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车厢里,十几名劫匪进进出出,就是他们用木头和石头逼停了火车,开始对火车上的货物进行劫掠。
劫匪中,为首的一人身穿皮衣,头上带着时下流行的牛仔帽,他身边的几人都配了枪,其他人则充当着苦力的角色,把一件件货物从车厢里搬出来。
郑丰趴在车顶扫视众劫匪,发现面孔都很陌生。
这也不奇怪,电视里的角色都是演员扮演的,而在副本中,这些人都可以看做真人,也就是劫匪本尊。
据郑丰所知,这伙劫匪并非一时兴起来拦车抢劫的,而是事先从某些渠道知道了这辆火车上装载了大批棉花,故而将火车逼停,执行抢劫。
为了几车棉花不惜拦火车抢劫,这事儿放到现在来看,简直匪夷所思,大家会觉得这人要么脑子被驴踢了,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但在当时来说,这几车棉花还真就值得冒这个险。
一来,日本人高价收购棉花,棉花的价格非常之高,几车棉花足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二来,当时的火车没有配备警力,而且受动力限制,拦截起来很容易,甚至骑着马都能短时间赶超火车。
“都给我麻溜点,搬完这车货,还有好几厢等着咱呢,记得注意一下车厢里的货,尤其是棉花,一定给我搬空咯!”
一众劫匪在劫匪头子的吆喝下快速搬运货物,劫匪头子自己则带着几名贴身手下登上了载客的车厢。
车厢里的乘客见到劫匪进来,全都吓得面无人色,惊叫连连。
“嘭!”
一声枪响,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胆战心惊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那劫匪头子不堪吵闹,拔枪往头顶空放了一枪。
不管什么时代,枪的威慑力都是杠杠的。
场面瞬间安静,劫匪头子十分满意,将枪在手里掂了掂,带着些许痞气对众人道:“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吧?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哥儿几个图财不图命,乖乖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可以大发慈悲你们一命,若是叫我发现你们不配合,那就别怪我送他去见阎王!”
众人听到这话,吓得脸色发白,低垂着头不敢看他,胆小一些的甚至尿了裤子,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腥臊气。
“哪个鳖孙在车里撒尿了?想死不成?”劫匪头子闻到骚臭问,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众人下意识寻找气味的源头,很快就把一个文弱的青年给让了出来。
“是你?”劫匪头子看着文弱青年,眼睛微微一眯,举枪遥遥指着对方的头:“你特乃乃的真败兴,老子毙了你。”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尖叫着爆头蹲下,远远避开了文弱青年。
文弱青年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劫匪头子不屑的冷笑一声:“吗的,废物草包,还没开枪就给吓昏了。”
说着,劫匪头子一昂头,对身边的手下道:“去扒光他的衣服,老子要把他吊在树上好好晒晒。”
身边的劫匪嘿嘿一笑,搓着手就要上前拿人。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人群中跳出来,拦在劫匪面前,大喊一声:“住手!”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穿着洋服的姑娘。
几名劫匪看清姑娘的容貌,眼中迸射出贪婪之色,劫匪头子也动了心,想着这样的美人如果掳回去做压寨夫人,那该是何等的美事!
只是瞬息间,劫匪头子就做出了决定,只见他上前两步,对洋服姑娘说道:“看你的穿着打扮,想必也是有背景的人,如此我便给你个面子,只要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便饶他一条狗命。”
洋服姑娘眉头一皱:“你要多少钱?”
劫匪头子哈哈一笑:“姑娘,你可能没挺清楚我说的话,我是说,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我没钱。”洋服姑娘说道。
“首饰也行。”劫匪头子看了一眼洋服姑娘帽子上的珍珠帽饰。
洋服姑娘顿时了然,将珍珠帽饰和身上的手镯、戒指、项链全部解下,丢给了劫匪头子。
“现在可以了吗?”
劫匪头子嘿笑着从地上捡起首饰,尽数装进一个大口袋,然后对车上的其他人说:“看到了没?你们也一样,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我放你们完整的离开车厢,别给我耍花招,一旦叫我发现,我立马毙了你们!”
说着,劫匪头子提着袋子来到最前面的一人身边,把袋子往前一送。
那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股脑儿将自己的钱包、首饰等物丢进口袋,然后老老实实的呆在一旁。
“滚你吗的,交了东西就自己走,还等我们请你咋的!”劫匪手下一把拽过那人,抬脚将他踹下了火车。
这一举动令车厢里惶惶不安的人生出一线希望:对方真的只求财,不求命,这下有救了!
于是,不用劫匪头子开口,那些为了保命的乘客争相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丢进口袋,然后争先恐后的逃出车厢,沿着铁路奔逃而去。
不多时,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劫匪头子的口袋越来越多。
忽然,劫匪头子拦下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男人,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喝道:“我说过,谁敢跟我耍花招,我就毙了他!”
中年男人面色一白,下意识就要跪下来求饶,但劫匪头子已经开了枪。
“嘭”的一声响,子弹出膛,将中年男人的脑袋打了个对穿,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中年男人的尸体缓缓倒下,两名劫匪手下上前摸索一阵,从中年男人袜子里搜出一小袋黄金。
劫匪头子掂了掂袋子,冷冷的注视众人,说道:“最后一遍提醒你们,别耍花招。”
经此一遭,众人再不敢胡来,老老实实的交出财务,全身而退。
最后,车厢里只剩下洋服姑娘、昏迷青年、一对夫妇、两个穿着粗褂短衫的精壮汉子,以及一名身穿唐装的富态中年人
“只剩下你们几个了,快点的吧。”劫匪头子催促道。
“我、我们没钱,可不可以饶了我们?”那对夫妇可怜巴巴道:“我们是去上海投奔亲戚,买票的钱都是找乡亲借的。”
劫匪头子一咧嘴,两名劫匪手下立刻上前搜身,一番粗暴对待后,劫匪手下冲劫匪头子摇了摇头。
“乃乃的,穷鬼坐什么火车!给老子滚!”劫匪上前猛踹两脚,将二人赶下火车。
随后他又看着两个精壮汉子,问道:“你们也没钱?”
二人对视一眼,抱拳道:“好汉,我们兄弟是出来闯荡的,本想去上海谋份差事,但刚才忽然觉得当劫匪也不错,不知好汉愿意收留我兄弟二人否?”
劫匪头子“啧”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兄弟二人,顿了顿道:“你们先出去帮忙搬货,收不收你们,待我回头考校你们一番再做决定。”
兄弟二人抱了抱拳,从容离开车厢。
这下,车厢里只剩下劫匪头子和他的手下,以及洋服姑娘和唐装男人。
劫匪头子顺势望向洋服姑娘,洋服姑娘眉头一挑,轻哼道:“我的东西刚才都给你了,现在我要带他下车。”
说着,洋服姑娘拽起昏迷青年,想要把他带下车。
然而劫匪头子忽的伸出手来,往洋服姑娘的胸前一抓,嘿笑道:“姑娘,别急啊。”
洋服姑娘始终保持着警惕,见劫匪头子朝她胸口抓来,忙后退两步避开,又羞又气道:“你想做什么!流氓!”
劫匪头子哈哈一笑:“姑娘此言差矣,我只是想检查一下姑娘身上是不是还藏了东西。”
“我没有!”洋服姑娘大声道。
劫匪头子摇了摇头:“姑娘,有没有,光凭你一张嘴说我是不会相信的,还是让我检查检查吧。”
说着,劫匪头子又要上手。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低喝响起,阻了一阻劫匪头子的手,令其横眉冷艳,抬头望向发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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