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的府邸,上官城长大的地方,甚至上官城曾经到过的地方,都是宋知命重点查探的地点。
随着一处处有关上官城的秘密据点被拔除,流州却在迅速的被义军蚕食。或许是因为秦皇帝已经默默承认了宋知命的存在,或许是因为此次调兵平反过于庞大的军队一时不能抵达,也或许是秦国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变故,总之此次占领流州很顺利,顺利到零星的反抗战斗都少之又少。
贺东来、薛燕山、上官辉、夜仲秋与吕清尘,兵分五路,纵横交错,像一张正在编织的巨大蛛网,迅速的覆盖整个流州。
那些原本对义军持观望态度的,纷纷来投。义军财力雄厚,领地已算充足,所欠缺的就是人。现在加入义军无疑是雪中送炭,虽然义军最终获胜的几率仍然不大,但是已经初具规模,再也不是空口白话的无稽之谈。
若是再拖着观望下去,怕是真的就无望推翻旧政了,而若是义军屡战屡胜了,到时加入义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哪里有现在加入来的实惠。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准了此时义军已大势初成,怎会再做犹豫。除了笨蛋,或是本就是个满意现状的人,没有人能够惊得起如此巨大的诱惑。
诱惑?
当然是诱惑,君不见那些随开国皇帝初时随其一同征战的老兵都是富贵满堂,前程似锦?
因此,义军再次引来了一次兵力暴增。贺东来等人忙的不可开交,但是每个人都带有喜色。
军队划分,训练,储备粮草,安抚民心,很快义军便进入了正轨。
一个月后,流州与豫州之间的两大州再次被攻占。至此,义军总领四洲之地,宛若凶狼盘踞秦国极北,开始养精蓄锐。
四洲,这可已经相当于秦国小半的领土,并且义军的实力也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如此一片大好的局面他们为什么会停下来?要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现在不一鼓作气存足了家底,到时想要再战,谈何容易?
但是战争就这么停了,因为在义军正式攻占第四洲之时来了一人,一名朝廷中人。据说是承国与赵国的联军已经压进边关,若是再窝里斗,不但对秦国不利,义军到时更没有存活的道理。
所以,义军停战了,而且不得不停。
这个消息贺东来等义军重要人物当然早就知晓,因为他们有遍布整颗紫微星的情报网。之所以还没有稳住流州与豫州的局势,而且在没有宋知命的领带下,就迫不及待、毫无顾忌的继续攻占领地,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这是在装聋作哑,实则却占尽了便宜。
现在终于是义军安心的休养生息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道哪个所谓的太监总管回去汇报后,皇帝会是怎样的表情?
皇帝的表情当然很愤怒,他没有理由不愤怒,甚至他一怒之下摔坏了自己珍爱的御用金笔。
邻国施压,趁火打劫。他不得不调遣所有的精兵、强将,不得不耗费难以计数的粮草,甚至不得不派人安抚那些该死的乱党、事件的始作俑者。
身为一国之君,自荣登大宝以来,哪里受到过如此大的窝囊气,他怎能不愤怒?他都要怒极而死了。
不过他却必须保持君王的威仪,纵使天塌下来也要喜怒不形于色,这不但是因为这本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更因为在他的眼前是一个青衣道人,一个他完全惹不起的人。
青衣老道平静的出声道:“你来所为何事?”
皇帝低声道:“朕想请先生去杀一人。”
青衣老道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道:“宋知命?”
皇帝眼中狠色一闪,道:“他是我现在最恨的人,当然要死。”
青衣老道平静道:“现在还不是他该死的时候。”
皇帝不解道:“先生何出此言?”
