人也看到了郑丰,立刻迎了上来。
“老同学!”
“丰子!”
“郑丰!”
听称呼就看出远近关系了,喊老同学的,要么关系不一般,要么身份不一般,再不然就忘了你特么是谁。
喊丰子的,关系很好,铁哥们,比如张强。
至于喊全名的,关系不远不近,有的聊,但称不上兄弟。
“强子,学委,老方,就你们仨来了?”郑丰笑着打招呼。
“屁,其他人都在里面呢,我们仨在门口接人,你先进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张强问道。
郑丰拍拍他的肩膀:“咱俩可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天这么热,我哪能看着你在外面受苦。”
张强不无感动道:“好兄弟,讲义气,来,抽烟。”
张强说着,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金圣递过来。
郑丰摆摆手:“酒店里也不让抽。”
张强哈哈一笑:“又没让你进去抽,咱在外面抽完就是。”
郑丰再次摆摆手,严肃道:“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不忍心看你在外面受苦,所以我打算眼不见为净,好兄弟,我在里面等你,拜拜。”
说着,郑丰头也不回的跑进酒店大门。
张强捏着手里的烟呆愣半晌,忽然爆出一句粗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