青衣老道用轻蔑的眼神瞥了一眼皇帝,道:“你以为现在杀了宋知命,义军群龙无首,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他顿了顿,怒声道:“愚蠢!简直愚不可及!当初将王位传于你手,简直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义军现在已成气候,即使没了一个宋知命,也会再来一个刘知命,或是孙知命什么的。你如此做非但不能打击义军的士气,反而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们,你是惹不起的,如此更助涨了他们的反抗之心。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打压他们,且我们也没有能力没精力去打压他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放任自流,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同患难容易,共富贵难,我就不信这群乌合之众能够一直都保持着团结一致的心。”
“再则,你的自我良好的感觉是越发见长了,你恨的人就要死,那么你恨上了青冥剑祖是不是也要让他死?!”
皇帝的脸色被说的一阵青一阵白的,到了最后却化作无尽的惶恐,他深深的知道面前这个老者是多么恐怖,就连自己的皇位都是老者一手决定的。
他能够给自己,当然也可以给别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冷汗直冒,于是他躬身道:“是是,先生说的是,是朕...啊不,是我太过鲁莽了。”
青衣老道无趣的摆了摆手,道:“出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
待皇帝走后,老者叹气道:“哎,殷儿啊,你死的不是时候啊,现在是想换人也没辙了。”
......
咔嚓,随着一声轻响,挡在宋知命面前的墙壁消失了。
这是一间密室,找到密室就能发现秘密,这是故事里常有的事情,但是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寻找,宋知命再也不相信故事里的情节了。
沉默良久,他还是跨进屋内。
这已经是最后一处上官城可能的藏身之地了,前面的可疑地点都没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他难免紧张起来。因为紧张,所以迟疑。
不过,希望渺茫总比没有希望强,所以他还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精致的密室,布置奢华而又不显庸俗,淡淡的灯光里,依然弥漫着醉人的香气,让人自觉舒适、温馨,还有一种懵懵懂懂的、潜藏在体内最深处的,欲望。
显然这是一位女子的闺房,可宋知命找的是上官城,难道他走错地方了?
宋知命当然没有走错,他找的就是这间闺房,因为闺房的主人是上官城最为亲近之人。她可能是红颜知己,也可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更可能是情人。
现在,宋知命来到了这间闺房,毫无意外的见到了她。
宋知命的到来并没有让女子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她依然那么安详而美丽,彷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令她有丝毫改变。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也不知坐了多久,她就那样痴痴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女人都是爱美的动物,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她们更加爱美,长时间的照镜子,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她却奇怪的很,简直奇怪的要命。
她坐的离镜子较远,那完美得几乎全无瑕疵、凹凸有致的躯体,刚好完完全全的出现在镜子里。
宋知命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女人竟然没有穿一件衣服,她难道是想勾引自己?
女子一直没有说话,但她此时却动了。她微红着脸,一双纤美的素手,在自己的身体上缓慢而又温柔的移动着,冷漠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炽热娆人。
她如梦呓般低语道:“公子可是来寻上官城的?”
宋知命叹气道:“看来,我来的并不是时候。”
女子望着宋知命英俊的脸,目光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她痴痴的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没有比这个时候还要正确的了。”说着,她的手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完美的*扭动之间,隐隐已能听到那断断续续,异常压抑的呻吟。
宋知命一声叹息,真是个要命的妖精。
他的鼻息粗重起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起了男人应有的便化,身体也开始燥热,肌肤隐隐已经泛起红光,而且越来越难受,恨不得马上脱去衣衫才好。于是他就要开始动手,但是蓦然他的手脚僵住了,因为在梳妆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见到了一只玉笛。
女子动作也跟着一僵,不解道:“你不喜欢?”
宋知命愣愣的注视着玉笛,沉默不语。
女子又猜测到:“难道是因为我是上官城的女人,所以你不敢?”
宋知命还是不理她,但是他的人却动了。只见其身体一晃便来到了女子身后,而后伸手从后颈掐住女子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女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道:“果然不愧是打败了上官城的人,连这样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
宋知命目光一寒,道:“你知道我会来?”
女子得意道:“如此简单的事情,城哥若是都不能算到,岂非真是个白痴不成?”
宋知命一脸了然道:“这么说方才你是故意引诱我咯?但是你这修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女子一声冷笑道:“那要不你试试?”